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紅樓之我是林黛玉我怕誰 第3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錯手之傷難再愈  瀟灑天下終美滿
    只是黛玉一問,兄弟二人皆是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弘歷,漲紅了臉,神色極為古怪。

    黛玉眼波一斂,輕輕道:「弘歷,你們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惜春也急急的道:「你們倒是快說啊那薛寶釵在牢裡面,還是能弄出什麼事來,可是不要弄錯了的。」

    弘厲見著黛玉幾人著急的模樣,動了動唇,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誠摯的對著黛玉道:「皇額娘,算是兒子和四哥求您,這一次,就聽了我們的勸吧。」

    黛玉從未見過弘厲這般小心翼翼,卻是不能直接說出緣由的危難。心裡一沉,想到薛寶釵在牢中產子是為不好,終究是為賈家如今明上唯一的嫡親血脈,然而,兩個孩子這般懇求,不能是無理取鬧。胤禛幾個都是在忙於處理朝政上尾大不掉的事情,不能再給他們添了煩憂了。

    因此,黛玉笑道:「好了,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強的。只不過那牢裡面冷清破舊,終究不是生孩子的好地方,你們找幾個人,去撒掃一下,再準備妥當一點,如此,方是好的。」

    兄弟二人見著黛玉不將薛寶釵放了出來,不由得都是一陣高興。見著迎春和惜春兩個似乎還有話要說,便告退下去,說是要幫薛寶釵好好籌備一番,也就去了。

    待得兄弟二人一走,黛玉才看著迎春兩個道:「原也是該放了出來的,只是他們這般說法,也是擔心我,我自會找兩個好的接生嬤嬤,孩子生下來,就給你們送了過去。」

    迎春自然也是不願意黛玉有什麼閃失,忙道:「這也是她該得的事情,出不出的,也沒有什麼要緊。」

    黛玉明白迎春和惜春心中還是存著一些疑問的,因此再也沒有說話,只在心中想著一個牢獄中的女子,到底還能有什麼本事,折騰出大事來,還能讓她的兩個兒子這般顧忌,不能明言。

    弘厲兄弟二人的動作也是極快,聽了黛玉的額吩咐,雖說對於薛寶釵極為不滿,也是依舊找了人去好生照顧她。只要那孩子一生了下來,便該是薛寶釵的死期,再無轉圜的時候了。

    牢獄之中,柳翻雲因為有了弘厲的命令,由著迎春府上派了幾個家生的丫鬟婆子去牢裡面照管,灑掃地面。盡量弄得乾爽一些,甚而弄了個屏風過來,外頭,還新起了個小廚房,專門用來燒熱水的。

    寶玉和王夫人幾個,雖說想看著薛寶釵將孩子生了下來,可是自打這一次回了京城,胤禛終於有了交代,將賈家一家人,除卻薛寶釵和賈政外,全部流徙到寧古塔,為朝廷放牧做活。更狠的卻是,胤禛不在別的時候將賈家流放,卻是在聽說了薛寶釵即將臨盆,王夫人盼著嫡孫降臨的時候,將賈家全體送走,讓王夫人面對永遠離別的痛楚。

    而那裝瘋的元春,因為一直潛伏在鄔思道的身邊,為允幀偷取朝廷的佈兵圖,終是被胤禛處以血滴子之刑。頭顱原本要送到亂葬崗丟棄,一個青衣布衫的男子聞得消息而來,將屍首帶走,一株桃花之下,埋葬了曾經所有的愛恨情仇。

    薛寶釵行將臨盆,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再看著週遭空空蕩蕩的環境,眼睛裡的恨不由更是濃重。原本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出了牢獄裡面,只要到時候多做一些功夫,說是抱著孩子捨不得的,再說了孩子要娘親教養照顧,說不得,迎春幾個就是會心軟,幫她出去。

    沒想到,那個女人竟是狠到這樣的地步,不過就找了幾個人來給她佈置一番,就要她的孩子生在這種地方。這孩子可是賈家和薛家的血脈,她們薛家,當年富甲江南,賈家,更是三代的世襲。為何,她苦心謀算到這樣的地步,還是只能在牢獄裡面了了殘生。

    薛寶釵想著那一日弘厲前來的時候,一句輕飄飄的打死作數,就將薛姨娘杖斃在廷杖之下,想著今早隨著婆子們而來的一闋聖旨,就將賈家盡數流放。薛寶釵的嘴角,早已經生生的咬出血印子來。

    接生的嬤嬤走了過來,端著一盆熱水,看著薛寶釵唇角出血的樣子,忙呵斥道:「你這是做什麼,還不鬆開的。」

    說完,也不管薛寶釵是否願意,就將她的唇瓣掰了開來,嘴裡繼續咕噥道:「真是個麻煩的人物,我們好端端的在王府裡面做活,如今卻要來伺候你這麼一個要死的人。這麼一個牢房,也虧了咱們福晉心好,否則誰管你這個賤籍女人,如今卻還擺什麼款呢。」

    那嬤嬤隨手洗了帕子,給薛寶釵捂了捂手上的經脈,又絮叨著出去了。薛寶釵聽她一路離去,不過都是些倒了大霉的話語心頭有濃重的屈辱感躥升上來。

    正想著要如何報復,一雙淡淡的青色鞋面出現在薛寶釵的眼前,薛寶釵沒好氣的道:「你若是再這樣煩著我的,仔細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不好,你們福晉爺饒不了你。」

    上面撲哧一笑道:「你如今也只靠這個孩子活著,待得這個孩子生養了下來,我卻要看你怎麼再活下去。」

    薛寶釵悚然一驚,抬頭看去,道:「怎麼是你,不是說好了今後不再見面的麼?」

    那來人輕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是能被接了到履郡王府生產,沒想到竟是還要在牢中,幸而我早已準備好了下面的事情,否則可是大大的不好了。」

    薛寶釵臉面漲紅道:「你管我做什麼,當初說好了的,我裝了難產,將履郡王福晉引到我的房中看我,再趁機挾持了她,讓那個賤女人來看,如今我在牢裡面,一樣能引得她過來,難不成臨死托孤,她還是不來的,那也忒恨了。」

    那女人冷笑道:「若是你在履郡王府,自然雍正能准了她出來,可若是你在牢裡,你以為雍正能夠答應的。這麼一個事情,可是瞞不過去,只不過如今也好,你只要到時候憋足了一口勁,暫時不將孩子生了下來,拖著弘厲兄弟在這裡,我就有法子除了那個女人,再趁著宮中混亂的時候,將你們母子接出宮去。」

    薛寶釵一聽忙道:「我生孩子,寶親王他們來做什麼?」

    「還能有什麼,接了聖旨,要親自處決了你,這倒是個極好的機會,他們打探出我們的動向,極為緊張那個女人,一心阻絕,只不過,如今卻是成了調出他們的好時機。雍正幾個都忙著處理政事,三雪又被派去江南幫了李衛,他們以為在宮中就是安全的麼,我這一次就要讓他們瞧瞧,在宮中,那個女人才是最危險的!」

    薛寶釵有些害怕的看著來人冷厲森寒的目光,下意識的額後退了幾步。來人見了,也不說話,只唇角勾了勾,再度交待了一番,就穿著那身丫鬟的服飾,偷偷出去了。

    天牢之外,一個女子輕慢的走著,踏在青石板路上的腳步拐過幾條幽深的小巷,上了一輛早已停好的馬車。角落之外,溫潤的男子看著那個曾經熟悉爽朗的身影,眼睛裡氤氳一片。許久,歎息之後,方是離去。

    雞鳴東方,胤禛幾個還在書房裡商議事情的時候,太監匆匆來報,說是寶親王和四阿哥已然拿了聖旨,前往了牢房裡面,並且帶著了極多的暗衛。

    胤祥和胤禮幾個對視一眼,都是幽幽一歎,並不曾說話。那薛寶釵也是個可憐又可恨的女子。自打是進了牢房,總是不安分的主,前些時日,胤禛派去監視的人,竟是發現了郭絡羅氏屢屢進出牢房,打著的便是去探視安親王的由頭。

    回京之後,胤禛固然雷厲風行的將允幀再度發配到皇陵,永遠不許再回京城。且將尊為皇叔公的安親王打下天牢,王府抄沒,可是因為明尚額駙一家並未牽連的到謀反的事情裡面,因此胤禛也就由著郭絡羅氏暫且在家中好吃好喝的住著,將來再做打算。可沒有想到,郭絡羅氏卻是找上了獄中的薛寶釵。

    胤禛幾個雖說不知道她們都是說了些什麼,但是只一點,郭絡羅氏和薛寶釵都是深恨黛玉,因此再不能難猜測。是以,胤禛因為黛玉說的孩子無辜答應了薛寶釵先將孩子生了下來再處以白綾賜死,但終是不放心的,又不忍黛玉擔憂,因而交待了弘厲兩兄弟不可提起這些事情。

    只是有一件胤禛不知道的,弘厲兄弟二人早已見過暗衛,竟是瞞下了一件大事,這才是真真的讓弘厲兄弟無法在黛玉面前回稟的緣由。

    胤禛聞得弘厲拿了聖旨過去,淡淡道:「你們只管看好兩位阿哥。」

    暗衛應聲出去,胤祥見著胤禛擔憂的樣子道:「四哥,你不必擔心,雖說必然那邊是有安排動作,可是牢房那邊,柳翻雲都已是重兵把守好了,不會有差錯的。」

    胤禛橫了胤禮和胤綯幾個一眼,淡淡的道:「我倒不是擔憂弘厲他們,我是怕他們幾個福晉又是心軟,出了差池,又惹得玉兒擔憂。」

    胤禮面上一白,陪笑道:「四哥放心,我已經交代好了,這一次不會出差錯的。」

    胤禛怒目道:「你還說的,明明就是讓你們幾個去管好了自個兒的福晉,也能上了玉兒那裡去,要不是弘厲他們醒事,可不就是出了岔子。」

    胤禮幾個被胤禛說的抬不起頭來,只低著頭在那裡難堪。可心中也是極其委屈的。他們幾個素日裡都是聽了家裡的福晉做主,哪裡真能管的了三春幾個。一個不高興了上了黛玉那裡去說,到頭來還不是他們被埋怨。總之,都是他們的錯啊。

    胤禛自在那裡埋怨幾個不成器的兄弟,牢房外頭,弘厲兄弟卻是都在柳翻雲備下的廂房裡面,一道等著。

    今日薛寶釵臨盆,三春都是想要把那個孩子接到自己的府上養著,也算是當初一點子親緣的計較。因此竟都是巴巴的趕了過來,便是探春,肚子那般大的,也是趁著巴特進宮,溜了過來,此刻在那裡虎視眈眈的守著,生怕誰搶了先去。

    倒也不是她們和薛寶釵感情深厚的緣故,只是終究保持著孩子無辜的信念,因此起了幾分憐憫罷了。何況,她們還是這孩子嫡親的姑姑。

    弘厲是個孩子,雖說生性穩重,可是也不知道這生孩子竟是這麼費事的事情,足足幾個時辰過去,牢房裡頭除了一聲聲的喊叫傳出來,就再沒有其它。、

    弘厲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整個人鎖在椅上,唯獨弘歷見了道:「四弟,你若是覺得不自在,就早些回宮去吧,這裡我守著就行了。」

    弘厲橫眉道:「不行,這個女人害了我皇額娘多次,這一次我定是要親自處決了她。」

    探春幾個聽了,都想到弘厲兄弟二人是為何而來,不由得也是唏噓一番,感慨薛寶釵何苦那般折騰,如今生了孩子,就要丟了骨肉,丟了性命。

    弘歷見了自己的弟弟這等樣子,搖頭失笑,估摸著裡面還是要折騰許久,便負手到外面去閒晃。正好就遇著一個嬤嬤端了一盆血水從牢房裡面出來,弘歷招了招手,叫了人過來問道:「裡面還要多久?」

    那嬤嬤見了弘歷,忙道:「回四阿哥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孕婦忒沒力氣的,總是後面就使不出勁來,恐防竟是難產,還得幾位福晉多等些時候了。」

    那嬤嬤見著弘厲兄弟,只以為是陪著極為熟識的嬸嬸一道,因此說了幾句就告退下去,又去端了一盆熱水進去,嘴裡咕噥著從未見過這等狀況。

    弘歷聽的嬤嬤如此說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是也沒有多在意。正要回了廂房,手下的貼身太監忽然急急而來道:「四阿哥,熹妃娘娘今早摔了一跤,卻是傷了腦門,太醫說是不好,您可快回去看看吧。」

    弘歷自從上一次聽了鈕祜祿氏的一番言論後,心涼了不少,除了晨昏定省的問安,就再無去過那裡,此刻聽了,神情先是一怔,繼而淡淡的道:「太醫怎麼說的?」

    小太監回道:「太醫說是大不好,御妃娘娘都是趕過去瞧了呢。」

    弘歷陡然一驚,厲聲道:「你說什麼,皇額娘過去了?」

    小太監被弘歷的神情唬了一跳,也不明白弘歷為何這般緊張,御妃身為後宮之主,有妃嬪得了急症,本就是該過去做主的。因此只結結巴巴的道:「奴才出宮的時候,御妃娘娘已經過去了。」

    弘歷臉色大變,再未說話,將小太監甩了出去,緊走幾步,打馬一躍,就急急往宮中而去。

    弘歷一路行來,心急如焚,後悔不已。當初暗衛上報的時候,因了胤禛有意培養他們兄弟二人,因此交待了手下的暗衛凡事都可聽了他們的安排。

    所以當暗衛查出郭絡羅氏不僅找了薛寶釵,甚而悄悄進宮找了熹妃的時候,弘歷念及母子親情,求了弘厲在胤禛面前瞞下這個事情。所以兄弟二人在黛玉面前那般忐忑不安。一切,皆是為了保住鈕祜祿氏。

    弘歷因為害怕鈕祜祿氏再生波折,因此叫了人將鈕祜祿氏早早的禁錮在她的居所。弘歷如今掌著宮中的侍衛調度,因此雖說侍衛們不明白弘歷何以如此對待生母,可是也不管多問,再者胤禛也是不管熹妃的,也就遵命行事。

    弘歷以為,只要除去了郭絡羅氏,再解決了薛寶釵,鈕祜祿氏那裡也就沒有了攛掇的人,事情就能掩蓋下去,可是沒有想到,鈕祜祿氏不能出宮,卻是能將黛玉騙了過去。若是果然黛玉有個什麼萬一,弘歷想,他定會悔恨終生。

    馬鞭子使得極快,可是再快,此時的黛玉依舊是陷入了危機裡面。

    諾大的宮殿裡面,空無一人,沒有什麼太醫,也沒有宮女,一切本就是鈕祜祿氏和郭絡羅氏陰謀,郭絡羅氏在外面綁了太醫的家人,逼他說謊騙了黛玉過來,再下手殺害。這是在宮中,誰能想到一個病重的熹妃會有這樣的陰謀呢。

    黛玉本就身子薄弱,無力反抗,此刻只能歪在地上,看著面目兇惡的郭絡羅氏和鈕祜祿氏手中拿著白色的緞帶,一步步的靠近,黛玉的身邊,是失去了力氣的允祀。

    郭絡羅氏輕看了允祀一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再跟著我的麼,我故意讓你知道我今日就要動手,你果然想盡法子進了宮來,可是還不是敗在我的手下。」

    允祀苦笑一聲,身上極多的傷痕雖說沒有傷到要害,可是足以叫他週身無力,不能反抗。

    「夫妻多年,我竟是不知道你會武的。」

    郭絡羅氏輕輕一笑,諷刺道:「你總是對我漫不經心。如何能知道我會武,我的功夫,可是外公親自教授。而你,知道的,只是這個女人的眉目如畫,嫵媚風流。如今,我就要你親眼看著她死在你的面前。」

    允祀看了黛玉一眼,懇求道:「夫妻一場,你若恨我,殺我便是,她原是無辜之人,你何必一心對付她。」

    郭絡羅氏笑的流淚道:「她和這個事情沒有關係,真是好笑,若不是她,你怎麼會這般對我?」

    郭絡羅氏見著黛玉面色殷紅的氣喘樣子,更是憤恨道:「你甚至為了她將我休棄,我們多年夫妻,比不過她麼?」

    允祀苦笑道:「你該知道,我寫下休書,並不是我的原意。」

    郭絡羅氏冷笑道:「我知道你原是不想休了我,可是你知道我抓了她,傷了她,所以你毫不猶豫的寫了休書。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為了你,才去傷她。」

    允祀帶了半晌,淡淡的道:「我寫休書,不是為她。」

    郭絡羅氏譏諷的冷笑一聲,允祀見她不信,歎氣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法子,我只告訴你,從來都是我作繭自縛,她從未有過接受的時候,你不能將事情怨恨到她的頭上。」

    郭絡羅氏見著允祀含煙似水的眸子,一時間有些怔愣,就在這個分神的時候,允祀強自撐起身體,猛然躍起,一根銀針扎到郭絡羅氏軟麻穴上,讓她癱軟在地。

    郭絡羅氏憤恨的睜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允祀。沒有想到他竟是利用了自己片刻的溫情。轉瞬之間,就要去攙扶那個女人起身。

    允祀望著郭絡羅氏憤恨的目光,只在心裡歎息。他也是沒有法子,若不這樣做,必然會讓黛玉丟了性命。只是允祀制住了郭絡羅氏,卻忽略了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鈕祜祿氏。

    鈕祜祿氏見著允祀要將黛玉帶走,原本被郭絡羅氏的凶狠嚇得縮在一旁的她突然醒轉過來。她做了這些事情,原就是沒有了什麼生路,若是再放走了要殺的人,還有什麼意思。

    鈕祜祿氏肯答應了郭絡羅氏幫手,本就是因為她丟了胤禛的寵愛,甚而丟了弘歷的尊敬。娘家見她毫無價值,也就不再扶持她。鈕祜祿氏早已是一無所有,在她看來,一切都是黛玉的過錯,不僅搶了她的皇寵,甚至搶了她的兒子。

    想到這些,鈕祜祿氏的目光陡然變得狠辣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利刃,從後面斜衝上去,黛玉正好被允祀扶著起身,看見了這樣的情景,私心裡不願再讓允祀為她犧牲,一把將允祀推開,允祀摔在地上,眼見著黛玉就要被刀鋒所殺,一個敏銳的身影外面迅捷而入,將黛玉撲倒在地上。

    週遭寂靜,待得黛玉回過神來的時候,見著的便是弘歷汗珠滿佈的臉龐,他的背上,深深的插進一把銳利的長刀,穿過心肺,鮮血噴湧而出。

    弘歷從黛玉身上摔了下來,黛玉哭著將弘歷摟在懷中,喊道:「弘歷,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做什麼?」

    弘歷吃痛的笑了笑道:「皇額娘,兒子對不起您,您將我當做親生骨肉一般,我卻隱瞞了我額娘要加害您的事情,將您置於險地。」

    黛玉急的拿手去捂了弘歷的傷口,哭道:「這個時侯還說這些做什麼,你好好的撐著,皇額娘去給你叫御醫過來。」

    弘歷搖了搖頭,笑道:「不必麻煩了,皇額娘,兒子還是存著私心,交代了下面的人慢些再過來,您如今卻是找不到人的,再者,弘歷知道,這一次,我是沒有能為過了這一關。」

    黛玉不信弘歷的話,哭著喊了半日,果然外面沒有一個人能進來。黛玉眼睜睜瞧著弘歷身上的鮮血順著衣衫淌在地上,心裡止不住的抽痛。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覺讓她難以自抑。

    弘歷扭過頭去看了看在一旁呆愣著說不出話來的鈕祜祿氏,喘息著道:「皇額娘,昔日兒子在圍場傷了五弟,原就是該死的,幸得皇額娘求情,如今兒子總算是能回報皇額娘一番教養維護之恩了。只一件事,兒子求皇額娘答應了。」

    黛玉哭著道:「你有什麼事,皇額娘都答應了你,只是你要好好的撐著,你皇阿瑪一定能找著名醫來治好你的。」

    弘歷軟軟的拿手指了指不曾說話的鈕祜祿氏,道:「皇額娘,兒子求您,保下我額娘的性命。」

    黛玉順著看過去,見著鈕祜祿氏兩眼直愣,渙散不可置信的樣子,心中的恨意幾乎讓她要拔出弘歷身上的刀,將鈕祜祿氏的心口也穿透了。可是弘歷殷殷期盼的目光讓她說不出拒絕。

    黛玉深吸了幾口氣,擠出一個笑臉道:「皇額娘答應你,你額娘今後會好好的活在宮裡面。」

    弘歷笑著點頭,少年的眉目上充滿了對往日的回憶,神智卻有些渙散凌亂。

    「皇額娘,兒子還想去了園子裡面,聽您說著故事看兒子睡覺,您喜歡給兒子做江南的桂花糕吃,皇阿瑪總說您寵壞了兒子。若是當初放紙鳶的時候,您沒有剪斷那根線,您給兒子做的紙鳶,到底能飛多遠呢?」

    弘歷的語調漸漸的低沉下去,直到再也沒有一絲氣息,黛玉摟著弘歷從溫熱到冰涼的身子,眼淚在眼眶中存了許久,終於放聲大哭起來。許久之後,黛玉緩緩放下弘歷的屍首,卻是拿起郭絡羅氏留在地上的刀,雙目赤紅的往鈕祜祿氏走了過去。

    刀鋒舉起的瞬間,宮殿的大門被打開,一聲大喊而來。

    「玉兒!」

    黛玉回身一看,胤禛和極多的侍衛站在門口,黛玉手中的刀落在地上,輕輕道:「為什麼你現在才來。」

    說完這句話,黛玉的身子一軟,暈厥過去,胤禛上前接住黛玉,眼神膠著在渾身浴血的弘歷身上,心口一陣撕裂的痛,目光決絕冷厲的看著郭絡羅氏,沉聲道:「將這個女人帶出去,挫骨揚灰!朕要她生生世世不能再為人!」

    郭絡羅氏聞得這話,慘笑一聲,由著侍衛將她拖拽離開,目光一直盯著允祀,唇角曼妙生花,她的一生,她的愛,再無轉圜!

    胤禛看著侍衛將郭絡羅氏架走,摟著黛玉走到弘歷身邊,緩緩蹲下,手指撫過弘歷失卻溫度的身子,停駐在和他相似的五官上,一滴淚水滾燙而出。

    他的兒子,縱使真是偏心,這也是他的血脈。如何能不疼惜。玉兒說得對,他來晚了,若不是他高估了自己,以為在宮中玉兒就會無事,以為宮中的眾人皆在他的掌控之下,也不會直到見了弘歷手下的小太監神情慌張才覺得事情有異,若是能早來了片刻,他的兒子,他的玉兒,都不會落得生死相隔,痛不欲生的下場。

    眼角生寒,胤禛陡然回頭看著那個呆愣的鈕祜祿氏,想要叫人將她立刻拖出去碎屍萬段,可是再看到地上的弘歷,神思紊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打橫抱起了黛玉,交待了人將弘歷的屍首先行打理好,再命人將鈕祜祿氏押往冷宮悄悄看守。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胤禛淡淡的道:「你回去吧,朕自會有旨意給你。」

    允祀知道胤禛是在同他說話,輕輕一笑,在侍衛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回了王府。

    三月繽紛春雨時,最是離人眼中淚

    黛玉輕輕的站在屋簷之前,看窗外細雨紛飛,宮中的一場大變將她所有的堅強摧毀殆盡,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黛玉才從那場失去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弘歷為她而死,她遵守了答應弘歷的承諾,將鈕祜祿氏保了下來,甚至保下了她的位分。可是如今,朝中沒有了四阿哥,鈕祜祿氏沒有了兒子,不過就是個帶著弒子的愧悔瘋癲度日的女子,那樣的生不如死,才是對著一個人最大的懲處。

    只是,允祀因為允禟幾個牽涉此事的連帶,一杯毒酒了結一生,黛玉沒有能前去見了一面。郭絡羅氏挫骨揚灰,除名王族,黛玉心中惻然。薛寶釵故意拖著押後分娩,終究自食其果,難產而亡,黛玉幽幽歎息。

    這一些,都在黛玉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宮中的爭鬥,已經讓如此多的人付出了鮮血,為何還有那些人前赴後繼呢。

    黛玉眉煙蹙起,從外頭進來的雪雁看了,就知道黛玉又是在想著年前的事情,勸慰道:「娘娘,事情已經過了許久,您也不必再想了。如今朝政清明,天下大定,您也該放下心事好好修養。」

    黛玉淡淡道:「弘歷為了我,丟了性命,甚而因為宮中之事不能外傳的緣故,生生被撤了四阿哥的身份,從此消失在皇家玉牒之上,你叫我,如何能不想。」

    雪雁勸道:「娘娘,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若是讓外人知道竟是熹妃親手殺了四阿哥,該是怎生了得。熹妃活不下去不說,外頭不知道怎麼說了皇家。皇上這般做法,將寶親王頂了四阿哥的身份,最是兩全其美不過了。」

    黛玉輕輕一笑,想著世上之事再過好笑不過了。果然她為了護衛帝王星而來,就屢屢在不經意見幫著胤禛招攬了極多的良才。她生下了弘厲,原本以為和史上不符,沒想到,弘厲因為感激自己的四哥救了自己的皇額娘,將姓名都改做了弘歷二字,從此用四阿哥的身份活著。

    一切的一切,兜兜轉轉,還是按照既定的事情循序下去,可是她的心,真是累了。

    胤禛從外面踏進的時候,見著的就是黛玉愁眉深鎖的樣子,心中不捨的道:「玉兒,你可是又不高興了?」

    黛玉回身過去,瞧著胤禛擔憂的樣子,笑道:「我好好地在這裡,有什麼事情?」

    胤禛皺眉,揮退了雪雁,將手中的一份書信遞給了黛玉,一手攬在黛玉的腰肢上,道:「這是你爹娘從山東來的書信,說是他們如今在那裡極好,讓你不必惦念。」

    黛玉展開信箋,看了後笑道:「我爹娘也是好的,自打你登基後,就遠離了世俗,我也就沒有見過,如今他們在山東置了莊子,又有鳳姐兒幫著弟弟打理鋪子的事情,竟是逍遙的很。」

    胤禛抬起黛玉的下巴,神情認真的道:「玉兒,你想不想見他們?」

    黛玉一愣,欣喜的神色一閃而過道:「他們如今在外面極好,也是不願意再來京城,只要他們過得好,見於不見,也是沒有什麼要緊的。」

    胤禛摩挲過黛玉的臉,輕歎道:「玉兒,我知道你在宮裡不快活,這麼些年來,我也倦了,你再忍耐一些時候,等厲兒再大一些,咱們就出了宮去,逍遙天下。」

    黛玉不敢置信的看了胤禛,這個男人,當真是要將江山交了出去,隨她攜手天涯麼。激動之下,黛玉有些孩子般的著急道:「胤禛,你說的,可是真的?」

    胤禛好笑的將黛玉攬在懷中,輕笑道:「玉兒,你不快活,我也不會快活,再者,這個擔子那麼重,也是厲兒這小子為我分擔的時候了。只是他如今還小,由得他再享幾年的清福吧。」

    黛玉眼角一濕,靠在胤禛的肩上,輕輕道:「胤禛,我等著你,咱們以後一道去看爹娘他們。你要陪我走遍萬里河山,走盡天下美景。」

    胤禛輕輕撫著黛玉的背脊,唇角溫軟自在。語氣暖暖的道:「好……」

    一室的清香,滿城的風絮,此時此刻,似乎都不能影響殿中的兩人。

    很久很久之後……

    養心殿內,新帝拿著一封奏折眉梢深鎖,少年的臉龐上冷硬非凡。一陣喊叫傳了進來,新帝唇角一展,知道必然是自己的寶貝妹妹。

    蓮心手中拿了書信,闖進養心殿也無人敢欄,蓮心氣喘吁吁的將書信放在桌上,喊道:「哥哥,小舅舅要成親了呢,皇阿瑪要我前去給舅舅送禮。」

    新帝拿起書信,掃了一眼,道:「信上只說要準備禮物過去,何時說了要你親自送去的?」

    蓮心吐了吐舌頭,撒嬌道:「哥哥,心兒都好久沒有見著皇阿瑪他們了,他們自在外面逍遙,可苦了心兒一個人在宮中挨日子。」

    新帝失笑道:「我倒不知,你整日家裡在宮中帶著十二叔他們幾個家中的格格惹事,卻是挨日子的作為。」

    蓮心自覺地理虧,可又不甘心丟了這個機會,繼續撒嬌道:「哥哥,你就讓心兒去吧,心兒好想看看小舅舅長的什麼模樣呢。」

    新帝眉目一沉,想著昔日那如水般溫潤的皇額娘,孺慕之情難斷,蓋上了奏折,笑道:「既然如此,等我安排一番,我隨你一道往山東一趟。」

    蓮心大叫道:「你也要去?」

    新帝板起臉道:「怎麼,就許你去,不許我去看看皇額娘麼?」

    蓮心見了這等情景,只好鬱鬱的低下頭去。心中憤懣不已。新帝也不理她,只繼續處理了手上的事情,對於未來的天倫之樂,頗有幾分期待。

    時光荏苒,泰山腳下的一座雅致莊子裡,一個美麗依舊的夫人手捧一卷詩詞,倚在芭蕉樹下。

    清俊的男子眉梢處滿是霸氣,手上拿著下人新熬好的蓮子粥,卻在看到妻子時充滿柔情,緩緩走了過去,拿下夫人手中的詩詞,一口一口吹涼了粥,小心的餵著。

    見著婦人吃了大半,男子才有些不滿的抱怨道:「你為何寫了書信回去,竟是讓他們來打擾我們的。」?

    婦人低低一笑,雙手纏在男子的頸間,淺淺道:「我是做娘的,總是想他們呢。」

    男子不滿的將碗放在石台上,霸道的摟緊了婦人,埋怨道:「有我在你身邊,想他們做什麼。」

    婦人笑的更是俏皮,只看了男子小孩子的做派,想著這些年攜手天涯的自在,想著男子的體貼溫存。她的一生,真的圓滿了,三生三世,她和她,下一世的情緣還能在否。

    婦人將唇貼到男子的耳邊,輕聲道:「胤禛,你我之間,有三生三世的相守呢。」

    胤禛先是面上一喜,卻是懶腰抱起了黛玉,霸道的將唇印了過去,有飄忽不定的幾個字淡淡透出。

    「玉兒,你我之間,是永生永世!」

    輕淼的話音湮沒在無盡的甜蜜浪潮裡,天邊一抹雲彩秀色躲藏,雲端之上,月老的宮殿裡,三生三世的紅線,已然牽好……

    但願沒有爛尾,後面的番外暫時不能寫了親們不要怪我,我知道很多沒有交代清楚,番外會一一交代,可是番外暫時不能出,原諒我吧,我真是不得已的。對不起大家了,把結尾寫出來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但是這裡胤禛和黛玉今生的愛已經是收尾了,雪舞覺得再寫都是累贅,或者把配角的人生寫進去對於付錢的你們來說也不公平,因此到此結文。畢竟不是所有的親都想看的,所以都會放在番外。到時候你們自選,我會盡快想辦法將番外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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