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M國的明尼阿波利茲還有二十多公里的郊區,有一座人稱「八個半」的綠色莊園,這是愛德華。勞茲私人的寓所。他所領導的「反華團」總部辦公室第八機構便是設在這裡。因是第八機構,又是愛德華的私人莊園,所以才被稱之為「八個半」。明尼阿波利茲是愛德華的故鄉,他之所以要把這裡當成他的辦公場所,是因為他熟悉這裡的民風,相信這裡的子民都是純樸的,不會使他這個給家鄉帶來好運氣的名人難堪的。事實上是這裡的人還真沒誰到他家裡扔酒瓶或石塊什麼的,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啞巴、瘋子!一年到頭很難聽見他說幾句,是個三拳都打不出個屁來的人物,有人用明尼阿波利茲的一句諺語稱他是:一隻趁著夜色偷食的老鼠。可事實卻又不是如此,恰恰相反,他不僅聲音洪亮,歌也唱得好。一到有選舉的時候,他的演講才華便充分地顯露出來,令人大跌眼鏡。可為什麼人們還要稱他為瘋子、啞巴呢?
在通訊工具日益現代化的21世紀,愛德華卻堅持通過正規的郵寄信件、依靠手下的工作人員親自傳送來獲知或傳達各種信息和他的指令。他這麼做的目的是因為他是個國會議員,又是「八個半」裡的老闆。他懼怕所有的電子通訊工具,他認為任何電子信息都有可能被人偵聽,特別是他這種敏感的公眾人物,被人日夜監視及身邊無處不在的竊聽器,令他不得不對身邊所有的東西和人都存有疑慮。他每到一處,他的保鏢就會將愛德華即將停留的位置進行全面的掃蕩,仔仔細細地檢查一番,直到沒有問題。而對於保鏢的挑選,那就更是嚴格的不能再嚴格了,光查個履歷他就要請他信任的在FBI工作的朋友花上幾個月的時間精心選拔,再由他親自考核才能到他的身邊工作,連總統聽說都為之汗顏,好在這都是花他自個的錢,不然的話廉政調查署的人早就盯上他了。對於能在十米或二十米甚至三十米遠的距離仍能進行遙感竊聽的裝置,愛德華都會安排人在這個區域用特殊的探測儀器檢查一番,一旦查到就用干擾器反干擾。
即使都到了這種程度,愛德華與人交談都是輕聲輕語,生怕讓第三者聽了去。跟他交談的人也必須是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周圍稍有一點響聲就很有可能錯過了愛德華跟他講的事情,以至凡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說愛德華是個膽小如鼠,神經器官特別脆弱的病人。你想聽清他說的話,就有必要在自個兒的耳孔裡裝一個聲音放大器,就這樣也未必能一字不漏地全部聽清。
他這麼做雖然遭到很多非議,但是這個老傢伙在政客圈裡是唯一的一個以年為單位遭到公眾及媒體輿論攻擊次數最少的政客。他們實在難以從他的口裡聽到哪怕是象蚊子似的嗡嗡聲。有人戲說愛德華就是睡覺也要把嘴給堵上,以防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有所言,被始終不甘心放棄他的無孔不入的記者們無意間錄了去。等狗仔隊們看到他辦公的地方真得是沒有一根電話線,甚至沒有一部手機的時候,都認為想要靠竊聽這種高科技手段來打探他的癮私是件多麼荒唐可笑的事情,對他也就失去了信心紛紛撤退了。這時,老傢伙便又奇思妙想,他反而在自己的地下密室裡用起了無線高密電話和無線上網的電腦。令人想都無法想像這愛德華使得虛虛實實之計是多麼地高明。而由他發出的指令都是令一般人見了就會覺得奇怪的聖賢名言或詩人的詩句組成,再由手下親自送達或是秘密寄出。而如果碰到非常緊急的事情,他便在手下的耳朵邊交待,怕人看懂他的口語,都是用手掌摭著。手下接受任務後便會默默地悄悄地離去,再傳達給別人去執行。
公眾都知道愛德華。勞茲是「反華團」總部裡的一位核心成員,每年都有由他發佈出去的假消息來惑亂民眾,可是卻得不到半點證據能證明這都是出自他的手筆。如:美國的一艘郵輪在公海某域遭受海盜的襲擊。第二天由他經手的《經濟言論報》頭版就會大字醒目地寫著:受害者聲稱郵輪遭到中國人的恐怖襲擊。又如:美國企業裡出現中國科技間諜。最後都證實是子虛烏有。儘管都是子虛烏有混淆視聽的歪論,可講多了便使那些不明真相的市民,尤其是年輕人,自然就有意無意地對中國產生敵意,而這時,愛德華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想整出點事的人由於找不到他任何違法的證據,都只好放了他一馬。故此,外界把由愛德華掌控的歐洲域看作是最神秘的第三宇宙體系。
愛德華。勞茲今天起了個大早,在自個兒的綠草坪上小跑起來。保鏢西蒙忽匆匆地跑到他跟前,貼著耳朵嘀咕了一陣。愛德華瘦高高的條子忽地就連扭了幾下,然後邁著枯木似的長腿向他的城堡走去。
馬德里分部的部長密特朗一大早給他用電子郵件寄發了一份信函,信函經過愛德華手下的工作人員破譯後告訴愛德華,中國馬仔熊青龍在他那藏不住,希望議員先生盡快想法弄出去。
密特朗為了趕緊把熊青龍趕走,在信中謊稱熊青龍手中可能還掌握著更重要的東西不肯交出來,只有請議員先生自己想辦法了。愛德華心裡罵著:這個老狐狸,把球踢到我這來了。愛德華對於熊青龍這個中國小子在這段時間以來是不陌生的,照片及錄像他都看過了,愛德華有點欣賞這個不怕死的小混混。不過,他也有點納悶一向保守的中國安保這次為什麼咬著這麼個小人物不放呢?難道他真像密特朗所說的,身懷驚天秘密?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大可能,桑德凱希一次次回傳的資料表明,這個熊青龍並不是很出色,充其量不過是個騙吃騙喝的小雜碎,靠著點中國人慣有的那點小聰明總算還能在他這矇混過關而已!怎麼現在卻突然變得這麼重要了呢?愛德華便仔細地想想這事件的前因後果,又覺得像是有這麼回事。
愛德華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寬大而顯得有點空蕩蕩的客廳四周站著神態各異的保鏢。一個肥胖的黑人女保姆正在勤懇而仔細地抹椅拭桌,打掃衛生。她似乎是眼神不太好,擦到愛德華身邊時,竟視而不見,一對碩大的肥臀不時地在愛德華眼前晃動。以致他終於忍不住了,覺得她正影響著自己的思維,便揚手衝她輕輕地揮了揮,但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他是生怕自己被保姆看見他是這種態度對她,會跑到人權委員會告他種族歧視,那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他自己就是個扇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自然也怕人家揪著他屁點大的事大做文章了。在M國,只要一點點芝麻大的事也能吹得像地球那樣大,這就是政治自由所帶來的最大的成果了。
黑保姆瞇著眼睛看著他,不知所措,最後竟以為主人是想跟她說話,就打算將耳朵湊上去(主人說話聲音不高,這點她還是知道的),貼身保鏢西蒙見狀忙上前拉住保姆並輕聲說了一句,黑保姆這才嘟著嘴邊看著愛德華邊離開了大廳。愛德華則一直皮笑肉不笑地保持著紳士風度看著她離開,這才叫專管茶水的侍應生端了杯威士忌給他,他一口喝乾後,轉身進了他的辦公室,接著就按動桌面下的電紐,一陣輕微的響動後,愛德華就連同坐著的大班椅一起下降到桌子下面去了,等人完全不見蹤影后,大班台桌後面的壁牆上就跟著象變戲法似的出現一個洞從裡面又推出一張跟愛德華剛才坐的一模一樣的大班椅到辦公桌邊。愛德華的辦公室裡又恢復了原狀,好像這裡根本就沒進來過人似的,出來時卻是從他城堡中靠東面的一間只有他能用的衛生間裡出來。
這次愛德華在密室裡待了一個多小時,出來時,在衛生間守候他的保鏢見他長噓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