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有個侍衛急匆匆的跑到南景赫身邊,輕輕耳語。
南景赫臉色微變,很快的恢復平常,小聲的交代了幾句,遣走了侍衛之後,又與身邊的幾個兄長談笑風生,沒有一絲異樣。
「壽宴還沒開始,眾卿家先嘗嘗這些貢茶,味道確實不錯。來。」坐在主席上的南柘沖高聲發話。
「謝皇上!謝太皇太后!」眾人齊呼,舉茶同品。
「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明陽跟駙馬怎麼還沒來?」太皇太后殷切的望著大廳的門外。
「要不,我們先開始吧?」太后小聲的詢問。
「再等等吧。明陽從未如此,想必他們有什麼事耽擱了。」太皇太后的目光捨不得離開門口。
「哎呦——」太后只覺得渾身麻木,動彈不得,叫出聲後再說不出半個字。
太皇太后剛剛疑惑,自己也登時被定格在那裡。
眼睛瞟下眾人,個個如同呆木一般,紋絲不動,剛剛熱鬧的大廳沒了一絲響動。
太皇太后速感不妙,眼珠子瞄了南柘沖又瞄南景赫,二人都毫無例外的成了木人。
只有坐在不遠處的容妃拍了拍自己的衣襟站了起來,面含得意的張狂的笑意,這種笑,太皇太后從未見過。
「怎麼都不說話了?說啊,說啊!」容妃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尖刻。
容妃走到了南柘炫的身邊,將一粒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兒子啊,這一天來的是不是很快啊?哈哈哈,本宮很快就給你那個最高的位子!」
「你到底要幹什麼!」吃了解藥的南柘炫一躍跳起,怒目瞪著容妃,這個女人也太瘋狂了,竟然趁太皇太后的壽宴下毒。
「本宮只是在替你做你本該做的事,讓你得到屬於你的東西。」容妃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兒子。
「我不想要什麼!你快收手,把解藥給大家!」南柘炫幾近咆哮。
「事已至此,你不要也得要!」容妃惱怒的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大南王朝眼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竟然還推說不要,實在該打!
容妃轉身面向眾人,「本宮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了南柘沖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眾卿家才能仔細的聽完本宮的話。南柘衝他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太皇太后蒼老的眼裡蘊滿了怒氣,真是沒想到容妃會來這一手!
大臣們齊齊的看著即興演講的容妃,不知她會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先皇是他氣死的,你們都有所耳聞吧?其實南柘沖對蕭曼清根本沒有多少情感,他只是利用此事惹怒先皇。先皇不忍當機立斷廢了他這個太子,他就趁先皇心軟步步緊逼。炫王爺不忍看到先皇受氣,就攬下了責任,本想讓先皇不再為太子生氣,慢慢好起。不想南柘衝出了天牢之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先皇很快駕崩。本是氣結攻心,怎會不藥而治?」容妃轉向南柘沖,怒目而視,「你本是太子,龍椅垂手可得,你就那麼的等不及了嗎?竟然狠心的害你的父皇!」
雖然眾人發不出聲,可是容妃還能感受到他們交頭接耳似的神情,冷冷一笑道,「其實南柘沖真正喜歡的是蕭晚晴。你們也聽說過他因為先皇納了蕭晚晴為妃而痛苦的大醉三日吧?你們也知道先皇從未寵幸過蕭晚晴,可是蕭晚晴已並非處子,在先皇納妃的新婚之夜,她與南柘沖糾纏到了一起!即使現在南柘沖做了皇帝,蕭晚晴打入冷宮,他們還不時相會。更重要的是蕭晚晴還是叛賊之女,我等豈能容忍!」
眾人心裡明瞭,太子與皇上的妃子有染,又毒害皇上,這兩條足以令南柘沖的帝位動搖,何況此時受制於人,怕是大南王朝的天要變了。
太皇太后歷盡滄桑,怎能不知容妃是在誣陷,一雙吃人的目光如條火龍直襲容妃。
「你不信嗎?」容妃知道太皇太后的心思,故作惋惜的道,「你可以傳蕭晚晴來對質啊,哦,對了,你不能說話啊,那本宮代你傳吧。」
「讓蕭晚晴進來!」容妃朝大廳的側門高聲道。
蕭晚晴款款走進大廳,眾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名揚天下的美女,可惜是在這個難堪的時刻。
太皇太后馬上將滿腔的恨意通過眼睛投向蕭晚晴。
蕭晚晴走到了離南柘沖不遠的地方,站定,幽怨的眼神輕輕的瞟了一眼。
「你說說你們是怎麼勾結,你又是怎麼把毒藥交給南柘衝去毒害皇上的?」容妃提醒蕭晚晴要講的話。
蕭晚晴抿嘴不語,內心似乎在掙扎著。
「你放心,只要你都說出來,本宮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容妃繼續催促。
蕭晚晴望著南柘沖,自始至終他都微瞇著雙眼,似乎眼下發生的事與他無關,受制於人,一定是無可奈何的無能為力。
不知為何,容妃發現她私逃冷宮夜會南柘沖,之後就驗了她的身子,將南柘沖牽扯了進來。容妃說若是肯與她合作奪得了南柘沖的帝位,就留南柘沖一條命,讓自己跟他一起安度餘生。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雖然從小自己就夢想做皇后,可是此時真正想來並非如此。因為南柘沖是太子,所以她就要做未來的皇后,若南柘沖不是太子,她也願意跟他一起過平凡人的日子。
可是,南柘沖的心裡從來沒有自己,若是再與容妃一起對付他,即使有了在一起的機會,那又如何?他一定會更恨自己,此後自己在他的心中就會徹底的是個不堪的女子。那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當真正開始行動時,蕭晚晴突然清醒了,既然南柘沖的心裡從未有自己的影子,那就讓自己親自刻在他的心中,一輩子也抹不去,即使死了,她也心甘。
眼下,蕭晚晴做不了力挽狂瀾的大事,可是不給南柘沖抹黑是能夠做到的。所以她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蕭晚晴終於開口道,「我是被容妃脅迫至此的,身不由己。可是我要說的話她管不住。我以性命起誓,我蕭晚晴說的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