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顛覆三國 卷四 征戰四方 第一百五十五章 音樂悟性
    孟良收斂心神,靜靜地聆聽了一會。那操琴者彷彿察覺了有人在竊聽,這琴聲慢慢的減弱了,直到沉寂。

    孟良不敢唐突。操琴者的居處是村邊的一間小茅屋,孤零零的。想來是特意選擇的淨處。那茅屋有些陳舊,不像是是新蓋的,估計也是萬三兒遷移進來的人口,萬三兒應該知道她的來歷。

    孟良在屋外小徑上流連了一會,正要離開,只聽得小屋院子的柴扉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京兆口音的女聲說道:「民女昭姬見過孟相,孟相既然已經來了門口,何不進來小坐,待昭姬奉清茶一杯?」

    孟良定睛一看,一個穿著荊釵布裙、頭上包著印染藍布的農家婦人在柴門邊拱手作揖,神態謙和自然,舉止投足間卻是大家閨秀的風範,與穿著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聞弦知雅意,孟良正在感慨,沒想到唐突了。」孟良趕緊的回了一禮。此女自稱昭姬,有如此高的音樂素養,這名字卻是生疏的很。

    「妾身一時傷感,世事無常,人生變幻,而今漂泊四方,還沒謝過孟相的照拂,妾身此廂有禮了。」那婦人又微鞠一躬。

    此話說的孟良懵懵懂懂,聽她話裡的意思,似乎和自己還有些淵源,而自己卻始終想不明白此人是誰,轉念一想,應該是被貨賣的犯官家眷,被萬三兒收留,居住於此。想通這關節,心下釋然。

    進了院子,這園中稀稀疏疏種了不少的桑樹,園中的亭子裡還放置著一架織機,想來這女子平素以養蠶織絲為生。

    那女子邀他在園中石凳上坐下,端上來清茗一杯,也落落大方的坐在他的對面。

    孟良開口問道:「剛才所奏的曲調,聞所未聞,不知出於何人之手。」

    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碎玉般的牙齒,答道:「妾身於音律有些癡迷,此曲乃是妾身胡亂而成,紀念亡夫辭世五週年,讓孟相見笑了。」

    「抱歉,抱歉。」孟良趕緊的道歉,隨即岔開了話題。「原來是你一人孤身在此,就靠養蠶種桑為生?」

    「是,妾身喜靜,平時養蠶種桑,閒時讀書彈琴,自得其樂。」那女子很坦然的答道。

    「好個自得其樂,真是孟良欲求而不能,這是神仙般的人生啊。」

    「孟相肩負國家大任,豈是我等民女所能比擬的,孟相見笑了。」

    孟良見此人精通音律,正想著此行譜寫軍歌一事,便開口道:「孟良心中正有一事,想求教於方家,還望指點一二。前些日,上陣殺敵,對如何激勵士卒的士氣忽有所感,想到如能譜寫軍歌一曲,可以高昂鬥志,激發血勇之氣。如今曲調已有,但找不到合適的樂器來演奏。」

    昭姬一聽此話,興趣盎然,連忙問道:「是何種曲調?」

    孟良便雙手打著拍子,將《德軍裝甲第一師軍歌》中的主旋律哼了出來。

    一聽這旋律,昭姬花容失色,驚訝道:「此調雄壯、奔放又有些悲愴,高雅華貴卻不失通俗,真乃人間奇才所為。現今的樂器要演奏此曲還真勉為其難。」

    孟良心裡明白,在中華文明史發展的很長時期,民間的俚歌土曲與士大夫階層音樂一直是涇渭分明,這是下里巴人和陽春白雪的差別,就如現今的歌劇與二人轉的區別一樣,二者的觀眾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欣賞的趣味、水平都不在一個層次上。

    而自己剛才哼出的曲調恰恰是二者的結合,很融洽的將兩者揉到了一起,天衣無縫,這就是昭姬花容失色的原因,對她來說,彷彿看到了一層新的境界。

    「哎,歌詞也有了個大概,就是無法演奏出它的雄壯來,這效果便大打折扣了。」孟良不無遺憾的說。

    孟良想到要演奏這樣雄渾的音樂,有一種樂器是少不了的:架子鼓,也叫爵士鼓。這種組合樂器最初出現於中國明代,清末傳入了歐洲,後被美國黑人樂手爵士波。布朗加以改進,成了現在的樣子。最初的架子鼓是用一面低音鼓和高音鼓,外加兩面銅鈸組成。

    那昭姬神遊物外,嘴裡哼唱著剛才的曲調,手裡比劃著,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半晌回過神來,說道:「唯有以鼓鈸加上高音的吹奏樂才能演奏出如此的曲調,容我想想。」

    孟良見其冰雪聰穎,於樂器一節有極高的天賦,不再打擾她的思路,悄然退去。

    回到竹屋,眾女正鬧騰不息,將個龐杏兒頭上臉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見孟良進來,個個滿目春色,一個個含苞待放的樣子。唯有萬三兒的眼睛裡一絲感傷、惆悵,滿臉的強顏歡笑也掩飾不住。

    那龐杏兒在一邊嚷嚷道:「劍兒,讓你孟哥哥此番也一併將你收入房中,省的你像喝了二斤老陳醋似的,酸不拉幾的。」

    又是一陣打鬧。

    孟良扯了扯萬三兒的衣袖,問道:「村子西頭那間小茅屋,住著位精通音律的高人,你可知道她的來歷?」

    那萬三兒一愣,反問道:「我沒告訴過你啊,她是蔡邕蔡中郎的女兒啊,叫蔡琰蔡昭姬。你派人將她從洛陽接出來,她到下邳時你在外打仗沒見著你。後來,她跟糜竺要求找個僻靜的地方居住,糜竺便找到我,讓我將她安置到桃花源來了。給她安排的僕役她也不要,非得自食其力。我就為她移植一批桑樹,置辦了一台織機,她就這樣住下來了。」

    孟良恍然大悟。蔡琰蔡昭姬這個名字大家都不熟悉,而蔡文姬卻是鼎鼎大名,在文學史、音樂史上是佔有一席之地的人物。她本名就叫蔡昭姬,後來避西晉司馬昭的諱而改名為蔡文姬,後來郭沫若曾經為她寫過新編歷史劇《蔡文姬》,稍有文化的中國人對這名字都是耳熟能詳。她在音樂和文學上的最高成就就是留下了《胡笳十八拍》和《悲憤詩》,至今仍在流傳。

    她的一生及其坎坷,十六歲時嫁給個河北望族衛家,丈夫衛仲道在她嫁過去一年之後便病亡,她被認為剋夫而打發她回娘家。東漢末年時,被匈奴人擄到南匈奴,嫁給了匈奴左賢王,過起了茹毛飲血的生活。在匈奴十二年,生下了二個兒子。後來曹操擁帝許昌,派人贖回了她,將她嫁給了董祀為妻。蔡文姬一邊思鄉情切,一邊又難以割捨母子之情,悲憤出詩人,留下不朽的詩篇。

    萬三兒又問:「怎麼啦,你跟她見過面了?」

    「是的,剛才和她聊了會音樂,她在音樂上的成就不在龐杏兒師父之下。原來她是蔡中郎的女兒,難怪難怪。」看著萬三兒落寞的神情,孟良心裡一陣抽搐,話鋒一轉問道:「三兒,你來鳳翔城還沒去看看二老吧,乾脆明天我們回落霞村住一晚,陪二老說說話。」

    萬三兒搖頭道:「你大喜在即,忙你的吧,我明天回家住一陣。你和龐杏兒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免得別人指指點點,大家臉上都過不去。你們準備吧,我先去歇息了。」

    萬三兒說完,扭頭就往樓上走去,一滴眼淚很清晰的滴在她剛才站立的位置上。

    孟良一陣心酸,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的說:「三兒,你就一起嫁了吧,都這麼多年了,現在誰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何必這樣苦自己?」

    萬三兒愣在那裡,過了會,緩緩的搖頭:「我們不合適的,這話我早就說過了。不用憐憫我,我很好,沒事的。」

    「三兒,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你不覺得在這問題上,你太自私了?你非得讓我在內心裡虧欠你一輩子?你非得讓大家在背後說我忘恩負義?」孟良一口氣將心裡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出來了。

    龐杏兒走過來,摟住萬三兒的肩膀柔聲的說:「萬姐姐,你就答應他吧。你不知道,他來的第二天就去鳳翔城安排好這事了,喜服、新房全都著手準備了。怕你不肯,又去做你父親、諸葛雲英他們的工作,讓她們到時候好好勸導你。還讓我出主意,怎麼逼你就範,花費了不少心思。本來,我們怕你溜走,準備到時候再告訴你的。為了以防萬一,到時候你不願拜堂,我還安排了雪兒準備穿為你準備的喜服、蓋上紅蓋頭,冒充是你先拜堂,造成既成事實,到時候你不承認都沒人信。相公他是真心實意的。」

    萬三兒聽完,還是一言不發,掩面飛奔上樓,拴上門閂,任憑大家如何相勸全無動靜。龐杏兒長歎一聲,埋怨孟良道:「你呀,真耐不住性子,我這招李代桃僵本來十拿九穩的成功。這下好了,我們輪流看著她吧。再跑了,後天都無法交差了。」

    屋裡此時傳來萬三兒的聲音:「你們都去睡吧,讓我安安靜靜的呆一晚上,好好想想,明早告訴你們我的決定。我真想走,你們是看不住的。」

    眾人無言,四下散去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來,首先看到的是餐桌上已經擺上了熬好了粥,玉米面的窩窩頭用蒸籠蓋著,還有兩碟小鹹菜,都是孟良平時喜歡的口味。萬三兒蹤影皆無,連個紙條都沒留下。

    孟良苦笑,一聲長歎道:「吃飯,找人。我的姑奶奶喲。」

    眾人收拾東西,一起趕回鳳翔城,各處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萬三兒再度失蹤了。

    臨近中午,彭城郡守任峻聞訊從彭城過來,恭喜道:「孟相,我接到龐山民的傳訊,知道明天是你大喜,特地來叨擾一杯喜酒。我已接到相府的任命,讓我去接任農部尚書的位置,剛剛辦完交接,喝完你的喜酒就直接去下邳上任呢。」

    孟良說:「這回人又丟大了,萬三兒再度拒婚失蹤,喜服都準備好了,人沒了。我這個小姑奶奶,藏身的本事太大了,從桃花源到落霞村、鳳翔城,硬是憑空消失,竟沒人看見過她,這都找了一上午了。」

    任峻啞然失笑:「呵呵,又在玩躲貓貓的把戲啊。你找到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孟良無奈的搖搖頭:「這龐山民多事,我都打過招呼,現在是多事之秋,前方還在打仗,不要驚動大家了,他還是把消息傳出去了。伯達,此次調你去農部任職沒意見吧,我們主要是考慮,現在各方面的條件已經成熟,在徐州、青州地方大規模的推廣留縣經驗的時機已經到了,現在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孟相,卑職認為,農業乃是我立國之本,各地現在對農業的重視程度不一,究其原因,根子在各地府衙。我意,準備向相府提案,制定各地的農業發展規劃,然後對照規劃每年對各級官吏進行政績考核,未完成規劃的,一律不得陞遷調動,嚴重的要予以免職。如此,才能讓各級官吏真正重視農業的發展。」

    孟良點頭,任峻的這個思想很超前,後世對官吏的政績考核主要是看指標完成情況,雖然虛報假報數字各地都有,但隨著指標設計的進一步科學化,各項指標之間相互制約,造假的難度、代價越來越高。逐漸的,數字也趨向於真實。總體上看,以發展的指標來考核官員的政績比西方靠民眾的選舉推薦更適合中華文化的發展軌跡。當然,如果能加強民眾對官吏的監督,讓兩者有機的結合起來,這將是個全新的模式。

    「伯達,你將這個考核方案擬出來以後去找吏部袁渙、監察御史部的何夔再探討一下,集思廣益,不僅要加強相府對官吏的考核,還要發動民眾對官吏進行監督,防止官吏們欺上瞞下。方案完善後給我看看,我們在斟酌一下。」

    「是,我明白孟相的意思,建立一個完整的考核體系和監督體系,我到下邳之後會好好斟酌的。哦,對了,我在武原搞了兩個農場的試點,對土地進行集約化生產,這種模式解決了勞力不足的問題,有時間孟相去看看。」

    這小型農場化是當年在留縣考察時提出來解決家庭經營和集體生產的矛盾的設想,想不到任峻還真開始試點,這讓孟良興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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