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小野低下頭一看,立刻臉就紅了,那箱子除了顏色和自己的差不多,無論是做工還是款式,都要比自己那個從地攤上淘來的便宜貨貴上N倍。她自知理虧,急忙陪上一張笑臉,把箱子慢慢的推過去,就像在扔一隻燙手的山芋,「那個,對不起,我箱子丟了,我的所有家當都在裡面,所以一著急……」
話未說完,男子突然向前一步,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撲了下去。
「喂……不就是個誤會嘛,大家以德服人……」
任小野還在講理的工夫,男子已經抱著她滾到車下,然後耳邊跟著傳來數聲槍響,他轉頭對她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躲在這裡別出來。」
任小野一陣感動,沒想到這個日本人心腸還是蠻好的。
身邊的人如鯉魚般一躍而出,外面的槍聲更加密集,她忍不住探出一個腦袋,這一看,頓時替那男子捏了把汗,只見在這停車場裡,最少有十幾個黑衣人,個個都有槍,而他孤身一個,手裡也只有一把槍,這樣以少敵多,早晚兒會吃虧。
任小野看著那個箱子,他之所以剛才走得那麼急,一定是因為知道有人要追殺他,自己誤打誤撞的搶他的箱子耽誤了他的時間,他不但沒有發怒,還囑咐自己不要出來。
這麼好的人,自己是不是不能坐以待斃了,不如去幫他?
上海的虹橋機場。
它就像一隻航空母艦,不時有飛機起起降降。
白夜拿著手裡的機票,這是最早一趟到日本的航班,起飛時間是一小時之後,就算是一小時,他都等不下去了,他很後悔,如果他可以接一下那丫頭的電話,也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
他不時的抬腕看表,從來沒覺得時間竟然可以過得這樣漫長。
在機場的另一邊,凌殤宇正疾步走來,他的手裡也拿著當日最早一趟到日本的航班機票。
在跟夜的電話裡,他隱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讓他無時無刻不如坐針氈,不再去管和夜之間的約定,馬上開車來到機場,買了當日最早的機票。
售票窗口前,宵塵穿著寬鬆的Dior新款蘭色毛衣,配著因為他的腿型而顯得非常潮流的牛仔褲,他的風衣敞開著,隨著他的步子而擺動。
他看著手裡的飛機票,就像一個鄰家大男孩在看著寫給初戀情人的情書。
今天早上,他剛從郭芊那裡得知,任小野去了日本,是被學校派去學習的,所以,他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去日本的機票,而且是最早的航班,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給她一個surprise。
於是,在這個平平淡淡的上午,在這個熱熱鬧鬧的機場,三個各懷心事的男人在登機口不期而遇。
時間好像有那麼一刻突然凝固了。
白夜急忙擋在兩人中間,做出拜託的樣子「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於是,兩個男人一言不發,但都恨恨的別過頭不去看對方。
所以,現在的頭等倉裡的氣氛很不好,就像一個充滿了瓦斯的屋子,只要一點點火星就可以引發大爆炸,白夜不是這個火星,他正悠然的翻著手裡的雜誌,但是心裡已經擔心的快要發瘋。
他不認為宵塵也是知道了任小野有危險才會趕去,但他什麼時候已經對她這樣戀戀不捨,他卻並不知道。
而宵塵的心裡一直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在憋氣,如果不是那盞車燈,他怎麼會輸給凌殤宇,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走了任小野
凌殤宇呢,對於宵塵,他一直就是恨之入骨,因為血魂門和五門之間水火不溶的關係,而且那天晚上看到他竟然對任小野那麼關心,他就不由起了一陣無名妒火。
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壺水一直是開著的,只是還沒有衝出壺蓋,在蒸蒸冒著熱氣。
終於,飛機平穩著陸。
一梭子彈很快就用光了,停車場裡四處都是彈藥的味道。
他正低頭裝子彈的工夫,有兩個黑衣人從背後包抄過來,舉槍便射。
聽到突然響起的槍聲,他急忙矮下頭去躲閃,子彈在他身前的車子上穿了個大窟窿,而那兩個男人也開始更猛烈的射擊,他似乎已經無處可躲了。
就在這時,有兩團黑影不知從哪裡飛來,擊在大漢的腦門上,兩人一聲慘呼,應聲而倒。
他轉過頭,心疼的看著他那只造價不菲的箱子上愣是少了兩個轱轆。
任小野正從車後伸出一隻腦袋,朝他揮手。
他貓著腰跑過去,就聽她小聲說:「你身上還有什麼能做武器的東西?」
「只剩下幾顆子彈了。」
「那你引開他們,我去把車門打開,我們跑為上策。」任小野做了個「耶」的手勢。
他突然笑起來,這個女孩子真有趣,要是換做普通人,恐怕早就嚇得縮成一團了吧,她竟然還有時間跟自己做小動作,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卻有種莫名的親近感,不假思索的就把車鑰匙交給了她。
於是,兩人配合默契,他站起身朝著黑衣人集中的地方猛開了幾槍,暫時吸引了下敵人的火力,而任小野從車底鑽出,迅速跑到車門前打開車門,坐進去後,立刻將另一側的門也推開。
他邊開槍邊跳上車,一隻手轉動著方向盤,一隻手帶上車門。
腳下猛的踩下油門,車子像一隻要捕獵的獅子,呼的一聲衝了出去。
「a bu na yi」他忽然將任小野的頭按向自己,兩人一起躲在了車座上,一排子彈打破了擋風玻璃,他一著急的時候,隨口就蹦出一句日語,在這危險關頭,任小野竟然還在虛心的問「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
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重新握住方向盤,向前一個衝刺,車子便拐出了地下停車場。
那些黑衣人也馬上鑽進車裡,四五輛車先後呼嘯著追了上去。
他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他說得話,任小野聽不懂,只好轉過頭去看後面緊追不捨的幾輛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