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蒂偷偷瞇著眼睛看了一下,原來是蒲生阡陌。
天啊!綠蒂心裡不是不震驚的,他不是在日本麼,怎麼跑來了?而且速度這麼快!!
綠蒂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繼續裝睡。
蒲生阡陌伸出手撫摸上綠蒂的額頭,摸索了一下,就走到窗前,筆直地站立著。
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一下。站立了很久,久得綠蒂都犯困了,只覺得他下一刻如果還站著,就乾脆睜開眼睛先跟他說話好了。
可是,綠蒂剛想睜開眼睛,卻聽見皮鞋在地板走動的聲音,睜開眼睛,卻只看到蒲生阡陌離開的背影。
他就這麼走了?他長途奔來,難道只是看她一眼就走?
或許,他只是來接可心,順便看她一下吧。
可是,他竟然一句話都不說。這讓綠蒂難以理解。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絲惆悵慢慢地爬上她心頭,就像是拔絲蘋果,絲絲纏繞著,帶給你的味道是酸酸的,卻又是甜甜的,可是等過一會兒再回味,口中卻又變得淡淡,什麼味道也沒有了。似有似無,若即若離。大概就是如此這般吧。
綠蒂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人進入,就放鬆了精神,真正進入了夢鄉……
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凌沉和就把綠蒂接回了家。
其實說到「家」這個字眼,綠蒂就發楚,她對凌家實在是沒有歸屬感。她聽傭人在她跟前添油加醋地說,凌沉和為了跟她復婚,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最後吵得凶了,凌沉和把自己常年不離身的工藝手槍往凌天面前一丟,冷冷道:「她死,我就立刻斃了我自己。到底要不要兒子,你們選擇一下吧。」氣的凌天不住地唉聲歎氣,氣得蕭雅薇當天就住醫院掛了一天水。
原來只要自己往樓下一栽,他就願意跟自己復婚呢。
當凌沉和把一紙結婚證重新放在綠蒂面前的時候,綠蒂只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然後心裡都是忐忑。
「高興麼?」凌沉和想看到她笑。綠蒂卻笑不出,怎麼辦啊,總不能逼他為了她不要父母吧。
「放心,等過兩天,我們就去教堂舉辦個儀式。」凌沉和以為綠蒂高興過頭了,就繼續許諾著:「告訴全世界的人,你是我的妻子。」
綠蒂的心卻沉沉如水,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這天,凌沉和上班去了,綠蒂坐在花園裡曬太陽,想著凌沉和和父母鬧冷戰,心裡很不舒服。突然聽到外面傭人高聲喊道:「夫人,您,您怎麼來了?」
傭人聲一落,蕭雅薇就踏了進來。看了看綠蒂,又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找什麼人。
「你們去,把寶寶給我抱出來。」蕭雅薇吩咐身後她自己帶過來的幾個彪形大漢,都是凌天隨身的保鏢。今天他們來者不善。
綠蒂慌忙從椅子上坐起來,「媽,哦,不,凌夫人,您要寶寶幹什麼?」
啪!!綠蒂臉上挨了蕭雅薇一巴掌:「誰是你媽?!」
綠蒂捂著臉,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夏綠蒂!你難道還想藏著掖著,你要藏我孫子一輩子麼?!」蕭雅薇憤怒地吼道,臉色冷淡至極。
而綠蒂卻慌了。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她苦心瞞了那麼久,竟然被他們知道了?
不,寶寶!誰也不能搶走他。綠蒂慌忙向樓上跑,可是大漢們已經把寶寶抱了下來。綠蒂搶上去,奮力把寶寶奪過來,卻被力氣大的傭人拉住了。
「說!」蕭雅薇細長的手指指著綠蒂:「說,哪個是我孫子。」
綠蒂只是一味地搖頭。
「好,都抱走,等驗過DNA,再找你算賬。」
蕭雅薇帶著寶寶走了,綠蒂癱坐在地板上,哭得泣不成聲。她早想到凌家會帶走寶寶,她如果早些走就會保住寶寶了。
可是凌沉和竟然撕裂了她的簽證。想到這個,綠蒂又開始埋怨凌沉和起來。可是想到凌沉和為了她也跟父母鬧崩了,心裡又怪不起來。
她不知道該怪誰,只好怪自己命不好,只好嗚嗚地哭起來。
凌沉和聞訊趕回家的時候。綠蒂正躺在床 上哭。
「媽又沒說不讓你見寶寶,你用得著這麼哭麼?」凌沉和抱著綠蒂,輕聲勸慰,其實,他知道寶寶還活著的消息,很是震驚,心裡也很興奮,可是看到綠蒂哭得這麼悲慘,就忍著不露出高興的情緒。現在對他來說,一切都那麼美好,父母同意他和綠蒂的婚事,而且憑空多出了一個寶寶。
好多年,沒這麼開心過了。
凌沉和是無法理解綠蒂的擔憂的。所以他盡量地敷衍她的質問,盡量寬慰她,並且口口聲聲保證會把寶寶抱回來。
綠蒂心想,嗯,我相信他,應該相信他。
一個星期後,凌沉和心想著DNA鑒定出來了,就向蕭雅薇提出抱走寶寶的提議,蕭雅薇對傭人招了招手,傭人就抱著維祁過來。
凌沉和不由問道:「琛琛呢?」那個才是自己的兒子啊。
蕭雅薇本來和顏悅色臉登時變得冷漠和憤怒,她忍了忍沒發怒,「去。把琛琛抱過來給他爸爸看看。」
凌沉和舒了一口氣,剛才真怕母親不讓他見兒子。
很快傭人抱著寶寶來了,凌沉和想去接兒子,兒子卻一扭頭,往奶媽懷裡趴,根本不理他。
凌沉和有些尷尬,雖然他很想抱抱兒子,可是卻天生對嬰兒軟肋,根本不知道怎麼哄寶寶。
「既然我孫子不想跟你走,你就給我滾,少來煩我孫子。」蕭雅薇帶上金絲邊眼鏡,拿著工作內參的資料,向書房走,「告訴夏綠蒂。我同意你們復婚,已經在我朋友們面前抬不起頭來了。我算仁至義盡,她最好別想搶我孫子。我孫子被那女人撫養,肯定不會成才。」
「媽……你太偏見了……」凌沉和想爭辯,卻被蕭雅薇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凌沉和很憤怒,更不知道如何跟綠蒂交代,可是又不能跟母親吵,更不能化身土匪把寶寶搶走,只好讓手下抱著維祁,轉身走了出去。
吩咐手下把寶寶帶回去,自己卻找了一間酒吧去喝悶酒。他不是不想回去見綠蒂,而是害怕看綠蒂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樣子,更怕她問他要寶寶,對他質問。或者會對他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