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休書,半夜一個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從王府後院,默默地走了。
大雨的夜,她獨自走在空曠的大街上,雨水順著臉頰嘩啦啦的流。
她不喜歡下雨天,冰涼涼的,沁入骨髓,冷到哀傷寂寞。卻又如此沉迷在雨中,可以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哭著,不怕難堪,不怕被人看穿。
走了,走了,從此一了百了,七夕只是一個人的七夕,自由自在,自生自滅,再無牽掛。
渾身都濕透了,也無所謂。她走了許久許久,終是哭夠了,也累了,想找一家客棧落腳,這時,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鳥叫聲。
蒼!是蒼!
如此熟悉的聲音,在這雨夜裡,彷彿一種呼喚,暖暖的,注入心田。心中灰暗的七夕,驀地驚喜不已,趕緊循聲找了過去。
在一家客棧門前,她仰起了頭。看到那個站在二樓,懶洋洋的依靠著門框的年輕男子,是那個在大街上遇到的怪異男子,「蒼」就站在他的肩頭,看見七夕時,歡聲叫著。
他也在低頭看她,將她的所有狼狽都看在眼裡,俊美邪肆的面容上,波瀾不驚,但深黑眼底,卻有著淡淡的驚訝和探究。
他不過是睡不著,出來看雨。卻沒有想到,竟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
她就這樣仰頭看他,任雨水順著姣好的面容一直滑落。
他只是默默地低頭冷眼看她,客棧前的燈光,將她的臉照的朦朦朧朧的,濕濕的烏髮,貼著她白皙瑩潤的肌膚,一種模糊的,卻勾人心魄的美。
就這樣對視著,沉默。
她反正什麼都無所謂了,狼狽,給一個陌生人看見,又能怎樣?
他也是一臉漠不關心。一個陌生人的落魄,關他何事?
「呀,那不是……」那個清秀的,叫連琪的少年,聽到蒼的歡叫聲,也走了出來。看見七夕時,一愣。那不是那個大街上遇到的女子麼?怎麼如此狼狽的站在雨中?
見他家主子只是一臉漠然地看著她站在雨中,連琪搖搖頭。不過,這也是正常,他家主子就是這樣的個性,不相干的人,從來不關心。
「姑娘,快上來,外面雨大,這樣淋著會生病的。」連琪畢竟比他家主子熱心,連忙對著七夕招手,急急喊道。
七夕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客棧裡,與掌櫃的要了一間房,便也上了二樓。
那個男子還站在迴廊裡,肩頭上站著蒼,他靜靜地看著七夕上樓,一臉的淡漠。
七夕望著他肩頭上站著的蒼,心裡非常疑惑。刺客那夜,他走後,蒼就不見了,難道是被他帶走了?可是,看著蒼的樣子,似乎並不排斥他,這又是為什麼?
「姑娘,這麼晚了,還下著雨,你怎麼一個人站在街上?」連琪又笑著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僵局。
「沒事,我只是半夜出來走走。」七夕隨意說出一個理由,卻蒼白的可怕。哪裡會有人半夜沒事出來淋雨?自是落魄之人迫不得已……
連琪訝異地張大了嘴,卻是沒有再問。人人都有不願對人說的心事,何況,他們並不是很熟。
那個男子眼裡是一片瞭然,臉上掛著一絲冷笑。逍遙王妃,夜半出來走走,確實是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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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迫於眾人壓力,加更,(*^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