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士兵 四十五
    “獵狼”行動小組乘117型武裝直升機趁著夜色越過了喀喇昆侖山脈的起源地,有“真主的肩膀”之稱的麻孜山口。這裡氣候惡劣,終年積雪,氣溫低到零下三十五攝氏度,風急雪湧,寒骨凍髓。坐在機艙裡的隊員們都能感到身體因至寒而陣陣的顫栗。這是隊長修劍為了讓大家適應這裡的寒冷,早讓機師把艙內的暖氣給關了。修劍對大家說:“越過這道山峰到達目的地後就不會這麼冷了,山下的風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隊員們聽了不置可否,坐在那一動不動,誰也沒有應和他的意思。臨飛坐在隊員中間微閉著雙眼,兩手攤開正在暗自催動丹田之氣,讓它在體內各處筋絡暢然游動,不一會兒他的臉上便有一縷淡淡的紫霧在蒸騰。他體內已是熱血沸騰。

    直升機終於到達由巴國軍方控制的區域阿吉德拉,寵大的機器穩穩地降落在山腳下一堆亂石中間並很快熄火。機長命隨同的巴語翻譯官同早在等候的巴國駐此地128山地師團穆勒少校取得聯系。約十幾分鍾過後,黑暗中有幾個人向直升機靠攏,翻譯官同他們交換了口令後,修劍便與隊員們陸續從機艙裡出來。修劍上前同一臉大胡子的穆勒少校禮節性地握了握手,穆勒通過翻譯官告訴修劍這裡目前的情況:“隊長先生,往此前進二十公裡有一條印度河支流,在靠近河流處您將看到真正的喀喇余脈,你們的目的地“尖口”就在那(巴方稱“保溫袋”的地域為“尖口”),如果貴軍情報無誤的話,我想他們一般就是在那裡了。不過我們也曾多次派人去搜剿過並沒有發現什麼,那只是一個山洞而已。我認為你們不一定能找到他們。”其實,穆勒心裡清楚得很,面對這群窮凶極惡的恐怖份子,他們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向阿爾巴拉德保證做到人質的生命安全。因為巴國的反恐精英們曾執行過多次類似的營救行動,結果戰績都不理想,不是自身傷亡過重,就是以匪徒和人質共同報銷的結局收場,很少有成功的驕人戰績。故此,巴國的反恐行動從來就沒有在國際上打下什麼良好的聲譽。但盡管自身有這方面天生的畸形,卻又在心底裡存在——希望別人也象他們那樣失敗而站在一旁興災樂禍的心理,這也是巴國反恐辦公室的高官們為什麼那麼痛快地同意由中方派小分隊來執行這次營救行動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這個阿爾巴拉德也是他們巴國的朋友,他們也不想得罪他。不過有一點,穆勒很驚奇的是:中國軍方是在什麼情況下能這麼快就得到准確的消息,知道這幫恐怖份子的藏身之所的。他很想知道,但他不敢問。

    修劍聽完淡淡地笑了一下對穆勒說:“這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放過他們,抓住他們也是我們雙方的共同責任,是不是?”

    穆勒輕歎一口氣說:“是是是,那隊長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提供嗎?”說完他酸溜溜地掃視著站成一排的中國特戰隊員們,覺得這些士兵個個如同真主派來的星煞,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是人還是魔,真有虎狼之師的氣慨!在心裡便有種畏不可言的感覺,看來這幫中國軍人真不能小覷。相比之下,穆勒在心裡暗自歎息。

    修劍毫不考慮地說:“向導。我要一名向導。”

    穆勒聞言收回眼神,他看了修劍一眼,立即痛快地答應:“可以。”就轉頭對站在他後面的一群軍人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穆勒在這次的行動中,他早得到司令部的命令,要他無條件地全力配合由中國境內飛過來的反恐分隊。

    人群裡走出一名掛滿胡須的准尉軍官。穆勒對修劍說:“隊長先生,他是這裡的路路通,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就讓他隨你們前往吧,不過,你必須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另外我要提醒的是:你們必須跟著他的腳印走!”在得到修劍的頷許後,穆勒一揮手說:“請吧!祝你們成功,真主會保佑你們的。”

    過了阿吉德拉便是一片怪石磷峋的山崗,這裡是印巴兩國軍方共同分割管轄的區域,雙方都執行著嚴格的燈火管制。臨出發前,穆勒一再警告修劍不能有丁點的亮光,否則可能會招來印方的軍火打擊。特戰隊員們只好帶著笨重的夜視儀隨著這名巴國大胡子趕赴尖口。

    路上極不平坦,磕磕碰碰的,隊員們在亂石堆和積雪中艱難地行進著。周圍靜謐得如同在空曠的宇宙中一般,除了不大的風聲響過外,就再也聽不到也看不到四周的一點動靜,這裡除了地面的石頭和遠處高高的山梁就再也看不見什麼,連棵樹都沒有。可是他們都知道這周圍表面上是平平靜靜,實際上都暗藏殺機。

    隊員們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人人都處在高度的警戒之中,做好隨時可能發生突變的心理准備。

    大胡子帶他們走得這段亂石小路是這一區域裡唯一沒有布過雷的,也許是因為某種原因故意留下這條羊腸小道。不然穆勒為什麼要特別囑咐修劍必須緊跟著向導的腳印走。而在這條線上布防的巴國軍方早得到命令,將有一支中國特戰小分隊通過這條狹長的山道直到“尖口”,一路上不得發出任何響聲,也不得阻攔。他們也是在防備自己不要暴露軍事目標,而讓中國軍隊知道。

    雖然寒氣依然逼人,可是修劍他們在到達河流邊緣的時候,並沒看到如他們所想象的那樣,河裡早已冰凍三尺。相反他們竟聽到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水波在月亮依稀的微光中粼粼閃亮,而河對岸是一簇簇高大茂密的防護林,看不清是什麼樹種,只是現在看起來那影影綽綽的樹林象是一排排持著盾牌威嚴站哨的天國士兵,令誰也不能靠近。

    好在這次的行動不需要過到河的對面,不然隊員們在戰斗沒有打響前又要先面對一場艱苦的武裝泅渡行動。雖然什麼樣艱險的訓練他們都經過了,隊員們並沒有什麼可懼怕的,只是真要是這樣,這一來一去的將要耽誤許多的時間。指揮部給他們真正的行動時間才150分鍾(指到了巴國境內後便開始計算),因為那時巴國的上空就要天亮了。

    這是一次極為隱秘的軍事行動。一旦“獵狼”小組在天亮前沒有完成任務,那他們都將暴露在巴以兩國軍方的眼皮子底下,當天新聞界就會把中國的這次非軍事行動傳得滿世界亂飛,雖然這是一場正義的營救行動,可這必竟是一次出於私人關系的救援任務,是不能讓人把阿爾巴拉德與駐聯合國大使李大為的這層關系聯系起來的,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關於巴國反恐辦高官的顏面,怎麼樣說這都將會讓世人所恥笑。那“獵狼”小組的行動既使是成功了,也算是失敗!所以現在時間對隊員們來說就是生命,就是榮譽,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臨飛不大習慣戴著夜視儀行走,他覺得在這片淡綠色的光譜中所看到的目標都是那樣的模糊和不真實,走起來也覺得一搖三晃。別的隊員早習慣了這種高尖端的軍事設備所帶來的好處,可臨飛卻一直適應不了。每次在基地參加夜訓的時候,他總會偷偷地把安在頭盔上的夜視鏡悄悄移向頭頂,而是憑一雙肉眼看著周圍的目標。現在他的眼睛已練得能在黑暗之中,看清離自己近100米左右的目標,而在50米之內他就能很清楚地把目標鎖定,並一舉消滅。他的戰友們現在也多少知道他有這個“特異功能”,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臨飛終於還是忍受不了先進設備給他帶來的“方便”,便將夜視儀甩到頭盔頂上,跟在隊伍中間向前行進著。

    雖然從下飛機到“尖口”只有區區二十公裡,可是這一路上隊員們誰都不敢在這段亂石灘上錯走一步,以致營救小組在到達目的地時已經用去了近60分鍾,這主要是向導走得太慢的緣故,但修劍不好去催促他。現在這種情況,就意味著小分隊完成任務後將要返回的路也要花去這麼多的時間,如果救回的人質因受傷或別的原因又不能行走的話,那失去的時間將會更多。修劍心裡雖然暗自焦急可也一點辦法沒有,只能時不時地令全隊隊員保持警戒,提防來自意外的襲擊。

    營救小分隊真是如履薄冰,謹小慎微。

    喀喇山腳下直到尖口,地勢時陡時平。地面上都是由大小不一的巖石塊累積而成,估計這是印巴雙方曾經的炮火所致,使這裡的碎石遍灑在山崗間,而並沒有完全溶化的積雪便淹沒在亂石灘上的石巖逢隙中。小分隊的戰士們踏著錯落有致的累卵絲毫不敢放松地一路跟進。

    終於,營救小組到了目的地。

    黑暗中的山峰,凸兀著它身上的怪石奇巖和陡峭的懸崖,似乎是在以此炫耀它不可高攀的險峻和無以倫比地巨大。隊員們站在山腳下面對著這座聳入雲天的 “尖口”山峰,都一時無語地默默仰視著。在夜幕中,它黑糊糊的影像就如同一個巨人巍然挺立在大家的眼前,讓人覺得自己的渺小。

    修劍悄聲對大家說:“同志們,現在按即定方案作好戰斗准備,目標就在前面,大家都要小心點,千萬不能弄出聲音來。”說完用手一指右前方,大家都借助夜視儀順眼瞧去,只見山峰下果然有一個異於外面顏色的黑點。隊員們悄悄找准了各自的掩蔽位置。修劍用一塊方大的雨布遮蓋住自己。擔任此次行動任務的後備組長臨飛和副組長畢勝也鑽到雨布下面,他們在暗紅的手電筒光照下在地圖上很快標明了作戰方位。接著按第一行動方案,把十五人的行動小組分解成五人一組的三個小隊,分別由修劍、畢勝、臨飛帶隊。然後留下向導和翻譯,讓他們在下面隨時作好接應准備。

    時間對於這支行動小組已經不多了,離指揮部規定的時間還有不到90分鍾,而在任務完成後他們返回的時間就要1個多小時,這意味著他們真正作戰的時間還不到20分鍾。但現在能不能一舉突破恐怖分子的防線並成功解救出人質,這在修劍和每位突擊隊員的心中仍然是個未知數!但大家都很有信心拿下這根骨頭。

    隊員們手中掌握的均是清一色國產5。8mm新式突擊步槍,槍頭都安裝了消音器。素有槍王之稱的金仕達這次也列入營救小組裡,他依然擔負著遠距離精確打擊目標的任務。

    三個組,臨飛組裡分出去了金仕達擔任狙擊手,他只有三人可用。

    三人小組都迅速地行動起來,朝著目標洞口潛移過去。修劍爬到地勢較高的一塊巖石頂上,通過紅外線望遠鏡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洞口的地形和恐怖份子可能在周圍和洞口設下的埋伏。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靜靜地伏在地上和巖石後面等待發出攻擊的最佳時機。他們覺得這跟平時訓練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心理上多了一份責任和緊張而已,畢竟這次是玩真的,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都在暗自給自己提氣。

    修劍終於在望遠鏡裡捕捉到了在離洞口約20米的巖石後面站著一個裹著厚羊皮大衣,手持槍支的匪徒,同時又有一名匪徒蹲在兩塊巨大巖石的中間入口處,抱著槍全神貫注地睜著雙烏黑烏黑的環眼盯著他們。確切點的說,這名匪徒只是在盯著面前漆黑的空洞夜幕,他對即將光顧的死神沒有絲毫的預兆。

    “35注意(狙擊手金仕達的代號),我是01,你11點25、40方位有兩只狼。”修劍報出方位。

    “35收到。已經就位,等候您的命令。”身披吉利服的金仕達在自己就位的掩體內輕聲回答。

    “21,21,我是01,報告你的方位。”

    “01,我是21,我在B點左下角11點位置。”畢勝馬上回答。

    “21,你在35出擊的同時,立即將1點方位白狼斬斷。”修劍在耳脈裡發布命令。

    “21明白。”畢勝結束通話,將弓駑張好瞄准了前面的目標。

    “35、21注意,現在我命令你們:行動開始!”金仕達的耳脈裡再次傳來隊長沉穩而凝重的聲音。“35明白。”“12明白”話音剛落,金仕達的手指就是一動,接著他就從瞄鏡的十字架中看見那名蹲在入口處的恐怖份子突然伸手抓住已插進咽喉處的利箭,大張著口想喊出聲來可是又很枉然地頹倒在巖石壁上,手中的槍掉落在地面的石頭上,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站在他不遠處的那名匪徒立刻就感覺到不妙,剛想舉槍示警,一支駑箭已經飛襲而至,“撲”地一聲就深深地射進了他的太陽穴,他來不及叫出一聲就仰天向後倒去。

    這次行動,徐志海規定擔當狙擊任務的金仕達、畢勝只能使用狙擊弓駑槍,目的相當明顯。

    “01,01,路障清除。”金仕達雖然已不是第一次殺人,但心理上他每次的感覺都覺得有點象是在以往的夜間訓練那樣,只不過是再一次將靶人射了個滿環而己。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有絲毫的恐懼,而他也沒有從中獲得過什麼成功的快感。也許這種機械似的擊發動作做得太多了的緣故吧?

    在望遠鏡中早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修劍在黑暗中繼續下達行動指令:“31,31注意,我是01,現在帶你的人上去,占領入口處。”

    臨飛是第三組,3是他的組號,1是他在第三組員裡的代號。臨飛聽到修劍的呼叫,立刻回應道:“31收到。”說完他在黑暗中作了個包操上去的手勢,大家在綠儀中看得清楚,隨即跟進。臨飛迅捷地閃身躲到了剛才匪徒所站的哨位邊上的巖石後面,其他跟進的隊員們立即也都隱藏在其周圍。臨飛探頭觀察下面的情況,現在他們所處的這個哨位是在一個較高的山坡上,而過了這個位置,下面亂石堆處還有兩個站哨的匪徒分別躲在幾塊巖石的後面。臨飛已能清楚地看清離他所處位置約60米的地方有一個黑呼呼的洞口,約有兩人余高,而洞口則呈陡坡狀向下延伸到底部幾塊巨石的面前。巨石的高度與臨飛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相上下。臨飛仔細地看著洞口與坡下巨石背後是否還掩藏著敵人。在後面觀察的修劍見上去的第3組遲遲未動,便在耳脈裡急切地問道:“31、31!什麼情況?為什麼不動!”說完他又注意地看了夜視儀內鏡壁上顯示的電子表數字,時間已經過去了6分多鍾。修劍不由暗暗地握緊望遠鏡筒。

    臨飛沒有回答。他伸手跟身邊的隊員做了個快速跳躍的手勢,隊員們看清楚了都伸手打了個OK手語。臨飛便離開剛才潛伏的位置向兩塊巨石快速而輕巧地移進,並很快就借助巨石旁邊的另一塊巖石跳上了其中一巨石的頂端,趴下來朝下看著。下面兩名恐怖分子分別靠在兩塊巨石的壁上。臨飛抬眼偵察洞口和洞裡面是否還埋伏著敵人,結果並沒有發現有可疑目標在游動,他內心稍微安了下來。臨飛向後打著手勢,後面的隊員看明白後便跟著都悄然移動到巨石的後面等待進一步行動指令。

    臨飛將突擊步槍牢牢地背在背上,拔出無聲手槍就准備從巖石頂部縱身往坡下亂石堆間飛了下去,但就這個時候,臨飛眼中的余光似乎感覺洞口有一個影子在動,頓時強行剎住身子停在巖石頂上不動。巖洞口果然走出一人,他也明顯看清不遠的巖頂上立著一個人影,不由得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轉身想往洞內退進。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臨飛率先抬手提槍急促地擊發兩彈,洞口處的人影就撲倒在地,然後臨飛如一只夜鷹從天而降。他在空中玩了個180度轉體,這樣就正面對著兩名恐怖分子。一匪徒聽得頭上有動靜,下意識地仰頭觀望,卻突見火苗子一閃,一個火熱的物體就從自己的額頭鑽過,再從腦後出來。他連刺痛的感覺都還沒品出來就扶著AK47象個木偶一般軟倒在腳下的石塊上。另一名匪徒剛有所反應就被如猛虎般的突擊隊員撲上來按住,然後象掐死一只小雞似得給干淨利落地做掉了。

    臨飛帶著3組成員奔襲到山洞口停下,看見地上躺著的是自己剛才射殺的那名匪徒,他蹲下來一摸脖梗,匪徒早已無聲無息,兩顆子彈都是從後腦進去的。臨飛這才在耳脈裡輕聲呼叫:“01,01,31已經到達目標位置。”

    “01收到,原地待命,注意警戒。”修劍鎮定地回答。

    1、2組的隊員也已經蜂湧而至,就位於洞口前。依然打前哨的臨飛貼著洞口的巖壁往裡伸延著,約摸過了十幾米,洞身就開始拐彎了。負責路面清障的第2組在得到臨飛安全的手語後,便開始了小心謹慎地搜索洞體地面是不是埋有地雷等爆炸物。第1、3組的隊員們也都緊跟其後,很快畢勝的2組搜索完成,沒有發現地面有爆炸物。臨飛已經深入到洞體的20余米處,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咳嗽的聲音。他警覺地一揚手,跟在其後的隊員們當即停住腳步,緊張地看著他。臨飛見一人影晃了過來,離他所在的位置約2米的地方停住,然後有朝著洞壁伸手在襠部做動作。臨飛毫不猶豫地欺身其後勒住他的脖子,並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緊跟在臨飛身後的劉純兵上前就將一把鋒利的突擊短刀深深地扎進匪徒的腰部又迅速地拔出,新鮮的血液帶著熱氣象開了閘的水庫般汩汩地噴洩而出。臨飛的胳膊在他的脖頸處又用力地勒了勒才手臂一松,匪徒就毫無聲息地象只死羊那樣臉朝下撲在地上。接著大家跨過他的屍身躡手躡腳地朝亮光處一個個跟上。

    在轉角處,臨飛示意大家調節好夜視儀的光度,以免裡面的亮光會刺激到隊員們的眼睛。因為大家的眼睛都已長時間地適應了黑暗,就這樣突然地從黑暗中跳出來,一旦出現盲點,就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盡管大家都穿了防彈衣)。

    “31,報告情況?”修劍作為這次行動的指揮者一直有條不紊地在後面時時提醒著戰斗的行進速度。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越來越不夠用了,這時他抬腕看著瑩光的防水電子手表,他們已經在洞裡待過了二十分鍾,也就是說他們的這次行動已經將返回的時間都用超了。但是眼前事情卻還得慢慢地進行,稍有不慎就可能帶來惡果。這可是誰都不想看到的結果!

    臨飛慢慢探頭往內看去……

    洞內很寬,但並不高,幾盞懸掛在洞壁上的馬燈將四周照得通明。洞內寬敞的半圓形地面中間放置著一張破爛不堪的用木板拼起來的桌子,上面放著手槍、沖鋒槍還有若干個已啟開的罐頭盒和一張髒兮兮的地圖,一個舊損的軍用望遠鏡擱置在上面,吊帶象條蛇一般隨意地垂下桌面。桌邊一張簡易椅子上坐著一個頭戴羊皮氈帽,身穿厚重的羊皮夾克的家伙正打著盹,離臨飛的位置約有3米。在鋪有松枝干草的壁沿邊還躺著五名正蒙頭大睡的匪徒,他們都是和槍而眠的。在裡面靠臨飛視線的2點鍾方向還站立著一名精神絕佳的高大胡匪,手持著一柄二戰時德軍用的mp40沖鋒槍。這不禁令臨飛的心往下一沉:他沒有看見裡面有被綁架的女人質。人不在裡面?現在怎麼辦?他退回來,讓2組的畢勝擔任警戒。

    修劍急問情況,臨飛一一告知。臨飛告訴人質可能是和那幫土匪混在一起睡的,因衣服穿得差不多,一時很難判斷睡在地上的幾人中是不是真有人質混雜在內。修劍思索一下,又抬腕看了看表,便命令隊員們沖進去抓活的,但只要是拿槍的,如反抗就格殺勿論!

    隊員們立即奔進了洞室內,口中大喊:“不許動,繳槍不殺!”

    那名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家伙當即就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還沒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一支槍就頂在腦殼上。其他的人驚醒後也早被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頂住頭顱不能動彈,而那名一直在放哨的高大胡匪一開始便被劉純兵一槍打爛下頜一命嗚呼了。

    修劍拿著瓊絲的照片對著在場的人一個個仔細地檢查,結果全都不是。修劍用槍抵住趴在地上的一名恐怖分子問他人質在哪?可是他說的話卻沒人聽得懂。

    修劍見時間不多,只好對全體隊員做了個“就地解決”的手勢。

    早已按捺不住的隊員們幾乎是沒一點間歇沒有一絲一毫地停頓,手中的槍口對著目標噴出淡淡的青煙,並發出輕微地噠噠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幾個人同時在敲竹板所發出的聲音。

    僅僅一分鍾不到就解決了裡面所有的敵人。

    大家靠著巖壁依次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一時不知該怎麼辦,裡面沒有發現人質。洞內就這麼大,所有存在的東西都是一目了然的。大家都在撥動著被打死的匪徒,看能不能搜出什麼。

    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股難聞的血腥臭,隊員中有人受不了這種氣味竟咳出了聲音。

    修劍無意中發現剛才倒斃的持槍匪徒腦後的巖石壁上似乎動了一下。開始他並沒在意,他現在不僅是關心人質,更令他焦急的是時間。臨飛這時突然腦海中隱隱也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他往身後看去,他與修劍幾乎是同時出手伸向巖壁。結果,他們都心情一緊,這原來是掛著的一張與巖壁顏色幾乎無二的干羊皮!兩人將手用力一扯,這張干羊皮就“叭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巖壁上赫然出現一個直徑不到60公分,只容得一人進出的小洞口。

    站在洞口兩邊的修劍與臨飛都相互對視了一眼,如同都尋到了寶貝般地松了口氣。臨飛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塊朝內扔了進去,就聽見裡面發出悶悶的聲音。臨飛覺得不對,就急忙打亮手電筒朝下照去,洞深只有不到3米,洞容很小,能藏進兩人。臨飛看見有一個手腳都被捆住,嘴被膠帶封住的人正瞪著恐懼的雙眼看著探頭進來的臨飛和明晃晃地燈圈。臨飛在上面一時看不出他是男是女,便用英語朝內試探性地問話:“你是誰?”得到的仍是他發出的悶悶聲。臨飛見他急急地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一次次努力都使他不斷地摔倒。臨飛便返身對修劍說:“我還是下去吧,這個人需要幫助。”說完把身上的武器及裝備都快速地脫了下來。下洞時,修劍對臨飛說:“千萬要小心,注意裡面的陷井!”

    臨飛點點頭就頭朝下溜了進去。

    洞內沒有埋伏,只有這個被捆綁得很結實的人質。臨飛解去捆綁在他手腳上的膠帶和嘴上的膠布,這才認出她是個被剪了短頭的女人。臨飛一邊解去她嘴上的膠布一邊用英語問她:“你是不是瓊絲記者?”得到的回答是准確的。這時,上面也傳來修劍欣喜的說話聲:“31,裡面的人就是瓊絲。我們發現了她的護照和記者證。”

    隊員們簇擁著這名已極度虛弱的女記者到了外面,劉純兵則二話沒說扛起瓊絲就離開了“尖口”,以極其快速的步伐向阿吉德拉靠攏。

    這時離他們預定需要到達的時間只有15分鍾。

    修劍這回沒有再讓大胡子帶路,而是由畢勝領著全體隊員們飛速奔跑著。這可把大胡子給嚇壞了!他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他根本就不敢跟得中國士兵後面太近,怕前面的人一旦不小心踏響地雷自己也跟著遭殃,他還想活著看到即將升起的太陽。可是見突擊隊員們扛著救出的人質在前面錯落有致地飛速前進著,竟沒有絲毫的錯誤,他以為是活見了鬼!難道中國人有著神奇的記憶?只要走一遍,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這條復雜多變的在雷區唯一安全的小道給記住了?那這些中國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大胡子在暗自匝舌,內心佩服不已。他哪裡知道,修劍在跟隨著他來時就令隊員在路上灑了瑩光液,肉眼看不見,只有他們攜帶的夜視儀能夠看見地面所發出的瑩光,而他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因為他所戴的夜普儀尚不具備這種功能,另外來時的腳印也或多或少地能指明路徑,這些對於訓練有素的特種士兵們已不是什麼問題了。

    修劍他們無論如何還是超過了即定時間近20多分鍾,現在唯一能彌補的就只能靠直升機的快速飛行了。隊員們七手八腳地把瓊絲送進機艙,跟著就都魚貫而入在各自位置坐穩。修劍在穆勒敬佩的目光中握手告別,登上171武裝直升飛機。

    修劍通過送話器命令機師快速飛行,趕到天亮前飛過邊境。機師回答明白後又輕松地說盡力吧。

    直升機很快就被拉離地面,在空中稍作盤旋就隆隆地趕緊飛離阿吉德拉地域。

    機艙裡,已緩過神來的瓊絲忽然用半生不熟地中文結結巴巴地問坐在她旁邊的修劍:“尊……尊敬的……隊長先生,剛才……是誰……嗯那個……石頭扔我的……這裡?”

    修劍忽聞此問,不禁訝然地側臉看向瓊絲,只見瓊絲的額頭腫起一個老大的紅包。他頓時瞪著眼睛看向瞇著眼的臨飛,見他的表情極不自然,眼睛瞧著別處裝沒聽見。

    這時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瓊絲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看了大家一會,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跟著笑了。

    171型武裝直升機終於迎著清晨的第一道朝暉越過了喀喇昆侖山脈的脊梁朝雲都察爾補給站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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