馬培大笑:「聰明的女人啊!其實啊,小芊芊,我告訴你,女人還是笨一點好,太聰明的話,會嚇跑你心愛的男人的。」
汪洋輕笑:「我怎麼沒看到你被嚇跑,反而自己跑過來了?」
馬培笑而不語,汪洋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毛病:這是承認馬培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了!
不由心中大窘,漲紅著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起身離開。
夜更黑了,房間裡靜悄悄地,汪洋走到了窗前,站在那裡,點燃了一隻香煙,呢喃似的說了一句:「又漲潮了。」
馬培沒有接話,靜靜地看著她,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美麗的人體呈現出半明半暗的景色。
馬培的腦海中突然映出了一段不知是什麼時候在哪看到過的文字來,他跟過去站到她的身後,自後面輕輕地擁住了她,並輕輕地把那段話念了出來:「女人的女人味,首先來自於她的身體之美,一個有著柔和線條,如綢般烏黑長髮以及似雪肌膚的女人,加上湖水一樣寧靜的眼波和玫瑰一樣嬌美的笑容,她的女人味會撲面而來。」
汪洋笑了,捻滅手中的香煙,搖了搖頭:「男人,永遠是感官動物。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姣好的外表,恐怕很難會有男人願意去發掘她的內在美吧?有句話說得好:『不知子都之惡者為無目也,不知無鹽之美者為無心也!』你們這些以貌取人的男人,怕不都是無目無心之人?」
馬培輕淺地笑了,並不為她的諷刺所動:「其實這是很正常的,男人看女人,大多數是先看女人的外表,淺薄的男人常常被女人的美貌所折服,而真正的男人都善於去發現女人的內心世界,被女人的美與愛所感動。
「好女人是一首詩,越讀越有韻味;好女人像一杯茶,令人回味無窮;好女人像一塊玉,令人愛不釋手;好女人像一幅畫,讓人留連忘返;好女人像一本書,令人百讀不厭。
「這世上有一種女人,不擦胭脂俗粉就能沁人心脾,素雅淡妝便能驚心動魄,舉足之間就能牽動身心慾望。而你,芊芊,把這種女人的風韻演繹到了極致。」
是在說情話嗎?馬培沉迷於綿綿不絕的訴說,是那種忘記現實的動情的傾訴,淳厚的鼻音像大提琴發出的和弦,竟如此地抒情。而汪洋,被這樣的語言所迷惑了。
倏地,馬培長長地歎了口氣,把頭埋進汪洋的頸中,近乎呢喃地開了口:「芊芊,你說,梅雨會回來嗎?」
正自沉醉於馬培話中所表現出的對自己的讚美中的汪洋,仿似看到漲潮中的海中,一個大浪向自己湧來,擊中了自己的全身,使得她整個的個,包括整個的心,都浸入那略帶苦澀的冰涼中。
淡淡一笑,她隱藏起自己的心思,回應他道:「你不是一直都堅信她會回來嗎?為什麼現在會對自己質疑起來呢?」
馬培困惑地搖了搖頭:「其實,不只是現在。在我幾近瘋癲的那段日子,我堅信她不會離我而去,可是隨著我心理疾病的康復,我越來越覺得,她真的是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了。即便是她還活著,她也不會回到我的生活中來了。否則的話,她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出現,只是我內心不願意接受這種想法罷了。
「而這種不接受,直接反饋到我的生活中,我幾乎不近女色,拒絕任何超出工作範圍以外的來自異性的友誼,哪怕是純粹的朋友之間的關愛,只要是女性,我一概視之若蛇蠍猛獸,直到遇見你,米憶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