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捍衛 四十四
    西國跟西方很多的國家都不同,當別的國家在這個時間段裡都沉靜在夜間狂歡或睡夢中的時候,西國很多城市的老百姓卻在勤懇努力地工作著,或剛下班正忙著吃晚飯呢!首都也是如此,滿大街都是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城市在夜幕下變得異常的繁華、熱鬧。早在幾個月前的盛夏,這裡的百姓大都到鄉下、山裡、海濱或國外旅遊、渡假、消暑去了,城市有近三分之二的人都離開家住到了他們第二個家中,那個時候城市裡可沒什麼人在上班。馬德里即便是國都也不例外,白天都見不到什麼人,到晚上就更加的冷清。而現在是11月初,馬德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氣。儘管受地中海式氣候的影響,到了晚上,特別是深夜氣溫會變得相當的寒冷,可人們依然樂不知疲地在工作著,使得整個首都都沉浸在一派忙碌且歡樂詳和的景象中。

    劉敏超開著車行進在城市大道的鐵流中。臨飛在車裡此時變得非常的沉默,他一言不發繃著臉,神情異樣地嚴肅,兩道利眉緊鎖著,黑黑的深眸中閃爍著城市燈光流彩的光芒。他正思索著今晚的行動該從何著手。劉敏超這個時候是不會去打擾他的,倚他往日與臨飛合作的經驗告訴他,此時沒有必要去分他的心,讓他好好思量今晚的行動。要知道,這可是要命的極其危險的任務,可不是去哪個家裡吃飯做客般的輕鬆。

    車很快就駛進了往菲絲莊園的一條小街,這裡的店舖依然開得響響噹噹,人們出來進去,說說笑笑,老闆的生意好的要命。劉敏超一直把車開到這條小街的盡頭,他在尋找最好的地方熄車。他終於在教堂靠東面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理想位置,除非哪個該死的會跑到那裡去交「水費」,才會發現這裡原來還停了一台車。

    兩人都是黑衣襲身,緊紮短綁,身上攜帶著裝有消聲器的手槍和野戰短刺,這次的行動是要深入敵穴,所以他們沒必要攜帶長槍。倆人依然是熟門熟路地潛入教堂那間唯一有扇窗戶對著菲絲莊園的空閣間裡。這次他們沒有打開窗戶,因為窗子已經破爛不堪了,透過窗子的爛洞眼就可以把下面菲絲莊園看個通透。臨飛拿出從狙擊槍上拆卸下來的紅外夜光瞄鏡對著菲絲莊園,進行全景式地慢慢移動觀察。

    下面的景致是一片亮堂,菲絲莊園裡的建築是典型的西班牙式別墅,呈遠高近低梯級式的排布,房頂鋪蓋著紅陶筒瓦,手工製作的純白牆面,每個弧形的陽台上還飾有鐵藝的柵欄,屋簷下裝飾著陶藝的掛件,窗戶都是弧形的,配著鋁合金框架的茶色玻璃。院子裡對著樓宇中間的是一條較為寬闊的鋪有談黃色瓷磚的地面,兩邊便是巨大而花草茂盛的綠色海洋,再靠過去便是一條小道和圍牆,圍牆根下也是有近十米寬的長得茂盛的樹木,樓宇的後面是人工開挖而成的巨型游泳池,裡面仍是汪洋一片,只是現在空無一人,但周圍燈火通明。

    院子裡有穿著保安制服的人在走動著。三三兩兩地,顯得有點閒散,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好像這裡曾發生的槍戰也與他們毫不相干一樣。臨飛又仔仔細細地看著院子裡的各個角落,不時地調著遠近的焦距,生怕有什麼遺漏之處被錯過了。他輕輕觸碰著劉敏超的手臂,劉敏超立即湊到他身邊,嘴裡嗯了聲。臨飛輕聲耳語道:「這裡所有的可供入口的地方都已經不能再進入了,你別看他們似乎是沒秩序地警戒,他們其實所站的方位正好是一個『工』字形,如果突遭襲擊,他們就會很好地進行火力配合,如果那樣我們是吃不消的,那子彈就會像是從四面八方倒下來一樣把你砸成餅子不可。依眼下的破綻看,只有從後面的水池入手了。」

    「水池?那水池離圍牆也有十多米的距離,如何靠近?」劉敏超有點奇怪地問。

    「呵呵,你不知道吧?你從瞄鏡裡看看,那水池的上方可是連著一根大鐵柱,那是盞照明燈,供他們戲水時照明用的,我們正好借助它進入到房頂,再從房頂的煙道口進入房內,不過要特別注意三樓的監控室。這老傢伙真是鬼精得很,人家都是把監控室設在樓下,他倒把它安在三樓一個獨門裡,平時還用防盜門鎖著。我們現在這樣大肆搜索密特朗,如果在進入後不先消滅監控室那是不行的。另外還有個問題……」

    「什麼?」劉敏超問。

    「水池方向的監控鏡頭裝在哪?這個我們一點都不知道,這要到後面再觀察觀察,現在可不是動手的時候。」臨飛邊說邊撤離窗口,收拾起東西便往下走,劉敏超跟在臨飛的後面也輕輕下得樓來。

    這時臨飛好像感覺到什麼,腳步有點放慢了,劉敏超感到臨飛的異樣也跟著慢了下來。突然「喵」地一聲一道更黑的影子從他們身前一躍而過,把倆人駭了一跳,而更令他們驚異的是,他們剛要離開樓梯口準備鑽進旁邊的門洞時,眼前就突地一花,靠禮拜大廳的一扇門「吱」地一聲打開了,接著便是一團亮光射了進來,臨飛倆人要躲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便完完全全地就照在明光之下了。劉敏超什麼也沒看清就想施展拳腳,臨飛卻急忙拉住了他。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三名身穿黑色長袍的神甫,他們手裡握著燭台,燭火苗子正突突地往上竄著。藉著火光,臨飛看見其中一個神甫年齡約五十多歲,鼻子很高很長,面似微笑;另兩個較年輕,約二三十歲的樣子,但神色嚴竣,一聲不哈兩目炯炯地盯著他們倆。

    老神甫把燭台側到一邊用英語輕聲問道:「菲絲?」說完用手一指菲絲莊園的方向。

    臨飛看他們手無兵器似無惡意,便放下心來坦誠道:「是的,神甫大人。」臨飛故意把神甫大人說得特別的重也透著特別的尊敬。

    老神甫臉上露出高興的神情,他點點頭說:「上帝本來是派我們來勸解人們淨化心靈的,然後都能到天堂去享受快樂,可是邪惡一直就在我們的身邊,按照上帝的旨意,他是要我們去清除邪惡的,可是我們沒有這個能力,現在看來你們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呀!」

    「嗯,您什麼意思?」劉敏超忍不住問了句。

    老神甫立即轉睛打量了劉敏超一眼,神情忽變得嚴竣起來,他說:「上帝的身邊怎麼能養著這麼一群豺狼呢?我願意幫助你們把這群豺狼趕走!」

    臨飛一聽甚為欣喜,看來密特朗這條老狗把上帝都得罪不淺。三名神甫互相對視一眼,就轉身往後走,老神甫回頭對臨飛說:「跟我來。」

    他們很快就來到教堂的後室。

    神甫們把燭台放在紛紛放在一張桌子上。接著他們便一起搬開緊挨著龕台下面的一張不見桌腿的長桌,一個能供一人鑽進的洞口就曝露在了大伙的眼前。神甫把燭火移到洞口,臨飛往下看去,洞口延伸的地方是一級級的台階,不由驚奇地問:「神甫大人,它能通到菲絲莊園?」

    老神甫讚許地看著臨飛,點點頭稱是。

    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年輕的神甫忽然恨恨地說:「是啊,這就是他們挖得,當初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挖到這裡的,簡直不把上帝放在眼裡。」

    臨飛與劉敏超面面相覷,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臨飛心想,如果這幾個神甫不是存有異心想謀害他們的話,那這次的行動無異於是得以神助啊。想到這,臨飛展顏一笑,親切地詢問神甫:「神甫大人,這條暗道通到菲絲莊園哪裡,您知道嗎?」說完又看著另兩個神甫。

    他們擺擺頭,表示不知道。老神甫說:「他們根本不讓我們進入,我們也從來沒有進去試過,這梯子下去還有道門是鎖住的。」

    臨飛和敏超決定冒這個險下去試一試,他覺得這幾位上帝的親戚是可以信賴的。臨飛拒絕神甫遞過來的燭台,從衣袋裡掏出了手電打亮便率先下去,裡面空氣十分混濁,也很氣悶,看樣子並不怎麼通風。臨飛回身見三個神甫端著燭台也打算下來,就搖手輕聲地說:「你們就不要下來了,在口上守著就行。」

    三人便依言坐在台階上等著。

    暗道的高度只夠人半彎著腰,寬卻有一米五左右,四壁都用磚砌好了,看來密特朗這老小子還真是下了番功夫。裡面雖然黑洞洞的,不見一絲光亮,但臨飛用手電筒照射通道時,卻發現牆壁上掛有一盞應急燈。臨飛伸手試著撳了面前一盞應急燈上的開關,燈「刷」地就雪亮起來,把周圍幾米的地方照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臨飛與劉敏超相視一樂,便繼續小心謹慎地向前摸索走去。在轉彎過去沒走十幾步,前面果然如神甫所說,一道鐵柵欄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時臨飛又撳亮裝在牆壁上的另一盞應急燈。這時,劉敏超便蹲下身子從口袋裡掏出開鎖鋼絲,一手就要去扶住鐵門,想要對著門後面的那把鎖插進去。突然,劉敏超兩隻手臂整個地都彈了起來,接著就向後坐倒,臨飛急忙上前扶住劉敏超,輕聲急問:「怎麼啦?」

    「他娘的老鬼頭,這門上竟然是通了電的。」劉敏超晃動著手臂狠狠地罵了起來「還好這靴子是絕緣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腳。

    臨飛非常小心地靠近鐵門,盡量往裡左瞧右瞧,終於在鐵門左下角根處發現有一根很粗的紅線從鐵門左下角的一個小孔處鑽進去。臨飛便掏出一把鉗子很謹慎地伸進去,忙了幾分鐘終於把它給剪斷了,接著門便很順利的打開。看來密特朗並沒有對這道門做什麼很特別的機關,甚至連警鈴也沒的裝,也許他只不過是為了防止神甫從這裡進入而己。

    剩下的路就好走多了。臨飛猜測估計這是密特朗為自己設造的逃命通道。

    臨飛兩人一路奔到盡頭,過道裡每隔十米的應急燈也均被打開,使暗道內亮如白晝。當他們摸到盡頭發現面前是一道很高的樓梯,足有三層樓那麼高,順著樓梯爬到盡頭面前又是一扇厚重的防盜鐵門。臨飛掏出「紅星三號」對著門監聽了幾分鐘,又用斷電線在門上劃了劃,試試門上有沒有電流,直到這一切都安全了才對劉敏超示意去開鎖。

    沒一會兒功夫,厚重的防盜門就被二混子成功地打開了,兩人同時拔出裝有消音器的手槍立在門後。臨飛靠在門邊輕輕地往裡撥著門銜,門悄無聲息地裂開條縫,臨飛馬上把蛇形探測鏡頭從地上伸了進去,它便像條小蛇一般地向前緩慢爬行著,延伸著。臨飛在外面看著「紅星三號」顯示屏上出現了大團的亮光,裡面建築結構及傢俱的陳設一覽無餘,室內亮著燈,只是沒有看見任何人。臨飛繼續蹲在地上沒動窩,他坐在那仍靜靜地觀查著。過了十多分鐘,裡面仍是沒有動靜。臨飛這才收起線,把門挪開一個人通過的口子,貓腰一個翻滾進入到他剛才看好的沙發後面。他抬頭看著這裡的擺設,原來這是個小房間,有沙發、電視、酒櫃、保險櫃等一應俱全,茶几上還赫然放著一部無繩高密電話機。臨飛又仔細地觀察一番後,發現這裡沒有安裝監控鏡頭,這才招手叫劉敏超進來。

    真是奇怪!這房間是幹什麼用的呢?難道是間供人避難的房間嗎?除了連著暗道的這扇鐵門,就再也見不到可供進入其它房間的門了。臨飛坐在沙發上東張西望。劉敏超則打開酒櫃,從裡面起了瓶陳年的法國白蘭地,取出兩杯子倒上半杯,遞給臨飛一杯,自己則一飲而盡。他是喝慣了洋酒的,65度的白蘭地一口喝下去竟連眉都不皺一下。臨飛其實酒量也不錯,但是他很少喝酒,這會兒他就更沒心思了,他只是把酒拿起來在鼻尖處嗅了嗅便又放在茶几上。

    劉敏超則輕聲地說:「這洋酒其實就是沒有咱們的二鍋頭好喝,那才叫酒嘛!」

    過了一會兒,臨飛沿著四壁不停地摸索著,他終於在電視櫃與落地燈之間的位置處發現了什麼,臨飛蹲在牆根前仔細地檢查著。劉敏超見狀也馬上放下酒杯,持槍立在一旁。臨飛發現放電視機的檯子後面有兩個與櫃子平行而且是並排在一起的小按紐,顏色都是一樣的,不知是什麼按紐,臨飛沒敢冒然按下去。他突然想起什麼,立即折過身來打開電視機下面的櫃子門,用手電照去,只見櫃角就是連著外面小按紐的位置,那裡裝著一個象小電動機樣的電子裝置。可臨飛仍看不出這是不是就是一道開暗室門的開關,萬一觸碰到警報器那可就前功盡棄了。臨飛的心裡不由著急起來,他真想大膽地直按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結果,可這會兒他卻沒有足夠的信心,如果只是一個按紐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按下去,可現在是兩個大小顏色都一模一樣的按紐,該按哪個呢?

    正當臨飛一躊莫展的時候,懷裡的「紅星三號」忽然發出輕微的震動聲,他急忙探手入懷把它拿出來看,屏幕上顯示一行探測到聲源的線型信號!臨飛從它指示的方向看去正是電視機後面的那堵白牆。臨飛立即示意劉敏超警戒,他會意地隱藏在白牆的角落裡。臨飛自己也急往週身一掃,沒地方躲藏了,便一個鷂子翻身撲向沙發後面,身子剛落地耳邊就聽「滋滋」的微弱響聲,臨飛想從沙發底下看去,而沙發太矮了只看見地上有淡淡的影子射了進來。臨飛只好縮頭躲在沙發的後面。這時他又聽見「滋滋」的響聲,想來暗門又給關上了吧?緊接著臨飛的耳邊就聽到一聲驚叫:「啊呀!」

    臨飛立刻就反應到,這是劉敏超被發現了,他不假思索地從沙發後面爬起來,見到一個穿睡袍的老頭正背對著自己站在沙發邊上一動不動,而他面前正是劉敏超和他那支黑洞洞的槍口。

    劉敏超微笑著對他用英語說:「密特朗先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見面吧?」

    這個乾瘦的老頭正是菲絲莊園的主人,反華團總部設在西班牙分部的老闆密特朗。此時他心中的驚訝程度不亞於一家人在院子裡圍著餐桌正吃的熱火朝天地時候,從天上突然掉下塊大石頭正好砸在桌子的中央一樣,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劉敏超。連連用失了聲調的西班牙語說:「你們……你們……你們是誰?」

    然後他很快又發現後面也不對勁!忙轉過頭來看,原來臨飛的手已從他的後面摸了過來,他是在檢查他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之類的東西。密特朗頓時就慌得肌肉抽了筋,一頭癱在了地板上,頭碰到沙發邊角,痛得怪叫了一聲手摀住額頭。一雙曾是陰鷙毒辣的眼睛此時放射出了無比恐懼的死亡光芒,口裡重重地喘著粗氣,像一隻垂死的老山羊。

    臨飛用極其蔑視的眼光看著他,輕聲地用英語說:「我們是上帝派來的使者,由於你長期與上帝為敵,已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濤天罪行,現在我以上帝的名義對你宣判!」說完,臨飛手中的無聲手槍貼近密特朗的太陽一扣扳機,密特朗便頭一歪死於非命倒在沙發一側。血很快就溢得滿臉都是。臨飛便將手中的槍放在密特朗的手邊,造成密特朗自殺的假相。

    劉敏超很快就打開了保險櫃的門,裡面除了有大疊的美元、西幣和幾根金條,還有幾十張文件紙,上面都是西文,臨飛看不懂便遞給劉敏超,劉敏超是專業培訓過西文的,但他其實也只能看個粗略,不過他認定這一份成員名單和分佈列表及一些他的總部發給他的重要文件。於是臨飛立即用「紅星三號」把它全部拍攝下等出去後再將之發回到三處。搞定後臨飛便用浸染液塗在這些文件紙上,這幾頁紙上的字立刻就模糊不清,到最後完全消失變成和紙一樣的顏色。臨飛便將它疊好很整齊地放在茶几下,再用幾本雜誌壓著。然後他叫劉敏超把所有的東西都歸為原位(保險櫃裡的黃金和美元被一同取走),才全身而退地順老路返回到教堂上面。

    三名神甫仍然停留在洞口,他們用驚懼而疑慮的眼神探尋著剛從暗道裡出來的臨飛和劉敏超。臨飛對他說:「神甫大人,真是太謝謝您了。這以後你們再也不用擔心了,暗道裡我們已經打掃過了,一切都恢復原狀。現在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洞口封死,越快越好,另外,這些錢你們拿著,正好可以用它來修膳被他們破壞的教堂,按我們的話說,這都是密特朗的不義之財。」說完不管他們要不還是不要,就強行塞在他們手裡,然後匆匆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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