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沙發上坐下,厭惡的彈了彈上面的灰塵,其實那裡每天都要被劉伯擦上無數遍,他能彈出灰也是他手上的。
「你是誰啊?」他鳳眼打量著任小野「髒兮兮的,新來的傭人吧。」
不等任小野回答,他便用手煽著風說:「這是什麼地方呀,真是熱死了,你,快去把空調打開。」
任小野懶洋洋的說:「對不起,空調壞了。」
「那快拿個扇子來給我煽煽。」他不耐煩起來。
「對不起,扇子沒有,報紙要嗎?」
「算了,真是的,凌殤宇呢?」他環顧了一周。
「不在家。」任小野已經懶得理他了,準備找劉伯來應付。
「你是他的什麼人?」
「保鏢。」
他捂著嘴嘿嘿的笑著,任小野不知怎麼就想起了QQ表情裡的兔斯基。
「保鏢不跟在主人身邊,你難道是保護房子的啊?」
他說得不無道理,任小野也沒打算反駁,只得感歎一句:精神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樂趣多。
她剛要轉身上樓,身後那人說:「算了,你告訴凌殤宇一聲,他訂婚宴那天,凌雲志也會去,讓他安排下。」
什麼凌雲志,什麼安排一下,任小野都好像沒聽見,她只聽到了三個字「訂婚宴」,他要訂婚了?是和戀惜吧,原來他趕自己出去是因為這件事,確實,人家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自己呆在這裡算什麼,任小野,如果你的厚臉皮可以發電的話,三峽都可以停用了。
那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抱著胖貓在洗浴間裡洗澡,然後打開冰箱喝冰凍的飲料,最後在床/上睡到太陽落山。
劉伯喊她吃飯,她便頂著一頭亂草,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來。
任小野和凌殤宇兩人一直埋頭吃著,也不說話,直到任小野放下碗筷才大聲說:「今天來了一個不男不女的人,他讓我轉告你,你訂婚宴的時候,凌雲志也會去,讓你準備一下,好了,匯報完畢。」
任小野逃也似的跑回房間,她想聽到他的解釋,哪怕是一句敷衍也好,可是又怕他什麼話也不說,人生下來就是一種茅盾,活著便是為了解決茅盾又是為了逃避茅盾。
她坐在床/上對著牆,眼前的白色逐漸擴大,原來腦袋裡的想法過多的時候就會像這面牆一樣變得一片空白。
「你面壁思過呢?」凌殤宇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站在她背後說。
「你管不著」任小野繼續看牆。
「你在生氣」凌殤宇在他身邊坐下,一隻手攬過她的肩,嘲笑著她。
任小野屁股往一邊挪了挪,「你都是要訂婚的人了,保持下距離。」
「我偏不」他又拿出那種不講理的二皮臉作風,將她嬌小的身體抱進懷裡「正是因為我要訂婚了,所以,現在不吃豆腐什麼時候吃?」
他的嘴巴作勢就要吻下來。
任小野急忙將手擋在兩人的唇之間,用敵視的眼神盯著他「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那你就打我試試」他繼續。
任小野一臉的愁苦狀,拿起身邊的一個枕頭按到他的臉上,推倒,使勁的在他的臉上壓啊壓啊,像揉面一樣。
「任小野,你還真敢」凌殤宇眉毛豎起,也抓起一個枕頭敲她的頭。
兩個人都用手裡的枕頭做武器,很快的撕打成一團。
只見不時有人從床/上掉下去又爬上來,爬上來又掉下去,來來回回了多少次才終於都趴在床/上喘息。
「打……打死你」任小野有氣無力的拿著手裡的枕頭拍過去,只不過那力道連撓癢癢都不如。
凌殤宇伸手抓住,瞅著她累得像只才脫殼的蟲子,忍不住笑了。
任小野呆呆的看著他半天,狠狠揉了揉眼睛,剛才不是錯覺吧,他明明是嘴角上揚,眼睛裡都是笑意,凌殤宇笑了耶。
原來獸人也會笑的,這真是奇跡,可惜剛才沒有用手機拍下來,要不然可以做國際巡展,從認識他那一天起,他就從來沒笑過,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任小野曾一度認為,他的笑神經末梢壞死。
其實他笑起來蠻好看的,臉上的戾氣消失的乾乾淨淨,那麼純潔而健康的笑,很舒服。
「凌殤宇,你笑了呀」任小野的手指撫上他的臉「你再多笑一會兒行不行?」
凌殤宇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良久才輕歎著「沒有你,我怎麼笑得出來。」
「是嗎?」任小野覺得鼻子很不爭氣的一酸,她使勁揉了揉「凌殤宇,你訂了婚是不是馬上就會結婚,結了婚是不是就會有小孩子……有了小孩子……」
她還想說什麼,已經被凌殤宇的吻給堵了回去。
別說以後的事,我現在只想要你。
翻身,壓住,將她的兩隻手固定,狂烈的吻席捲了她的口腔,不給她喘息掙扎的機會,霸道的野蠻的像是要把她的嘴巴舌頭全部吞下去。
同時一隻手靈活的解開她睡衣的扣子,任那白玉般的頸,香肩一一暴露於眼底……
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觸感,這亢奮而又緊張的心情。
他已經忍耐了太久,久得連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在凌殤宇瘋狂的動作下,任小野有些迷失,閉上眼,想要去接受他的掠奪,但面前卻赫然出現了白夜那憂鬱的臉龐,以及他輕聲細語般的質問「可是對於你來說,他算什麼呢?」
正因為她無法回答,所以才害怕,才彷徨。
她不知道,凌殤宇對自己來說,究竟算什麼?
於是開口問:「凌殤宇,你喜歡我嗎?」
身上的人停止了動作,有些錯愕的看著她,這句話無疑是在凌殤宇本就有些防守薄弱的心上敲了一記重錘,讓他感覺到心像是裂了縫,進了空氣。
許久,他才坐起來,伸手拉上任小野的衣服,愛憐的整理了下她亂蓬蓬的頭髮,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的坐在床/上,直到雙方的電話同時響起。
對視了一眼,凌殤宇接起電話。
裡面傳來白夜那幽揚而又沉靜如水的聲音,他說:「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