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榮譽 十三
    外面夜色朦朧,寒意重重。那淡淡的月光只打在外面稍高的建築頂層上,樓下哪都是黑幽幽的,看不見什麼,只有在小區樓拐角的地方一盞路燈閃爍著昏暗的灰白光芒,站在高樓上看,那只不過是一圈白色的光暈。出了這個光暈就仍然是另外一個不知名狀的世界,哪怕一個人就只站在光暈的邊上,你也看不出那是個啥玩意。

    起風了,風從窗戶外刮進來,吹得窗簾布胡亂地擺動著。

    臨飛終於聽完了儲水佑所講的有關於他的一些故事,他站起來把窗子關上,關上前他把手中的煙灰向外彈了彈,讓一直在監聽錄音和觀注這裡的同事們知道一切都搞定了。

    他回到沙發上,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說送點吃得來。過了十幾分種,門鈴響後,化裝成保安的唐歡提著精美的盒飯出現在門口,他接過臨飛遞過來的錢轉身而去。

    兩人都餓壞了,三下五除二就將四份盒飯全部掃干。臨飛邊喝著白水,邊說:「現在你的情況我清楚了,我的事情多少也該讓你知道點……等等,你別急著說話,先聽我把話說完。你以前原來就是幹這個的,這點我沒有想到,當然,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我剛回來就鬼使神差地碰上你。你對幹這個這麼熟,對本地又這麼熟,人你也都門清,路數我就更不用再教你了。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吧?」

    臨飛講完眼睛直瞟著「泥鰍」。

    「泥鰍」張著口,眼睛直溜溜地看著臨飛,其內心的驚訝猶如天降大石。

    臨飛不耐煩地斥了他一句:「跟我裝什麼孫子呢!」

    儲水佑這才醒悟地吞了一口氣,說話都有點結巴:「飛哥,你……你也是幹這個的?」

    「怎麼,看著我不像是吧?」臨飛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是有點不可想像。」儲水佑坦誠地實話實說。

    「是啊,這就是我說為什麼你是啊。聽完你說的,我覺得你是最佳的人選。我還一直在考慮怎麼進入這個圈,雖然我以前在別的地方也是這麼過來的,但每個地方的情況必竟不盡相同,不相同就得用不相同的辦法來對付。我以前是不想在家裡做,但現在哪都風緊,我手裡最後一批貨如果出了的話,我就可以安心過我的後半生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有案底的人,這雖然你熟門熟路,但必竟惹眼,而且你還得罪了當地最有勢力的立揚和飛揚集團一夥人,對了,現在也包括我在內。這以後的事還真是難說。我想這得有一個周全的計劃。不然,你我這戲還沒開場就結束了,不划算。你說,是不是這樣啊?」

    儲水佑第一次沒說話,他瞠不結舌地看著臨飛,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臨飛看在眼裡,覺得好笑。就很不客氣地說:「怎麼說你也是混過來的人,我沒說什麼你就嚇成這樣子了?看你這點出息,現在我家你知道了,我的事你也知道了。說要鐵了心跟著我的,這也是你說得了。現在你干還是不幹,你得跟我表個明態,含含糊糊,別說我不拿你怎麼樣?出了這個門你就知道你會怎麼樣,這點不用我說什麼吧?」

    儲水佑又一次伸手抹了一把額頭冒出來的細汗,想說話但欲言又止。

    臨飛立即喝道:「儲水佑!你現在得跟我想清楚點。跟著我我就會罩著你。事完了你跟著我走,我上哪你跟哪。你只要聽吆喝就行了,但有一點你必須聽明白,這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時間不會很長,一個月我們就做完了。只要你幫我把那些散戶都聯繫起來,貨一出手我們就一走了之。侯東生他們不是也在做嗎,我們正好借他的東風來起自家的火,不是好?我估摸著,他們不管現在做到什麼程度,都怕是被盯上了,我們這時出手,注意力都在他們那,我們不會有什麼事。就是有事,我這麼多年出來就是幹這個,什麼沒見過?我有這個能力,保證你會活著喘氣的。另一方面,我也想過了,如果我們出手,侯東生他們知道了,不也正好減輕他們的負擔,說不定他還會以為我們可以被他們利用一下,把水攪渾,也保不成正中他們的下懷,你以為呢?聽得懂我是在說什麼嗎?」臨飛臉湊過去像是要把儲水佑看仔細點。

    儲水佑的臉象進入了染缸,黃白紅黑車輪變,眼珠左右搖晃。

    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讓臨飛感到他還不算笨的話來,儲水佑說:「飛哥,我說的話你可別生氣,我覺得你不是幹這個的。真得,我覺得你是雷子。」

    「你是這麼想的?」臨飛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啊。」儲水佑點點頭,不假思索地同意道。

    「怎麼看著我像是警察?」臨飛跟著問。

    「這怎麼說呢?反正我看你不像是幹這個的。因為,我看你相,你就不是這種人,做這種事的人……他應該是象,像侯東生或者林峰那種人……唉,說不清楚……總之,我看你不是。」儲水佑思路越來越亂,話說得沒頭沒腦。

    「呵呵……你還會看相,這真是笑死人!我還真沒看出來,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臨飛好像很開心。

    儲水佑接著說:「飛哥,說實在的,你說你是幹這的,我是真不敢往那想。我一開始在心裡琢磨飛哥到底是幹什麼,我以為你是在什麼單位上班的人,但後來看到你出手揍那幫混蛋的時候,我就有點看出你要麼是殺手什麼的,要麼就是警察,秘密警察。但干『粉』這行我就覺得實在不像!現在你一說你也是弄粉的,我就馬上想到你肯定是警察?而且該不是來收拾侯東生這幫兔崽子的吧?想想自己現在處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你真是公安,我不就是你們一直想要的那個領路的嗎?這樣一想,我就覺得全通了。對,你就是這麼回事!」

    臨飛臉上沒什麼變化,他默默地從煙盒裡抽出支煙來點上,抽了幾口,等儲水佑講完後,他沉思了片刻,說:「好了好了,真看不出你還學會了推理,讓你去當小混混,送個貨什麼的你還真是屈才了!讓你去當警察都有剩的。行了,我只當這是個笑話。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好,關鍵是你是怎麼打算的?今晚上必須有個結論。你明白嗎?我的時間可不多!沒功夫跟你耗這些沒用的。」

    他不打算再跟儲水佑兜圈子,不管事實如何,儲水佑都必須按著他的意思走下去,無論正邪對他儲水佑都是一個去處。要麼代罪立功搞個死緩或無期,邪的就是跟「飛哥」做壞事,要麼死要麼活。

    儲水佑終於下定決心,他有點像是翻著白眼似得,如同在發著狠一樣:「飛哥,別說了,我干!不管你是雷子還是貨主,我干了,跟著你走黑!」說完眼圈就有點發紅,竟從眼眶裡掉出一粒水珠,好像是把良婦生給逼成了娼婦一般。

    臨飛見狀心裡也稍不平靜,但他還是生硬地對儲水佑說:「泥鰍,我這不是逼你,誰讓你撞進來了呢?不過你放心,在這個行當裡我干了五六年了,不能說沒出過事,只能說是沒出過大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到哪我都是來去自由。幹這行關鍵是得靠這裡!」他指了指自個兒的腦門,接著說「我的習慣是在哪都只用一個人,完事就讓他拿筆錢走人,當然這筆錢足夠他過後半生的了。所以,你跟著我,除了在時間上縮短了我的事情,這樣成功率就更高了。另外,我的確是缺人手。我還是老規矩,完事我分你一筆帳,你走人,再也不要回來,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也不要回來。特別是家裡,反正你家裡也沒有你惦記的人。這樣最好,是不是?」

    臨飛就這樣一直往裡帶著儲水佑,使得儲水佑也開始估摸著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了,不過他也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就沒想對過什麼,也許這次自己同樣又是想錯了。但願是想錯了,不然剛才他都把自己的底細全部透給了飛哥,如果真是警察,自己哪還有活路?在中國這塊地盤上,沾上毒的人都得死!就是有立功表現的人,那也是不死也要脫層皮!這麼一想,他也就沒那種逼良為娼的情緒了。正如飛哥所說,自己是歪打誤中,自願闖進來的,這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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