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夢巴黎」的門,女孩子停住腳步,看了看張森,冷冷地說道:「先生救了我,按理說我應該向您表示感謝的,我原以為您是個路見不平的正義之士,不想您和那李強也是一丘之貉。不過好像您比他混得好一些,連他們徐老大都得賣您的面子。您為什麼要救我,說出個章程來我好謝您相救之恩,但如果說您和李強一樣是想得到我的身子,那我寧願現在進去,拚死喝了那一桌子酒,也不敢承您的情。」
張森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那女孩子一眼,這才發現那女孩子長得相當漂亮,清媚如煙的大眼,精緻無比的臉蛋,只是神色倨傲,面若冷霜,和剛才在酒吧裡判若兩人,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女神。
張森情知女孩誤會他了,笑道:「小姐你誤會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至於我怎麼會認識他們老大,請原諒我不便說出來。我助你並沒有什麼目的,夜深了,你獨自一人,回家路上小心點。」
跟著他們出來的馬培卻沒有聽到前面的話,只聽見張森說讓那女孩子自己回家,於是笑著說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阿森,我說你這人怎麼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已經一點多了,怎麼能讓小姐一個人獨自回家呢?還是我們送一送吧。小姐,你住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吧。」
馬培說著轉過頭看向那女孩子,恰逢女孩也抬起頭看他,馬培不禁愣了一下,他看著女孩,不可置信地叫道:「梅雨?你是梅雨!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出現?」
那女孩子似乎也愣了一下,但是立刻的,她就冷靜了下來,淡淡地說:「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梅雨,我叫凌紫薇,是做洋酒促銷的。」
馬培激動地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急促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你,怎麼可能會認錯了我的小雨點?我一直在法國等你,可是我接到你最後一個電話,你只是告訴我說你不來了,然後就掛掉了。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就關機了,第二天就成空號了。後來我才聽說你家破產了,你父母出車禍去世了,可是你的消息卻再也沒有人知道。小雨點,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女孩聽到馬培一口一個「小雨點」的叫她,臉上陰晴不定,終於,她渾身抖了起來,但是她拚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仍舊試圖用冷靜的聲音說道:「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凌紫薇,不叫什麼梅雨。」
馬培臉上的表情此時顯得頗為複雜,喃喃說道:「如果你不是梅雨,為什麼你會發抖?如果你是梅雨,你為什麼不肯認我?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我們的過去了嗎?我不知道你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但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馬培,我一直都沒有變,難道說你的家庭出了變故,我就不是你心中的『大泥坯』了嗎?」
女孩再一次抬起頭來,定定地看向馬培,冷若冰霜:「先生,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毛孩了,怎麼還用這麼老套的伎倆來把妹?太老土了吧?」
說完,女孩轉身快步離去,馬培追著喊道:「梅雨,你等等我。」
那女孩倏地轉身,沖馬培罵道:「你別跟著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你比酒吧裡那個江槐還下流。你要是再跟著我的話,我就死給你看,我說到做到,你信不信?」
馬培愣住了,他停下了腳步,痛苦地看著那女孩飛快地跑開了。
張森趕上來,摟住馬培的肩膀,安慰地緊了緊手,望著女孩離去的背景,輕輕地問道:「你能確定她就是梅雨?你們失去聯繫已經有五年多了吧?會不會真的認錯人了?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
馬培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會認錯人?我和她一起長大,她是我到目前為止唯一愛過的女人,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感受到哪個地方的空氣中有她的氣息!這樣刻骨銘心的思念,怎麼可能會認錯人?可是她為什麼不認我?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張森不知道要怎麼樣來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一時之間,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過了好久,馬培開口說道:「阿森,幫個忙。」
張森點了點頭:「要我想辦法查那個女孩的住址嗎?你真的能確定她就是梅雨?即使她就是梅雨,可是她不願意認你,查到了她的住址又能怎麼樣呢?」
馬培歎了口氣:「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會認錯人?我必須要找到她,我能看出來,她心裡還有我,她不認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要知道是為什麼!我不能不管她。」
張森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拿出手機來,踱到一邊,打了幾個電話,然後,他告訴馬培說:「最遲明天晚上就可以得到消息了。」
馬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