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沉和放下電話,去浴室洗澡,洗完澡披著浴袍出來,躺在床上。
想睡覺,卻覺得心裡不安寧。因為綠蒂被綁架了,他怎麼能安睡下去?凌沉和煩躁不安地躺著,坐著,最後看到綠蒂的睡衣放在床頭,便撈起來,抱在懷裡。
嗅著睡衣上殘留著的她的氣味,他突然覺得心裡安定下來……
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關於綠蒂的消息。
那邊手下說道:「大少,段奕之的人來電話了。原來綁架夏小姐的就是他們那夥人。他們說,如果想讓夏小姐回來,必須保證他們躲過警察的追捕,安全到達公海。大少……」
凌沉和立刻慌了,拳頭重重地砸到牆上。
就說嘛,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匪徒,果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他們綁架夏綠蒂就是為了營救段奕之。可是他已經吩咐兄弟們報警了。如果警察摻乎進來,他們那幫沒有人性的職業黑幫會不會一怒之下撕票?凌沉和有些後悔讓黑子去報警了。
「守住那艘船,不能讓他們走。等我過去再處理。」凌沉和急急地吩咐。
「大少,可是,我們剛已經送他們下海了。」
這幫豬,難道沒檢查一下夏綠蒂——他的女人有沒有在那艘船上?
凌沉和低低咒罵了一聲,勉強鎮定下來,吩咐道:「我馬上趕到碼頭,備船,我要出海。」他要親自把綠蒂弄回來。必須弄回來。在警察到達之前弄回來……
海上無風無浪。天空很黑,沒有什麼星子。
段奕之躺在船艙裡的躺椅上,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團,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髮絲凌亂地貼在前額上,臉色紙一樣的蒼白。白色襯衣胸前的位置已經鮮血淋淋。槍傷沒有好乾淨,被組織從醫院劫出來的時候又參與了槍戰,所以胸前傷口幾乎再次崩裂。
「啊!!」他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吼,似獸的咆哮,傳遞著強烈的痛楚和不安之意。夜色更加深沉了,房間裡只點著一盞昏黃的燈,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他神色無盡地脆弱。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不再回到馬來西亞,可是,他愛的女孩兒不願意跟他,而自己現在卻又被義父的人帶回那個牢籠!他不甘心!!!
卡!門開了。段奕之頭也不抬,繼續保持著蜷縮的姿態。手緊緊地扒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從神經到身體都緊繃著沒有絲毫放鬆的樣子。
「嗎啡!!!」段奕之咬著牙,費力呼喚著什麼,瞳孔也因為槍傷的疼痛而不斷放大,聲音裡夾帶著無盡的渴望,向推門進來的手下嘶啞著喉嚨喊道:「給我!!嗎啡!!」
嗎啡是毒品,可以止痛。
「二老闆。大老闆不許你再動那玩意兒了。不是都戒了麼?就不要再動了。」手下蹲在他旁邊,仔細地檢查著他的傷勢:「您在外面的這幾年,大老闆一直很想念您。」
段奕之在馬來西亞的時候,有兩年的時間都是癮君子。那段日子……段奕之想都不要去想。現在,因為疼痛,這個俊朗英俊的青年面目幾乎蒼白扭曲,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怖。
「大老闆大老闆,又提大老闆!大老闆不在這兒!!」段奕之聲音滿是痛恨:「為什麼不讓我在醫院裡死了算了?!不讓我死就他媽快給我想辦法!」段奕之渾身都在抽搐,槍傷的疼痛讓他不得不要緊牙關,把嘴唇快要咬爛:「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