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顛覆三國 卷二 彭城攻略 第七十章 徐庶的墮落
    古人於禮儀一道比現代人講究的多。那時候至交好友、尊貴的客人來往或者是官員的迎送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迎客十里,送客十里,而且還都帶有食盒,有迎賓酒和送客酒可以淺酌一杯。於是,一般比較富裕的城市就在東南西北門十里處各建有長亭一座,內有石桌石凳供歇息之用。這長亭也為中華的詩歌文化留下了很多不朽的篇章。

    糜竺一行百餘人來到武原長亭的時候,等候的是縣丞杜畿杜伯侯。那杜畿慇勤有加,再三問候,卻不見孟良半個身影。

    糜竺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便隨著杜畿一行進了城。

    到了城門,第二個迎賓使是李通李文達,他的迎賓方式別具一格:全身甲冑,在馬上對糜竺一行行了個軍禮,然後開口:「按照城防規定,任何人不得帶刀劍入內。糜先生,請將隨行的武器交給我們保管,在你們離開時會原封不動的奉還。」

    李文達屬於那種剛毅果決的面孔,平時不苟言笑,對誰說話都是這樣。

    糜竺還未表態,隨行的主簿不幹了,大聲呵斥道:「大膽,我們是徐州刺史府的特使,你們太過無禮了。」

    他這一叫嚷,城門裡、城樓上一下探出了許多腦袋,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李通依然那副表情,用不疾不徐的聲音說道:「抱歉,這是城防令,我們是奉命行事。」

    糜竺揮手制止了主簿的叫嚷,率先解下佩劍交到李通手上,隨行人員這才一個個憤憤不平的交出武器。

    李通這才叫道:「讓開城門,恭請徐州刺史府特使一行入城。」

    糜竺風度翩翩的向李通微微頜首,邁步走進城門。

    進了城門,內城口站著一人,滿臉堆著笑容。身後一將在他一步的距離,手扶寶劍,後面是一排甲冑整齊的護衛,一個個目不斜視、昂首挺胸。

    那人見糜竺進了城門,單膝叩地,嘴裡響亮的叫道:「彭城相、建業將軍孟良迎接徐州刺史特使糜先生。」

    糜竺快步上前,扶起孟良,嘴裡說道:『彭城相孟良無須如此。」

    孟良現在彭城相的稱謂是個尷尬,彭城事件之後,陶謙又重新任命了趙欒為彭城相,但卻沒有下達孟良的免職命令。如今,糜竺作為特使,依舊稱呼他為彭城相,這也表明了徐州刺史府的一個態度:徐州刺史依舊認定他是彭城相,至於還有一個彭城相,那就是另外一個場合的問題了。

    孟良就勢起立,然後再行家禮:「孟良見過大哥。」

    糜竺依然不動聲色,答道:「妹夫無須多禮。」一切都是有板有眼,一絲不苟,正好跟他的外表打扮相契合。

    兩人按照賓主順序一起來到縣衙,然後再分賓主坐下。

    那糜竺這才開口:「本特使奉徐州刺史之命前來宣諭,彭城相孟良為政彭城,政令不當,引起地方嘩然,釀成兵變,念其年輕,此事不予深究,罰其閉門讀書三個月,以示警戒;威武將軍曹豹偏信偏聽,見事不明,違反軍令。念其初犯,罰俸一年;責令新任彭城相趙欒立即整治彭城郡國兵,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徐州刺史府陶謙。」

    孟良暗樂,這陶謙真是虛偽小人,把假的弄得跟真的一樣,而且把彭城事件出動丹陽兵的責任全都推給了曹豹,但隻字不提孟良奪回武原、風翔城之事。這也是一種表態,說明刺史府默認目前的現狀。

    心裡這樣想,嘴裡卻一本正經的說道:「謹奉刺史政令,孟良領罰。」

    糜竺又道:「陶刺史另外有口諭,請刺史府主簿曹先生宣諭。」說完,向邊上讓了一步,向那主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糜竺這個動作也是在說明,他名義上是特使,這主簿是他的助手,但是,在實際地位上卻是不相上下的。

    那曹主簿站過來,眼睛翻向屋頂,口中背誦道:「陶刺史口諭,孟良應與趙欒精誠合作,造福彭城一方,切不可為私人恩怨兩相爭鬥,本刺史待手頭公事完畢,將親赴彭城,調停二人之間的矛盾。」

    孟良再度叩謝:「謹遵刺史教誨。」

    心裡卻在盤算,這陶謙打的什麼主意,親赴彭城調停二人矛盾,難道是讓我去彭城和趙欒坐到一張桌子上?我若害怕不去,那正好悖理一方就在我的頭上了,嘿嘿,打的好如意的算盤。

    場面文章做完了,孟良一行人恭送糜竺等人去館驛,臨別時,糜竺拉住孟良的手,親熱的在他肩膀拍了一拍,這動作像是長輩勉勵小輩之意。

    孟良卻感覺到手裡塞進來一樣東西。

    孟良不露聲色的告辭回府,到房間攤開手一看,卻是個蠟丸,裡面密封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道:「子時派一心腹之人密入我房間,有要事相告。」

    孟良本想自己前往,又恐他隨行人員眾多,敵我難辨,萬一洩露,事關重大。思來想去,唯有史渙可以飛簷走壁,他去才是最好的人選。喚來史渙,給他看了紙條,密密的叮囑了他一番。

    史渙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時辰,孟良心裡有事,焦躁不安,遂在院子裡拔劍起舞。舞到正酣處,史渙也不敲門,從院牆上面一躍而下。

    孟良迎上前去,見其面露喜色,忙問:「公劉,何事如此高興?」

    史渙低低的應答了一聲:「恭喜主公,進屋去說。」

    那史渙進屋,倒了一茶杯水,一飲而盡,然後說道:「史渙一直為徐庶、甘寧之事鬱鬱在心,心裡就像有塊石頭堵住一樣,現在這心裡終於舒坦了。」

    「唉,公劉,你也學會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糜先生說,徐庶、甘寧、陳文被徵調到下邳以後,陶謙就暗自使人將三人分別軟禁了。其後告訴了他們彭城、風翔城、武原、留縣相繼失陷的消息,並說你已失蹤,下落不明,讓他們效忠陶謙。後來,糜先生通過他的商道把情況瞭解了一些,便定下計策,讓他們蟄伏下來,等待東山再起。他主動請纓,先去說服了徐庶,後又兩人一起說服了甘寧。為了怕陶謙起疑,兩人又分別提出條件,要投效可以,必須是任地方郡守。陶謙心有疑慮,將徐庶留在身邊任從事,許諾說,一旦郡守有缺就放他外任。而甘寧,則讓他去琅琊任太守,派了臧霸任郡丞以牽制甘寧。

    誰知這甘寧與臧霸一見如故,兩人歃血結義,甘寧才將他結義兄弟趙二春死於彭城之事原原本本相告,兩人立誓要殺曹豹祭奠趙二春。

    後來,我們重奪風翔城、武原的消息傳到下邳,曹豹請纓,要率大軍前來收復失地。這徐庶暗出一計,指使臧霸暗結泰山群寇。這臧霸本來就是他們的老大,當即派心腹之人傳信泰山的孫觀、昌豯接連攻打琅琊,甘寧不停地快馬報陶謙。這陶謙徵求謀士們的意見,又是徐庶出謀安撫之策。」

    孟良疑惑:「這陶謙會相信徐庶?」

    「糜先生說了,徐元直為了讓陶謙放心,甘願自毀形象。整日流連青樓勾欄,包養倌人,還和富家子弟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時常酩酊大醉,一路狂歌。為這事已經被陶謙訓斥過好幾次了。他還公然索賄,下邳幾大富豪一個都沒漏掉。有次,居然索賄到曹豹的叔叔曹宏的門人那裡。那曹宏是陶謙最為寵幸的人,自然又告狀到陶謙門下。陶謙這次倒沒批評徐元直,只是背後議論,人有弱點就不用擔心他,就怕人無弱點,這才是最可怕的人。」

    孟良哈哈大笑,這徐元直實在是心理學的高手,他把人的心理揣摩透了。陶謙這個說法倒和自己的歷史觀暗合。孟良曾經花了好長時間來研究趙雲趙子龍為什麼一直得不到劉備的信任,後來得出最關鍵的一點,這趙子龍就是個無缺點的人,讓以知人聞名的劉備一直忌憚。(作者註:此論點為靈山獨家研究成果,稍後有論據確鑿的人物評傳奉上,此前,請各位三國愛好者勿加引用。)

    史渙又說:「現在下邳諸人說起徐元直的智謀,人人樹大拇指;說起他的人品,個個搖頭。」

    孟良對著下邳方向拱了拱手,說道:「元直兄,太委屈你了。」

    「糜先生還說了,今天我們這樣安排非常好,這主簿就是隨行來察言觀色的,如此一來,陶謙也不會懷疑他和我們暗中勾結了。」

    孟良又是一笑:「本來是為了讓陶謙知道我們武原戒備森嚴,告訴他再別搞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沒想到還起到了這個效果,真是一箭雙鵰啊。」

    「糜先生還說了,現在的陶謙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奮發有為的人了,他現在整日在家交結名士,高朋滿座,談經論道,更是和北海孔融、九江邊讓、山陽袁遺書信往來,講經論理,談詩詠賦,每每以大儒自詡。現在內政悉數賦予曹宏,軍權控制在曹豹手裡。曹宏執政於裡,曹豹擁兵在外,一時間曹家無人可撼動,已逐漸凌駕於幾大家族之上了。從事趙昱本徐州名士,陶謙三請四邀他才應召為從事,結果,他諍言直諫,被陶謙外放為東海太守,落得眼不見為淨。所以,糜先生讓我轉告你,要沉得住氣,要能抓住時機。他已經暗中從東海的牧場慢慢的抽調人進入下邳,分散在城內,一旦有變,可為內應。」

    孟良對陶謙這些事早就瞭然於胸,倒是對糜竺的事先佈局能力暗自誇獎。他問道:「這趙欒到底和陶謙達成了什麼協議,讓丹陽兵痛下重手?」

    「這個糜先生也說了,趙欒出資千萬為丹陽兵提供裝備,此外,還有西園校尉之首蹇碩的關係,內情不得而知。還有一點,豪族大戶對你搞得土地革新有意見,在陶謙面前也吹了不少風,這也是讓他最後下決心的一個因素。」

    史渙說道這裡,遲疑了一會,這才接著說:「糜先生對此也是很不以為然的。他說了,也是正因為他很早就明確表態反對你的做法,他後來為你們夫妻倆求情,陶謙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下令要活捉你,並不得進入將軍府。」

    孟良至此,所有的疑惑都已解開答案。唯獨,孔明這幫人現在藏匿何處、再幹什麼始終沒有消息。

    只有繼續等了,僅靠現有的人馬去攻打城防堅實的彭城不是個好辦法,唯獨希望孔明的那支人馬能回來助一臂之力,可是時間在一天天流逝,要等到那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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