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戕龍的大廳搞得有點像嘯聚山林的忠義堂,家俱陳設佈置得如同中國晚清官宦人家的接待客廳。正堂的牆面上掛著一幅年代還頗為久遠的騰飛的青龍國畫,落款的字樣已模糊不清,畫的兩邊是兩塊楠木板,上面是雕刻著的浮雕對聯,字形魏碑,只見上書云:青山不改色義字正當頭;下書云:洪運造萬年基業福四海。刻著字的板材已有破損,有幾個字出現殘缺,但都還能辯認,也許它正見證著青洪會在大同的歷史滄桑。左右側廊的牆面上分別按次序張掛著開山的祖師爺瓷畫像,但由於工藝水平的不一,有些像已掉色,有些變形,但不管如何,這些過去的大佬個個都給活著人看著肅穆噤言。從天井繞過來,步入正堂,地面上鋪就的是塊塊青磚,每塊青磚上都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意喻每日踏著青龍,直上雲霄,好運當頭。
臨飛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地方,感觀上頗為新鮮。他東張西望地瞧著,最後在管家的安排下於客座就位,有管事的下屬端上茶水和果點。這讓臨飛好像回到了二十世紀初的某鄉下地主老財的宅院。小時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的場景就頗似如此。臨飛心想:看來這青洪會還真不是浪得虛名,能遠涉重洋,深處異地置辦起這些家當,也實屬不易,這的確是經過了數代人的打拼才累積成這般模樣。真沒想到這裡的環境與外界是天壤之別。看到這裡如許氣派,一座老宅竟凝聚了中國文化的多元,誰也不敢說,當年在此坐鎮的鼻祖竟是位如此有文化有涵養的讀書人,哪點看似草莽匹夫?這倒令臨飛心裡著實有些佩服,又有感於現實的境地而唏噓歎息。
此時,臨飛在思肘,快戕龍對自己如此熱情,顯然不會是有什麼好事,難道這會跟惠斐麗流失的兩千多萬有關聯?可從目前自己手頭所掌握的情況,這事已跟青洪會沒什麼瓜葛了,自己對他們再構不成什麼威脅,那快戕龍這又所謂何來?轉念又想到剛才老港茶樓的那一幕,隱隱約約地從席月紅的嘴裡聽出,這好像是跟偷渡人蛇有關,而且就是自己查過的那個案子?難怪林處叫他留意大同市場人販子買賣。一想到這些,臨飛覺得自己還有好多事要做,而巴雄肯定是知道什麼,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說,如果他自己也早就參與其中,那問也是白搭。這會兒又把他一人撂在這,說是上衛生間,卻去了老大一會兒不見人影,看來他哪裡是去方便,不會是跟快老大合計什麼事情去了吧?
正當臨飛暗自忖度的時候,大廳側門傳來說話的聲音,臨飛注目過去,快戕龍已邁步出來,後面跟著一大幫手下和他的管家。快戕龍見到臨飛後,忙快步上前打著招呼說:「怎麼樣,臨先生,我這裡還值得參觀吧?」可沒等臨飛說話,他又左右尋覓性地掃了幾眼,說:「哎?巴老弟呢?」
「是啊,正想問你呢!」臨飛反問。
「啊?你不知道啊,他不是跟你一起在這的?」
「不清楚,我還以為他跟你在一塊呢,不會出什麼事吧?」
「哦,不會不會,在我這,任何人都不會有事,只要守這的規矩,我不發話沒誰敢亂來的,這你放心!」
「我放心?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龍老大,您說是不是?」臨飛不冷不熱應和道。
快戕龍臉上的肌肉稍微跳了跳,馬上又笑著說:「臨先生,你對今後在這的前途有什麼打算呀?」他這一說,就算是切入正題了,這也正是臨飛想知道的事情。
臨飛便反問:「龍老大,您這話的意思是……」
快戕龍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走到臨飛面前,俯低腰身,低語道:「臨先生,這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大同,局面才剛剛打開,說起來,臨先生也算是好本事啊!就是不知臨先生今後有什麼更長遠的打算啊?」
「打算?我能有什麼打算啊?跟著巴哥做事唄!」臨飛知道他這是在探他的口風,便避重就輕長話短說。
快戕龍呵呵一笑,搖了搖頭說:「不對,我看你不是這種人。你會居在巴老弟的下面俯首貼耳,恭命隨從?」
「你從哪看出我不是這種人?這種話你最好是不要亂說,否則我會認為你是居心不正。我們的事情,哪有你說話的地方?」臨飛不客氣地反駁著龍老大。
快戕龍不以為意,繼續問道:「在這你就沒有什麼打算?」
「什麼意思?」臨飛已看出快戕龍有拉攏他的意思。
「沒什麼意思,如果能留在這,當然最好,我又多了個朋友。如果要走,就沒打算在這遍地是黃金的地方帶點東西走?」 快戕龍小心試探著。
「怎麼講?」臨飛有點關注起來。
快戕龍呵呵一笑:「男人大丈夫,寧可一生無勢不可一生無財啊!」說到這他看著臨飛。
臨飛把手一擺:「請說。」
「辛苦一輩子,就像我,每日如在刀口上舔血,為了啥?一是威風八面,二是榮華富貴!這是做大男人的意思。我看臨先生年紀輕輕,面相呈大志大勇的氣概,一定是想做一番大事業的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但是……」說到這,他又定神看著臨飛。
臨飛聽得很在意,見他賣關子,便問「但是?但是什麼?龍老大有話就請直說吧?我正洗耳恭聽著呢?」
「呵呵,好好,小老弟有心思聽我說,倒也有些緣份。」快戕龍神色爽快起來,他繼續說道:「一個人想幹一番大事業,心誠則靈。但手頭沒錢是很難有大前途的,等你賺足了錢想享受快樂的時候,就已經是七老八十了,想吃點好的,沒有了一副好牙口,人生一世也就沒啥大快樂了。我聽人總說什麼天倫之樂,但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天倫之樂能有幾年?一個老小孩跟小小孩之樂罷了,你辛苦一輩子應得到的快樂卻讓你的晚輩享受了,這跟你一開始的追求是完全相反的。所以我說,及時行樂是固然不對的,但能瀟瀟灑灑過一生,也不枉來這世間一趟啊?人生苦短,抓住機會火一把也還是不違反你的原則的吧?只要把握得好,小心一點,見好就收,我想你這麼聰明的小伙子應該明白我說得是什麼意思了吧?」
「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但你說的這個抓住機會,在這有什麼機會可抓啊?」臨飛故意問道。
「嗯,我看你有點上路了。到底是年輕人,腦子活絡,一點就通啊。」 快戕龍放下茶杯,邊說邊離椅走到臨飛面前,做了個點錢的動作。
臨飛翻著眼睛瞧著俯視自己的快戕龍,便說:「龍老大,別跟我玩這個,我是問你機會,我有什麼機會?」
快戕龍笑了笑,直起身:「這個,好說。不過就看你想不想了?」
「這我倒願意聽一聽。」臨飛半真半假地表現出有興趣的模樣。
「聽一聽?光聽是沒有用的。這可玩得是真刀真槍!」快戕龍忽然板起了臉。
「我明白!你說吧?」臨飛話說得很堅決。
「痛快!我是喜歡交朋友的人,只要你也是真心誠意地拿我當朋友,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你。從現在起,只要你我合作,我可以完全地保證你每個月掙上五萬美金。事成一年,你拿上這筆錢回家,你想你還會愁什麼?你放心,我絕不食言,說到做到!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快戕龍把話說得極具誘惑力,他還一句「否則,就什麼也免談」的話沒講出來,他想在拋磚引玉後,看臨飛的反應。
「五萬美金!一年就是六十萬!拿到國內在黑市上一拋,就是六百萬,甚至更多!好大一筆款子,不過,龍老大為我開出這麼大的天價,真不曉得你這是要我為你做什麼呢?總不會是做粉吧?」臨飛很上路地一邊計算一邊繼續試探。
「粉?呵呵……臨老弟,你也太敏感了!」
「不是?那是什麼?」
「啊,這個不急,只要你同意我的意思,我自然就有辦法讓你怎麼做,到時按我的意思辦就行了。」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信封鼓鼓得。
快戕龍將信封遞到臨飛面前:「這是點小意思,算是見面的茶錢,希望不要客氣。」
臨飛看了看他,伸手接過,在手中甸了甸,好傢伙,這至少就幾萬塊呀,看來這裡面真有什麼事卡在自己這了,不然這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何來如此大方?難道真得是為了那失竊的錢而來?想到這臨飛淡然一笑:「龍老大,你是痛快人,說吧,我能幫上你什麼忙?說實在的,我可是無功不受祿的人,不講清楚,這個,我可是不會要的。」說完他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快戕龍。
快戕龍啞著嗓子怪笑了一陣,說:「痛快!我說你是少年英雄吧,我絕對不看錯你,憑你的身手,你只在巴雄之上……」
「別,別這麼說,讓巴哥聽到還以為我在跟他爭什麼呢!」臨飛故意老實地謙讓。
「呵呵,沒事,他還會在乎這種事。」 快戕龍不以為然。
臨飛這時很注意地看了幾眼信皮的角上留有的幾個手寫的字,也沒在意就又抖了抖信封,說:「那這……」
「停止追查姓惠的那娘們的事……」見臨飛一怔,便馬上又說:「人都已經死這麼久了……死無對證!是不是?你說呢?」 快戕龍盯著臨飛說道。
臨飛很驚異地挺直了腰,瞪著眼睛直看著龍老大。
龍老大頗有點意外,他不無尷尬地淺笑著說:「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
臨飛略為思索,便不動聲色地問快戕龍:「巴雄怎麼說?」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巴雄在這件事上是持什麼態度。
快戕龍斷然地搖了搖頭,想都不想就說道:「他不知道這事,包括這個。」指了指信封。
「哦?這事他不知道?那不就麻煩了,我不查他也會查的呀?為這事他可是背了老大一個黑鍋。」臨飛有意誆他,順手就把信封給推了過去。
「呵呵,這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在這件事上無作為,他的事就好辦!你不用擔心的,臨老弟!」快戕龍忽然想到臨飛說的那句話好來氣,就又順口罵道:「哼!黑鍋,什麼鍋?去他老木(母)的黑鍋!」
臨飛抓緊機會,冷不丁問出一句:「這麼說,那兩千五百萬確實是你拿了?」
快戕龍倏地手一抖:「啊不!你這就大錯特錯了,我快戕龍可以對天發誓,我可沒有拿過那筆錢!」言詞間露出肯定與絕然。
臨飛仔細地盯著他,看得出他並不像是在編謊。但快戕龍卻省出臨飛臉上有不信任的神色,立即又張著食指點著臨飛否決了臨飛的想法:「別說拿,我見都沒見過!你也不想想,我一堂之主,當著手下這麼多兄弟,我還能做拿了說沒拿的事?我快戕龍有必要怕誰嗎?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那娘們沒死之前,我的確是一直沒停止動她的念頭,可她娘的突然就死了,這筆浮財就跟我不沾邊了,說句老實話,我還奇怪她怎麼是死在我的地盤裡的呢!所以你說黑鍋,我就來氣!」快戕龍在臨飛面前連走了兩步,表情仍兀自不平,喪氣不已。
雖然臨飛明知這筆巨款不是他幹的,但人是不是他殺的,臨飛可就不是這麼認為了。可他這麼快就否決了不是自己拿了錢,連人也不是他幹的,這多少還是令臨飛於心不甘,失望不少,現在他給這個見面禮難道就不是在說明他心虛?難道他這是在為了別的什麼?
「不是?那你這又是什麼意思?」臨飛揚起手中的信封衝著龍老大來了個大大的不能信服的表情。看來龍老大是知道誰吞沒了這筆巨款,但是,他就是不說。
果然,快戕龍在臨飛面前又來回地走了幾步,表情頗為複雜地擺了擺頭,最後轉過身來看定臨飛,說:「老弟,有些事不知道最好,這關乎你的前程。我這是在為你著想,你還年輕,有些事不是非要知道才行,這對你沒什麼好處!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答應跟我合作,我保證虧不了你,不就行了?人活在世上,有時難得糊塗嘛!」
「哦,明白了。原來你是在替別人辦事呀!我呢,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不是?」
快戕龍挺直腰桿,嗯了聲說:「你可以這樣認為,不過,我確實是為你好,我的建議你值得考慮,這對你沒什麼壞處。俗話說:聽人勸,有錢賺嘛!」
臨飛也站了起來,把信封扔向快戕龍,他措手不及沒有接到,錢封撞到他懷中又「叭嗒」掉在地板上,快戕龍頓時愕然,他瞪著臨飛喝問:「你這是幹什麼?」他的手下離著很遠的廊下,見狀就要圍上來,但快戕龍衝他們揮了揮手,手下便又退了回去。
「不幹什麼,你也不想想,這錢我能要嗎?既然沒人知道是誰,我就非查不可!原以為是你拿的,我還在考慮怎麼放你一馬,做到大家都沒事最好,可現在證實不是你龍老大干的,我何必為一個不知名的人背這種黑鍋呢?替人哭喪,總得知道死的是誰吧?為這點銀子,值嗎?虧這人想得出來!」
「這……」快戕龍一時語塞地看著臨飛,不知該怎麼回應他:嫌少了?!
臨飛略一抱拳:「龍老大,謝謝你的好意。沒什麼事,咱們後會有期,我走了!」說完也不等應承便轉身就走。忽然他掃見一個眼熟的面孔從側廳的門聽閃過,臨飛腦中一激靈,腳上提力就同時跟進門聽,接著就聽裡面「哎呀呀,你放手你放手!」的聲音傳了出來,然後臨飛就從裡面如拎一隻小雞仔般地提出一個人,引得快戕龍的手下又「忽啦」全圍上來,一個個殺氣騰騰,似有要把臨飛活剝的架勢。
臨飛抓得這人正是阿通。他抬頭朝快戕龍望去,面無懼色地高聲說道:「龍老大,這個人你認識吧?他前些日子可是對我下過黑手噢?這件事你都還沒有給我個解釋呢?」他話音剛落,旁邊一人伸手上來想搶回阿通,眼疾手快的臨飛單手一掌推在其胸口,這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在他後面的人便急忙伸手去擋,結果扛不住力道也一同往後摔倒,引起一片嘩然。
青洪會的人哪吃過這虧,焉甘示弱,便都撲上來要對臨飛下毒手。
「住手!」快戕龍覺得這事情還不能鬧大,便及時喝停。他陰著臉,沉著聲走了過來,當著臨飛的面二話沒說,揚手「叭!」地給了阿通一記耳光,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對臨飛說:「是我管教不嚴,得罪之處還望臨先生不要記恨。這都是以前一點誤會,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嘛!你說呢?」說完他一抱拳衝著臨飛。
臨飛正色地說道:「既然龍老大有苦衷不願透入更多,我也不勉強,但我遲早也是會查出來的,這只是時間問題。雁過留聲,蟻過留痕。只要做過,就一定有跡可循。你可以把這話傳達過去。另外,龍老大,今天我初入貴寶地,得罪魯莽之處,您也別見怪,我並無與貴幫有任何衝突的意思。說句老話:咱們是兩條道上的人,『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這事你最好還是不要參與進來,否則,大家都不會好看!當然,如果龍老大想起什麼,願意告訴我,我也是真心地感謝。再見!再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快戕龍等臨飛走了,背轉身惡狠狠地獰語著。手下把掉在地上的錢封遞過來,快戕龍順手就塞進懷中,高叫一聲:「出來吧!」
巴雄從裡面應聲走出來。快戕龍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巴雄:「你編的好戲!有用嘛!這傢伙橫的很。」
巴雄點上煙,不吭腔地抽著煙。他其實知道臨飛一定會這樣的,只是不試試哪裡能知道呢?巴雄忽停下抽煙說:「龍哥,你剛才給的那個,是什麼意思?這可不在我編排的內容啊?」
「這不關你的事。」 快戕龍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便沒好氣地斷然回絕,搞得巴雄臉上甚是無光。他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又插了一句:「看來你知道這活是誰幹的?你為什麼不說,你不信任我?是不是阿迪斯干的?」
「唉呀,我說多少遍了,阿迪斯不可能了。他可是到手的肥肉都讓你給搶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都怪你,當初你全拿下,現在還要受這份罪?憑你的才智,讓那筆錢利滾利,到現在,世界首富你也行了!有福不知道享,都是一幫賤骨頭!」快戕龍火氣十足,仍不解氣,又說:「這姓臨的小子跟你他媽的當初一個德性,不會轉彎!」
「不行,就讓他完蛋嘍,省得擋了道。」快戕龍的管家在一旁插話。
「嗯?」快戕龍聞言不禁偏臉看了管家一眼,管眼一哆嗦,立刻噤若寒蟬,偏喁一邊。
「是啊,馬上還有一批貨改道過來了。有這小子在這,我恐怕會有麻煩!要不你還是加把力了?要不就這樣,要不就那樣,總之你得快點動手啦!別……」巴雄神氣不佳地對快戕龍說。
「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快戕龍面露難色,頗為憂鬱地說道:「幾次都失敗了,看來這姓臨的本事不小,你還說什麼比劉勇差遠了,你看現在……可惜不能為你我所用,真是可惜了……不過,其實就真的聽從我們的,我也覺得此人很難駕馭。」
「這話怎麼說?」巴雄不解其意,遂問。
「這種人跟你當初一樣,滿腦子只有主義,如果改變了他這種觀念,你想他會如何?我覺得他是很厲害的,厲害到如果我們一旦控制不了他,我們就肯定會有麻煩?」
「那你還有什麼辦法?」
「有個屁辦法,沒辦法,這種人需要時間,可惜的是,你沒時間。你身邊有這種人在倒亂,我看你,你有近憂啊!到時還會連累到我這。」 快戕龍摸了摸油光的頭髮,一臉的難色。
「幹掉他!那就沒什麼說的,幹掉他!」巴雄惡狠狠地說道:「我有辦法了。」
快戕龍把目光投向巴雄沒作聲,巴雄咬了咬牙道:「我要借你幾個人用用。」
「什麼辦法?」快戕龍很興趣地看著巴雄。
「你等著瞧吧!」巴雄說完就起身頭也不回地急匆匆走了。
快戕龍目不轉睛地看著巴雄離去,愣怔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我都沒想出對付他的法子,你能有個屁辦法!」他哼完又搖了搖頭才起身準備回他的辦公室,這時走過來的管家在耳邊耳語著,快戕龍只是默默地點點頭,末了說:「不,不行,把她們再送遠點。以後不能再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