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中案很快就有了結果,涉案的有一百多人。陳珪、陳應、秦宜祿等人皆下獄等候複審問斬。陳寔父子被轉送許昌。經查明,關羽、張飛對劉備的所作所為皆不知情,依舊回軍校上課。
關羽、張飛皆看了陳登來信中提到劉備一事,讓這兄弟倆嗟歎不已。
關羽連連說:「大哥心太重,心太重了。這袁術又不是什麼好鳥,和他勾搭什麼呀。我要早知道,我會勸解他的。」
孟良安慰說:「他是他,你們是你們,徐州不搞株連這一套。彭城趙欒和我們結下了那麼大的仇怨,我們也沒為難他的家人。這次陳珪的處理你們也能看到,他的家人只要與此無關的都會被釋放。」
關羽期期艾艾的說道:「秦宜祿的妻子杜夫人現在也被押,他夫妻本來就貌合神離,杜夫人肯定是不知情的。關某有一不情之請,望孟相做主,能將她許配於我,關某當銘記此份恩德。」
歷史再一次重演。當年曹操、劉備在下邳大破呂布,關羽一直請求將秦宜祿的妻子杜夫人許配自己,後來曹操見其絕色,暗中讓人將她送回許昌自納之。後人多次猜度,假如曹操當時將杜夫人許配給關羽,關羽後來還會離開曹營千里尋兄嗎?
現在關張兄弟也到了這節骨眼上,如果順水推舟,那關羽本是重情重義之人,定然會領這個情,也許從此以後就會留在徐州效力,徐州從此也可以增加兩名勇冠三軍的猛將,那關羽更是有統帥之才。搞定了關羽,張飛自然不會生出異心。
況且,這事已有先例,霍峻在梁郡不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將犯人家屬貨賣,為劉辟、龔都出了一口氣?
孟良內心糾結了一會,毅然下了決心。既然我們徐州集團一直把廢除奴隸製作為我們的奮鬥目標,豈能為籠絡人才開這個口子,如此,今後有例可援,大家都比照辦理,何談為理想奮鬥?
「雲長,你得明白,按照現在徐州的制度,是禁止人口買賣的,所以,如果杜夫人本身無罪的話,儘管她是犯官家屬,但她還是自由身,她如何選擇今後的道路我們不能干涉。你對杜夫人有意,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去說和,只要杜夫人願意,我們自然都不會有異議。」
關羽滿臉的疑惑,答道:「原來如此啊。那就是說,只要杜夫人願意,別人不會干涉?」
「是,全憑她本人的意願。」孟良毫不猶豫的答道。
張飛在一邊嚷嚷道:「外面打的熱火朝天,我兄弟二人卻每天在此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孟相,不如遣我兄弟二人前去會會紀靈,定當取他人頭回來。」
孟良沉吟道:「現在正是用人之時,二位如不甘寂寞,這可以安排一下。彭城徐庶李通處正缺一員攻城拔寨的猛將,翼德兄有意,可持我手書一封前去報到效力。雲長兄,你可願去豫州輔佐臧霸?待二位立下戰功,自當給兩位授予軍職。」
關羽答道:「既如此,左右無事,我與三弟這就去走一遭。我依舊帶本部五百校刀手,我大哥的親隨從人還望撥付給我三弟統領。」
劉關張三人帶到徐州的部屬一直駐紮在徐州的兵營裡,由徐州撥付糧草,但,由於這三兄弟的身份特殊,一直未納入徐州部隊的編制。這就是一支私兵不像是私兵的隊伍。
孟良聽的關羽如是說,順水推舟道:「行,如此,將這千人正式劃歸徐州部隊的編制,享受常備軍的待遇。你們這就去找魏延辦理手續吧。晚上,我為兩位餞行。」
張飛聽得此話,在一邊接腔道:「我知道一個酒館,那裡的米酒乃是自家釀造,童叟不欺。既然孟相破費,我們且去那裡大醉一場。」
孟良大笑道:「你說的是城南大街的胡家酒館吧,聽說那裡酒好人也美啊。」
張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胡三姐人長得確實不錯,就是難開笑臉,孟相,都說你對付女人有一套,你幫我出出主意可好?哎,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現在全城皆知,都說猛張飛看到胡三姐,一身的勇力使不出來,都等著看你的耐心能堅持多久呢。哎,翼德兄,不是說我對付女人本事大,你得明白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你知道這胡三姐的前夫是如何死的嗎?」
張飛茫然搖搖頭。
「我告訴你,胡三姐的前夫就是喝酒掉到河裡淹死的。這樣一個人,你說她會喜歡嗜酒如命的人嗎?」
張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傍晚時分,孟良帶著龐杏兒等人早早的來到了胡家酒館。那胡掌櫃見了孟良吃了一驚,忙從櫃檯裡迎了出來,拱手行禮道:「孟相光臨小店,蓬蓽生輝,胡某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擔待。」
孟良回禮道:「胡掌櫃不用客氣,今晚我為兩位壯士餞行。張壯士指名道姓要到你的酒館來,哎,他們還沒到吧?」
「哦,你說的是張飛張翼德吧,他每天倒是都要來小店喝上一碗,說是本店的酒貨真價實,口感極佳。孟相一會嘗嘗。」
孟良坐定,抬眼看見櫃檯裡一年輕的婦人身穿一身縞素,臉上淡淡的幾個麻子,在白淨的皮膚襯托下分外的明顯。心裡明白,這便是那個讓張飛神魂顛倒的胡三姐,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味道。
孟良問道:「櫃檯裡可是令愛?如今許配了人家否?」
胡掌櫃愁眉苦臉的答道:「小女新寡,尚不滿一年。提親倒是有幾位,不過,這丫頭眼界太高,非得自己挑選,我也不好逼她。孟相有合適的人家嗎?」
「有啊,就是我說的指名道姓要我來你處請客的張飛啊。」
「哦,我也是生意人,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我這女兒第一討厭的就是喝酒,而張飛又是嗜酒如命的人,這事沒多大的指望,抱歉得很。有勞孟相掛心了。」胡掌櫃一臉的歉意。
孟良點點頭:「解鈴還得繫鈴人,言至於此,那只有看他自己的了。」
張飛關羽如約而至。張飛進門就叫道:「掌櫃的,拿三罈酒來,上好的牛肉也來個七八斤,放心,今晚有大財主請客,有好的儘管上。」
關羽在一邊勸道:「三弟,明天要行軍,還是少飲為好,不可酒醉誤事。」
「二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囉嗦,且喝起來,一會我有話說。」
張飛有些不滿的嘟囔道,在孟良對面坐下。
那胡三姐拿過來三個酒碗,一罈酒,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眼睛看都不看張飛,鼻子裡哼道:「沒酒了,就這一壇,要喝就喝,不喝請便。」
張飛聞得此話,嗖的站起身來,抽出腰刀,一刀劈在桌子角上,那桌角整整齊齊的被切出一個角來。
眾人見張飛怒睜雙目,疾言厲色,而那胡三姐像個沒事人一般在櫃檯裡鼻孔向天,正待好言相勸,不料張飛開口,一字一頓的說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張飛在此起刀立誓,今晚不醉無歸。明日起領兵出征,今生再不沾一滴酒。如違此誓,視同此桌。」
此話一出,眾皆愣怔,連胡三姐也略略驚疑的瞟了他幾眼。
孟良聽得此話,站起身來說道:「翼德兄有志戒酒,實乃軍隊之幸,天下之幸也。孟良不勝酒力,今晚願與翼德兄共謀一醉。掌櫃的,上酒。」
那胡三姐見張飛孟良皆如此,一時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胡掌櫃連忙送上兩罈酒來。
孟良抄起一罈酒,一手拍開壇口的泥封,就著壇口,大口的往嘴裡灌去。
當晚,三人皆醉的不省人事。
張飛極其重諾,終其一生,滴酒不沾。每次宴飲,皆以葡萄汁代替,任憑眾人如何相勸,始終不曾妥協。
曹操按照在下邳的秘密盟約,在許昌擁戴被董卓廢黜的少帝即位。從時機上上說,並不恰當。首先,兗州集團僅僅佔有兗州這一塊地方,與董卓佔領的洛陽在咫尺之間,與袁紹隔河相望。雖然在南邊得到徐州集團的支撐,但卻面臨著董卓的兵鋒所向。
但是在徐州臧霸拿下許昌之後,曹操卻毅然的力排眾議,把全國的目光從徐州集團的身上轉移到自己這邊來,緩解了徐州集團的矛盾。
董卓得知了何太后和少帝在曹操手裡,勃然大怒,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治大將徐榮的罪,幸得賈詡從中周旋才平息了董卓的怒火。但是饒是賈詡足智多謀,但一時也拿不出應對之策,他苦思冥想也始終不明白曹操何以在此機會宣佈少帝即位。
曹操和心腹謀士見董卓無所作為,知道孔明在下邳判斷的董卓的處境是完全正確的。西涼馬騰、韓遂得到羌人之助,一直鬧騰不息。董卓派出呂布、張遼等人率領并州及西涼的主力屢屢圍剿,卻勞而無功。那馬騰還宣佈效忠少帝,更是讓董卓暴跳如雷。
曹操立少帝,比起徐州集團擁戴劉和,全國的聲音小了很多,一時間各路諸侯都在等待觀望,除了董卓集團、孟良集團、荊州的劉表、幽州的劉虞得知消息之後便發出譴責聲音之外,其餘大小諸侯竟然毫無動靜,連袁紹一時都沒發出聲音。
沒隔多久,先是遼東的公孫度、交趾的士燮宣佈自立為帝,開啟了非劉姓天子執掌天下的先例,緊跟著,西蜀的劉焉宣佈自己在成都繼承漢統。此三人都遠離中原,趁著中原內亂,憑借地利優勢紛紛割據。
天下十三州已經出了六個皇帝,而作為討董十八路諸侯盟主的袁紹集團卻一直異常的平靜,大家都知道,這寧靜下面必然埋下了一座火山,就等著一個機緣磅礡而起了。
而荊州集團的劉表擁兵十萬,戰艦千艘,與佔據江東三郡的孫堅集團年年征戰不休,數日前傳來消息,孫堅襲擊江夏的黃祖,中了埋伏,為黃祖所殺。江東諸人擁戴孫策為主,孫策任用周瑜、龐統、張昭、張紘為謀士,以程普、周泰、太史慈、朱恆、凌統等人為大將,改變了戰略,提出了「外和袁孟、對峙荊州、平定江東」之策,留下周瑜等人統兵在鄱陽湖一帶對抗劉表。孫策親自帶著太史慈、龐統諸人剿滅了許貢、嚴白虎等豪族勢力,又調重兵採用戰撫雙管齊下之策對付多年來朝廷鞭長莫及的山越蠻族。
孫策對袁術提出的調撥糧草支援紀靈大軍的命令更是陽奉陰違,一方面積極地籌集糧草,另一方面通過江東四大家族秘密的聯繫臧洪,將預定運送糧草的線路事先通報給廣陵的蔣欽水軍。於是,一份份急報送往壽春,長江水面蔣欽水軍封鎖甚嚴,急請袁術調動水軍護航。袁術一方面無水軍可用,另一方面也知道孫策玩鬼,但苦於不能兩邊開戰,只得好言相慰,還領下了孫策的一個人情。
紀靈二十萬大軍在東海作戰,郯城遲遲攻擊不下,糧草一日緊似一日,只得連連快馬催促糧草,而陸地的糧道卻遇上了一個厲害的對手:趙雲,這趙雲深諳游擊戰之精要,憑借有限的兵力,硬是讓紀靈的二十萬大軍屢屢陷於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