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森並沒有讓馬培等到他們離開S市的最後一個晚上才見他,而是在他生氣離去的第二天就打電話給他,約他一起出去玩。
晚上十二點,已經逛得筋疲力盡的兩人遊興未減,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點夜宵以後,張森打了個電話確定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事找他的時候,二人商議找個酒吧喝個痛快。
馬培聲稱,為了彌補他受傷了的脆弱的心靈,張森必須得出點血,賠償他的精神損失,提議去S市最貴最大的「夢巴黎」喝酒。張森做出痛不欲生的樣子,狀似咬牙切齒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
來到「夢巴黎」,對建築一直深感興趣的張森還沒來得及欣賞那豪華氣派的法國風格的裝修,就被馬培一聲「酒保,來兩打Holsten Pils(霍斯登。皮爾斯,德國進口啤酒)」嚇到了。且不說那貴得要死的價格,兩打?不撂翻到這才怪呢!要知道剛才吃宵夜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喝了不少了,馬培已經是有點高了的樣子!
急忙按住馬培的手,喊道:「你丫瘋了?撐死了一打,多了我不賣單。」
馬培怪笑道:「才兩打就嚇到你了?放心,說歸說,有我馬培在的地方,豈能輪到你小子買單?還記得第一次請你喝Holsten Pils時我告訴你的,它的廣告詞嗎?Contentment ,You don』t need to rush around all day to enjoy the good things in life。 (享樂生活,偷得浮生半日閒,待有佳釀與君伴。)」
張森咬牙道:「你丫還沒開喝就高了?我雖然沒你有錢,可我是那種逃單的人嗎?兩打?你丫晚上不準備回去了?直接睡這了?」
馬培剛要接口,突然一聲巨響傳來,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二人轉頭一看,就在他們旁邊,一個男人兇惡地一把抓住一個纖瘦的女子,拎小雞一般的拎了起來。地上,是一個被摔得粉碎的灑瓶!
這時,音樂也停了,滿大廳中聽到那大漢惡狠狠地咆哮著:「你他媽的在老子面前裝什麼純哪?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幹嘛的?竟敢不聽老子的話?說,答不答應?」
那女子哭著喊道:「我只是來這裡做促銷的,你讓我陪你喝酒我也喝了,幹嘛這樣欺負人?」
那大漢一把把那女子摜到地上,獰笑著說道:「既然出來做,就少他媽給老子裝雛,不答應陪老子睡覺是嗎?你是這洋酒的促銷是嗎?想喝酒,行啊,那你就給老子把這酒全喝了,不然老子就弄死你!」
眾人順著大漢手指的方向抬眼看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桌子上,整整齊齊地一溜碼著不下二十瓶紅酒,那大漢居然要那女子把這全喝了!
馬培看了旁邊的張森一眼,只見張森眼光倏地變得冷峻起來,低聲對他說了句「酒喝不成了。聽著,不要讓人看出來你跟我認識,看完熱鬧,自己回酒店睡覺去。」
不等馬培消化完他的話,張森已是頭也不回地走了過去。馬培的心突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張森旁若無人地走到那大漢的身邊,在眾人的注視下,伸手挽起坐在地上哆嗦的少女,又扶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才站起身來,笑著對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大漢說道:「這位大哥,大家都是為了混飯吃,都不容易,給個面子,就放過她吧。大哥不是想喝酒嗎?我來陪大哥喝,不夠的話咱再要,兄弟我買單。」
大漢四周看看,突然放聲狂笑,用手指著張森,對旁邊的同伴說道:「他要我給他面子?真他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老子憑什麼給你面子?你哪棵蔥哪棵蒜哪你?給你面子!我靠!」
旁邊的人也怪笑不已。張森依然波瀾不驚地笑道:「我不是讓你給我面子,我是說,你給鄭大同個面子,或者說給徐老大面子也行,隨便你挑一個好了。」
張森的話還沒有說完,笑聲已是被生生地掐斷了。那大漢一群人直愣愣地看著他,等他把話說完,那大漢的下巴已經挎掉了:「這位大哥,哪堂口的?怎麼又是鄭老大,又是徐老大的?」
張森笑道:「我哪個堂口也不是,不過鄭老大和徐老大多少還得賣我點面子。所以,不拘你看誰的面子,放過這個女孩子吧。想喝酒的話,我請客。」
大漢將信將疑:「不是說我敢不賣鄭老大的面子,至於徐老大嘛,我李強就是跟他混的,他就是我老大,怎麼我沒聽過有你這一號人?」
張森冷笑一聲:「不信的話,你打電話叫徐老大來好了,我諒他也不敢不給我這個面子。」
這時,大漢旁邊的一個小弟突然喊了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了!」忙湊到大漢耳邊說了句什麼。大漢一驚:「真的嗎?你沒有看錯人?」
「不會錯的,我前幾天在老大那裡見過他。」小弟肯定地說道。
那大漢轉身面對張森,已是陪起了笑臉:「既然大哥您說話了,我就放了她,能和大哥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怎麼敢讓大哥您請客,我請客,咱哥倆好好喝幾杯。」
張森鬆了口氣,笑道:「多謝大哥盛情,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在這和你喝酒就好像有點不合適了。這樣吧,這女孩子我帶走了,你們自己慢慢玩吧。」
說罷不再理他們,隨手拉起那個女孩,往外走去。馬培鬆了一口氣,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