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閨女出嫁,一直延續著一種風俗。新娘子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為了以後在婆家的地位,都得隨身攜帶一塊白綾。新婚之夜過後,這塊白綾要拿出去給婆家人看,以示自己是正宗的處子之身。如果沒落紅,那以後在婆家就永遠抬不起頭來,碰到厲害的婆家,還得一紙休書打發回家。
傳說東海倭國,對這種文化頂禮膜拜,便將落紅處畫成圓形,作為自己的國旗。
孟良想,現在都提倡寡婦再嫁為正室了,再延續這種風俗也是對女人的不尊重。沒想到,這曹琳是個實心眼,把老娘的叮嚀奉為圭臬,只好隨她去了。
孟良一邊口裡說著情濃的蜜語,一邊用手愛撫著她的身體,直到感覺她已完全放鬆下來,這才挺槍上馬,讓她盡情的享受著愛的快樂。
事畢,那曹琳剛剛從雲裡霧裡醒來,伸手便將白綾抽了出來,抬眼一看,人卻傻了,上面潔白如常。顧不得赤 裸著身體,一把掀開被子,那被單上也是空空如也。
曹琳一下愣住了,緊跟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孟良腦袋一轉,便明白了緣由。曹琳從小習劍,能把腿劈成一條直線,那膜還在才怪呢。可又解釋不清這種生理結構,只得反覆安慰她。
那曹琳也許是老娘灌輸了太多的道理,越想越覺得委屈,只是哭哭啼啼,不肯罷休。
孟良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只得說:「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落紅的,不信你去問問龐杏兒,她第一次也沒有。」
曹琳立即止住了哭聲,睜大眼睛問道:「真的?」
「當然,你明天一問便知。」
曹琳這才哽哽咽咽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曹琳醒來,孟良就鑽進了龐杏兒的房裡,把龐杏兒嚇了一跳,問道:「你不會吧,昨晚沒飽?」
孟良把前因後果一說,求她幫忙圓謊。那龐杏兒卻不幹了:「憑什麼呀,我可是清清白白的,那白綾我還收著呢。不行,這是我的清白,說出去我還做不做人啊。」
「唉,你該知道。這人實心眼,你告訴了她真相,她連想死的心都有,出了人命你負責啊。你就說,練武之人都不出血的就行了,先幫我糊弄過去再說。」孟良愁眉苦臉的只作揖。
龐杏兒恨恨的說:「你對我們怎麼沒這麼好的耐心,幹嘛偏寵著她啊。」
孟良哀歎,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龐杏兒原本只求一個妾的名分,從來都不敢奢望更多的。現在自己給了她妻的名分,這才幾個月啊,整個人的思想全都顛覆了。這世上最難捉摸的就是女人啊。
龐杏兒說歸說,但還是按照孟良的要求去做了,而且,還跟萬三兒和四個婢女都打了招呼,同意了口徑。
在家待了十幾天,本來孟良想等孔明他們回來的,誰知,此時傳來了個消息:沮授一干人在回程的路上被人劫持了,這地點太玄妙了,就在兗州和徐州的交界處。
這肯定不是徐州方面干的,誰也沒這麼大的膽,唯一的可能是郭嘉。想想他那天說的話,他肯定是衝著沮授和甄宓去的,順帶拿住袁紹最喜歡的小兒子袁尚奇貨可居。
這種做法是違反這個時代戰爭規則的。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是約定俗成的做法,何況袁、曹兩家還未正式交戰。問題更為棘手的是,這沮授一行人是出使徐州的,徐州方面自然而然有義務保護他們的安全。即使宣戰,也得讓人平平安安。
孟良為之惱怒,是不是自己對郭嘉太放 縱了,讓他太恣意妄為了。隨即下令,讓雲門的人速速聯繫身在濮陽的郭嘉,讓他即刻放人。
郭嘉隨之傳來他的親筆手書,上面就五個字:「不是我幹的。」
這話讓孟良頓生疑竇,這紙條只能說明不是郭嘉干的,但有可能是他指使人幹的,或者是曹操集團的其他人幹的。
孟良無奈,只得讓刑部尚書閻忠將此案列為第一號大案嚴加追查。鑒於沮授雖然在下邳公開露面,但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他還是屬於秘密使者。所以,閻忠也不敢公開懸賞,這無疑中加大的案件的偵破難度。
另一方面,孟良派出使者,將沮授來到下邳的前前後後寫成詳細的報告送到鄴城的袁紹處,靜等袁紹的反應。
臨行前,孟良在大將軍府召集了下邳警備區的高級將領會議。
原來一直在二春軍校擔任兵法教員的馬謖現在是兵部侍郎,他實際上就是徐州的總行軍司馬。此人飽讀兵書,智計過人,做事嚴謹,思考問題又不僅僅局限在軍事上,常常提出一些遠見卓識的建議。徐庶常年在外,兵部的日常工作基本上是他在負責。
馬謖的戰術理論課上的妙趣橫生,很得學員們的好評,到兵部任職以後,更是得到了孔明、魯肅的大加讚賞。一度孔明曾建議,調劉曄去揚州接替徐庶,而外放馬謖到青州主持政務。
此議為孟良斷然否決,理由是馬謖需要實踐的磨練。他深知歷史上的馬謖雖然智計過人,但言過其實,剛愎自用。街亭之失的錯誤雖然不能讓他一個人來背黑鍋,但他的確犯了戰術性的低級錯誤。
馬謖為此事一直對孟良心存芥蒂。
今天的會議主要是佈置下邳防區如何應對董卓可能的戰術行動。
馬謖首先在地圖詳細的標注董、曹、徐州三方的兵力對比、糧草囤積情況,並推測了董卓有可能入侵的三個方向。最後,他總結道:「下面我所說的不是戰術層面的推測,而是匯總各方情報的戰略分析。我的推斷是,即使曹操、董卓沒有簽訂合作協議,董卓也不會出兵入侵豫州、兗州。首先,董卓集團的戰略重點是守東攻西。東面以虎牢關等幾個重要的隘口憑險而據,西面以呂布、賈詡為首的西涼騎兵集團積極肅清馬騰為首的羌人集團。他目前不具備兩面作戰的能力。其次,董卓集團對各地反董聯盟的一貫政策是分化瓦解,挑起各諸侯間的戰爭。因而,假如曹操董卓簽下盟約,那就更證明了董卓無意插手袁曹爭鬥。當然,根據大將軍的一貫要求,不打無準備之仗,現在召開軍事會議對戰術層面進行佈置是完全正確的,防患於未然嘛。」
這番話說的孟良眉頭直皺。這本是佈置如何應對董卓集團可能採取的行動,做好支援豫州、兗州的防禦。可這馬謖偏偏為了顯示自己的戰略眼光,在不適當的場合說了不適當的話,這話會讓在座的將領們產生僥倖心理。另外,作為行軍司馬,你的任務就是將雙方的力量對比介紹清楚,我們應該應對的策略提出來即可。
但在這種場合,孟良不好直接指責馬謖的做法,他對董卓的判斷確實是正確的,這也是徐州高層的一致意見。孟良斟酌著詞語,開言道:「今天的會議是佈置戰術層面的事,對戰略方面的問題,大將軍府已經有了基本的判斷。但是,我要強調是,戰爭,一切皆有可能,更何況我們的對手裡有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賈詡,大家切不可掉以輕心。現在,我命令,臧霸,你引軍二萬五千人進駐小沛,防範豫州方向。」
臧霸起身行了個軍禮,聲音洪亮的答道:「是。」
「孫觀。」
「到。」
「你引軍兩萬五進駐琅琊郡,兗州方向萬一有異動,你部立即開往濮陽。」
「是。」
「劉辟率軍兩萬駐守下邳營地,作為戰略預備。霍峻任下邳警備軍總指揮,全面接管下邳的防務。魯肅總節制徐州的軍務。尤其要注意一點,各軍要搞好與曹操盟軍的關係。散會。」
會後,馬謖特意等到眾人散去,從懷中摸出一卷地圖,鋪在桌上,對孟良說:「大將軍,這是我對曹袁之戰推定以及我軍應採取的對策,謹供大將軍參考。」
孟良攤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標注著很多的數字,背面上也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簡單的掃了一眼,對馬謖說:「馬侍郎,你辛苦了,我會認真研究你的意見的,你現在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豫州、兗州方向,確保萬無一失。」
「是,卑職會盡到自己的職責。」
馬謖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退後一步,靜靜地等待孟良的咨詢。
孟良這才開始細細推敲馬謖的推斷。
馬謖的建言分析得很詳細。他認為,曹袁之戰應該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相持。袁紹大軍壓境,曹操應該以防禦為主,依托後方跟袁紹打消耗戰,增加袁紹的糧食供給困難;第二階段是襲擾。待袁紹的補給線拉長,曹操應以多點出擊,襲擾對手,爭取在各個點上依靠運動戰多消滅袁紹的有生力量,為最後的總攻做好準備;第三階段,反攻開始,由兗州、青州兩個方向對冀州進行突擊,以全殲袁紹三十萬大軍為目標,一舉拿下冀州,並快速的攻佔袁紹新得手的幽州。
由此,我青州部隊也應依據三個階段的特點進行戰術佈置,有效配合曹操的行動。最後,特別強調,鑒於曹操的首席軍事謀士郭嘉善出奇謀,不排除趁袁紹後軍未繼,前軍立足不穩之時,在一開戰便全軍突擊,取得勝利後再回歸防禦之策,以此來提高將士們必勝的信心。
這份報告看得出,馬謖確實用了腦子,他沒到實地,僅根據有限的情報便做出如此推斷實屬不易。孟良感慨,這是個人才啊,還是得想法用其所長。
他想起歷史上諸葛孔明南征孟獲之時,馬謖那句著名的建言: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將為下。孔明依言而為,確保了南疆直到蜀亡一直未反。便開口問道:「你長兄馬良跟五溪蠻族一直有交往,對蠻族的生活習慣,風土人情都有瞭解。想必對如何治理蠻族有經驗,你有時間多向他討教討教,梳理出一個基本的思路,不一定要太細,但,在大政方針上要有一個完整的指導意見。趙雲部拿下建寧之後,很快就面臨著治理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北上攻蜀很可能會腹背受敵。」
馬謖不甚明白孟良的意思,他本屬大將軍府,是軍職,而蠻族治理則是丞相府諸人的職責所在,現在讓他去考慮蠻族治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還是讓他動員他兄長馬良出仕為徐州效力?
他試探著問:「大將軍有意招我長兄馬良出仕嗎?」
孟良呵呵一笑:「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能得你長兄輔助自然是再好不過,不過這事不用你操心了。孔明與你大哥交好,已經將他們說動,此番你家四位兄長都願意出仕徐州。」
後來,馬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要想在謀士方面出頭太困難了,孔明、魯肅、徐庶、劉曄那個不是如日中天的頂級謀士,要想超過他們需要花出很多倍的努力。孟良的提議倒是開闢了另外一番天地,不如專攻少數民族治理問題,以後徐州發展起來了,各民族之間的矛盾很快就會上升到首位,那時候自己可是有了大大的用武之地。
後來,馬謖從南疆到夷州,又到北方大漠,一直擔任著守疆大員,成了徐州集團蠻族治理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