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還沒進門,我就以人未到聲先到的方式報到,只有在這裡我才會把自已難得一見的童心曝露出來,面具,盔甲這些都不需要,在這裡這些都是累贅。
「一一姐姐。」剛打開門小羽就一頭撞進一一懷裡,雙手緊緊的環抱一一,好像要把這些天的思念都發洩出來。
媽媽在後面欣喜夾雜著想念的神色看著我,是的,她已真正的把我當成她的女兒。
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
「好了,小羽快讓姐姐們進來。」田欣葶愛憐的看著門口的孩子,從她的笑容中可以感受到這個女人的滿足感,幸福感,在她的世界中幸福也就這麼的簡單。
小羽終於放開他的懷抱,我緩緩的走到媽媽身邊也和小羽一樣給了一個緊緊的擁抱。「媽媽,我回來了。」就這麼簡簡的幾個字,當中確包含了我千萬的感情,以至於聲音有點哽咽顫抖。
田欣葶也顫抖的抱著一一,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好了,好了,想媽媽的菜了吧!今晚媽媽就做你愛吃的菜。」說完,田欣葶擦拭著流出來的淚水。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想媽媽的菜。」
跟往常一樣,我們三人在客廳裡打鬧,媽媽在廚房裡忙進忙外,不時可以看到田欣葶從廚房看向客廳裡的笑容。
看著這個畫面,不由的感歎,原來幸福就是這樣簡單就可以得到,原來我夜一也可以擁有這麼簡單的幸福。
不可否認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雖然它是那麼的平凡,那麼的錘手可得,但它的光芒卻溫暖我的心,這是自已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外公打來的,「外公啊!有什麼事嗎?」
「一一,你現在回來,有事,其它的回來再說。」
聽外公的口氣好像很緊急,我皺著眉頭想道不會又是醫院出什麼事了吧?但那些事都已經解決了啦!
「好。」我掛了電話遲疑了一下,看著忙碌的媽媽這次是要浪費她的心血了。
「一一,什麼事啊?」看著一一的眉頭又皺起來,田甜的心也給懸了上來。
我歎了一口氣,「田甜,小羽剛剛外公打電話要我回去,有點事找我。」
小羽聽到以後立馬不高興,臉色黯然,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一姐姐。
「小羽,下次我再來啊!」我微笑的撫摸著小羽的頭,雖然身高比我高,但這個可愛帥氣的弟弟跟田甜一樣單純。
聽到這以後,小羽立馬露出笑容,「好,不過不要太久啊!」
「嗯。」跟媽媽道完別,我一個人走在這寒冷安靜的環境裡。
又一陣冷風吹過,我微笑的把剛剛媽媽給我圍起的白色圍巾拉緊一下,深深的鼻子埋進圍巾裡深呼吸,是的,我聞到了,溫暖的味道,愛的味道。
我抬頭看著這個沒色彩的灰色天空,快要下雪了吧!
一路上我都在想是什麼事而讓外公這麼急的讓我回去,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駛去。
在夜一的家裡,氣氛緊張而壓抑,所有的人都默默無語的圍坐在沙發上,好像一出聲就會把這裡毀滅的體無完膚。
程晨此刻緊張而難受的看著剛掛電話的爸爸,現在的自已夾雜著太多太多的情緒,由剛剛見到爸媽那激動,興奮,高興的情緒,慢慢的轉化為害怕,緊張,擔憂……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等待那個源泉的到來,「爸,樂樂就要回來了嗎?」程晨無比緊張的看著程研,此時的自已就好像驚弓之鳥,輕輕的一碰就會崩潰。
林文軒緊緊的用手摟著程晨的肩,希望能給她一絲安慰和信心。
程研複雜的看著女兒,眼中夾著一絲愛憐和怪罪的神情看著她,自已也很想讓他們一家團娶,但要團聚豈是那麼容易呢?離開這十年也有怪過他們那樣對待一一,但想到將來等自已和老婆要離開人世時,不就只剩下一一孤憐憐的生活了,想到這,程研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輕輕的點了下頭。
「我警告你們,等下看到一一你們膽敢做到一絲傷害她的行為,我絕不饒恕你們。」夜之語還攜帶著怒氣的對著程晨和林文軒說道,口氣不容一絲質疑,看到他們就讓自已不由的想到那副冷漠的小臉孔,冰冷的眼神,這些都是拜他們所賜,夜之語憤憤不平的回想著。
「媽,放心吧!我們不會的,對了,樂樂現在叫一一了嗎?」林文軒臉上沒有過多的波動,但心裡還是有著和程晨一樣的擔憂和緊張,只是這些自已都完美的隱藏起來了,沒有一絲漏洞。
「一一?」程晨震驚的重複一遍,瞳孔不敢相信的慢慢擴大,身體瞬間僵硬。
雕塑,是的現在只有這個詞才能完美的形容此時她的狀態。
夜一嗎?是她,是她。程晨在心裡不斷問道。
那個讓自已莫名心痛的女孩
那個讓自已不安的女孩
那個讓自已有著傷感的女孩,亦是被自已傷害到的女孩。
「是的,她現在跟我姓,叫夜一。」
夜一,這兩個字打破了程晨在心裡向老天乞求的心願,此時在自已的腦海中只有那冷漠淡然的表情,冰冷絕裂的眼神,都在死死的盯盯自已,是的,死死的,一絲也不會放過。
第三者向來都是讓別人所不恥的。腦海中也只有這句話在耳邊飄過,其它的一切都聽不到。
程晨用雙手緊緊的抱抓著腦袋,口中不停的呢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不禁,全身顫抖起來。
驚呆無神的目光沒有淚水,崩潰已到了極限。
此時大家都已發現程晨的異樣,眼中有著擔心,好奇。
「老婆,怎麼了?」林文軒緊張的雙手抓住她的雙手,阻止她的形為傷害到自已,同時心裡也很疑惑突然間她為什麼會這麼的絕望,是的,此時她的表情就是絕望。
「程晨,怎麼了?」夜之語和程研也緊張的過去關懷,不管怎樣都是自已的女兒,雖然不認同他們的做法。林越堂也擔憂的緊盯著媽媽。
程晨的腦海還是只有那句話,那張臉,受不了的她,剎時暈厥過去。
歐陽風拿著手機走向院子裡去,離開那個壓抑緊張的環境,不由的舒了一口氣,但緊張,擔憂的思緒卻沒有因這一口放鬆的氣而放下。
緊張她,擔憂的也是她,害怕等下回來的她會接受不了這個情景,儘管知道她是夜一,但夜一也是普通人一個。
冷風又一陣的吹過,在這灰暗朦朧的天色中,空中好像飄起一絲淡淡的雨絲,在這朦朧的環境中險些看不出來,院子裡的那幾棵高大的梧桐樹也互動著風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它們在互訴著,叮嚀著。
歐陽風斜靠在門口,雙手插放在褲袋裡,抬頭看著這個淒涼沒有一絲色彩的天空,眼神憂鬱悲哀,他在想著她,也在想著以後的發展,從今天接到媽媽的電話中知道她是希望自已和開心在一起,她也只認定了開心,命運的發展?想到這,歐陽風不由的笑了,他就要自已的命運自已把握,別人主宰不了,就連命運也別想來主宰他的人生,他的人生自已做主。
終於一爍燈光的出現刺醒了沉思中的歐陽風。
料想中,歐陽風看到了下車的那一團白色,這白色除了她,還有誰會有如此光芒映射到自已呢?
歐陽風跑過去抓住那雙停在他前面的雙手,很冰,很冷,沒溫度,歐陽風使勁的搓著,不時的低下頭去為那雙冰冷的手哈著暖氣。
冰冷淒涼的雨絲還在天空中繼續飄零著,周圍的一切靜止的只聽到兩顆跳動的心,但時間並沒有為這而靜止下來,它還是嘀嘀噠噠的一分分,一秒秒的劃過,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我就這麼默默無聲沒有表情的看著他,任憑他擺弄,此時自已的眼中也只有他,同時我也很明顯的聽到「彭。」的一聲。
倒了,是的,自已築在心裡的城牆就在這一剎那間給倒了。
就這麼毫無徵兆的給倒了。
早已冰凍起來的心也因他的暖氣正在慢慢的融化。
「怎麼不多穿點,也不帶手套。」歐陽風沒有停止的手裡的動作說道,很明顯,語氣中充滿愛憐,心疼。
終於這冰冷的雙手慢慢的有了溫度,歐陽風微笑的抬頭看著眼前的人,一瞬間,笑意慢慢被擔憂所代替,她會承受的下來嗎?
或許應該說她會如何去面對呢?但不管是什麼方式,他都知道她一定會傷到自已。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在你身邊。」歐陽風十分堅定的說完,眼神中閃著不容質疑的光芒,在那柔和的暖色調路燈的照射下,他那堅定的神情是那麼的不相諧調,但又是那麼的突出,此刻的他十分清楚,現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是陪在她身邊而已。
就這樣,黑暗的國度慢慢的侵蝕著這灰暗還有一絲光的領土,隨之只看到了兩個慢慢互相依靠的人影。
她就這樣自然的讓他靠近。
他就這樣自然的為她付出。
來到門口正要推門進去時,不知為何自已的心突然慌了一下,站在那裡沒有動。
也許是外公的語氣影響著我好像有什麼嚴重的事,或許是剛剛他跟我說的那句話,感覺自已必需得面對不想面對的事。
歐陽風也站在那裡看著沒有動的夜一,眼中除了擔憂還是擔憂。
「吱呀。」輕輕的一聲推門聲,裡面原本已經緊張壓抑的氣氛再一次的升到高潮,凝固的不敢呼吸。
大家都轉頭看向門口,甦醒過來的程晨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就在此刻自已還是很希望出現的人不要是她,那個被自已傷害到的人。
當那副純得不能再純的面孔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時,大家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止了。
我站在門口直射著裡面,當看到兩副自已不想的看到的面孔時,我的心很明顯的停止了一下。
很快,剛剛轟塌的城牆又迅速的修建起來。
融化的心也瞬間冰凍。
面具自動武裝。
程晨看著那冷漠,寒冰的神情,她眼中剛閃起來的光芒瞬間給撲滅,眼淚在此時不停的嘩嘩流下,人啊!崩潰到極限過後就只有靠眼淚來修補那個空洞了。
「師父。」花草擔憂的輕輕叫了一聲,此刻的他也非常難得的正經起來。
花草的聲音把木呆中的人都給喚醒,夜之語向前抱著一一,她又看到一一的這個神情了,十年前的那個神情,但自已知道這是不能避免的,不知不覺夜之語的眼淚也默默的流了下來。「一一。」
「沒事吧!」歐陽風在後面剛剛明顯的看到她的一顫,儘管是那麼的細微。
他擔憂的用手支撐著她的肩膀,希望能讓冷漠的她能溫暖一點。
終於從自已驚呆中的世界清醒過來,我又挺直了我的身板拉著外婆走到沙發旁。
大家的目光一直都圍繞著夜一轉動,等待著她的舉動。
出乎意料,她很平常的拿著遙控開啟電視,接著坐在林越堂的附近看電視,好像現在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一一。」林越堂緊張又不明白的輕輕的叫了一聲。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哥哥,接著又看我的電視。
林越堂看到了一一眼中的無所謂,眼神不由得從擔憂轉化為悲哀。
無所謂,多麼可笑的一詞,看來一一已經徹底把他們當成陌生人了,不是,是杜絕往來的陌生人,他們的存在對她來說只能算空氣,無所謂的可有可無,不屑的讓她有任何反應。
「樂樂。」林文軒撐扶著程晨的身體讓她依靠,終於忍不住的叫了一聲,看著樂樂的表情,縱橫商海多年的他也感到一絲害怕。
我沒有反應的繼續看著電視,其實不停換台的動作早已洩露了心中的不安。
程晨看著如此模樣的樂樂,她傷心的沒力氣的靠在林文軒懷裡流著眼淚。
「樂樂。」林文軒提高音調的又叫了一聲,大家全都怔呆呆的看著她。
我皺了一下眉頭,「十年之前就沒有樂樂了,現在又從何而來。」
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不停的在這壓抑狹隘的空間裡迴盪,刺傷著現場的每一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