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紫兒小姐,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歇著吧!」陸小朋走到了韋紫兒的身邊,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伸手想要重新扶她躺下。「我扶你躺下休息吧!」
「你別碰我!我不要你扶,我不要躺下睡覺,我不要你把我當成廢人看待。」韋紫兒倔強地推開了他的手,說:「我和玉兒相比,我在你眼中,難道就只是一個離開別人就不能活的人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小朋看著這個全身帶刺的韋紫兒,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才好。「我只是怕你……(行動不便)才想幫你的。」
「今天發生的一切,你一定很奇怪吧!」韋紫兒看著陸小朋一臉無奈地表情,說:「你一定在想為什麼喝了我的馬奶酒會一醉不醒,是嗎?你一定在嫌我髒,是嗎?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讓你喝了我的下了迷藥的馬奶酒,就是怕你知道我這見不得光的醜事,但事到如今,你已經看到了、也聽到了這些原本你不該知道的事了,那麼我也不用瞞你了。其實,我和玉兒才是親姐妹。我和今晚上這個厲鬼,只是名義上的兄妹,事實上根本一點兒血緣關係也沒有。」
「什麼?」陸小朋一驚,瞪大眼睛看向了眼前的韋紫兒,不解地問:「你為什麼這麼說?你到底有什麼根據?」
韋紫兒鼻子一酸,眼神朦朧,整個人完全掉進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裡。
那是在一個很寒冷的冬天裡,一對恩愛的大學生來到了這片人跡罕至的天山。男的叫田安,女的叫史麗。
「安,如今我們逃到了這兒,該不會再有人認識我們了吧?」史麗偎依在田安的肩膀上,擔心地問:「我真的好怕啊!那些人死的好慘啊!轉眼之間血流成河啊!好可怕啊!」
「嗯!」男的也心有餘悸地說:「我想應該不會有事了吧!以後,我們就在這裡隱姓埋名地一起度過咱們兩以後的日子吧!」
「嗯,安!」史麗趴在田安的懷中,小聲地說:「我們再也不問政治了,管他誰當家誰主事呢?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以後啊!我就和你好好地過日子,然後給你生一大堆的孩子。我們這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生活。你說好嗎?」
田安默默地點點頭,眼睛一閉,眼角卻滾落了兩滴晶瑩的淚花。
「瞧你!怎麼又哭了呢?」史麗看著愛人那禁不住的淚水,連忙給他擦乾淨了,心疼地說:「不是說好了,咱們要一起好好地過日子嗎?我一個大姑娘都不哭了,你又哭什麼呢?」
「我不哭!我不哭!」田安連忙睜開眼,親了史麗的臉一下,說:「讓我們從此一起淡忘了那段慘不忍睹的往事,開創新的生活吧!」
史麗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點頭答應了一聲:「嗯!」
兩個人一起朝著一片肥沃的土地走去。
一年後,他們有了一個漂亮而且可愛的女兒,惟一不足的地方——他們的女兒是個殘廢。他們給她取名田紫兒。一家三口過著雖然不算很富裕卻很快樂也很幸福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長,就在他們來到天山的第三年,田安由於吃不好、穿不暖,得了腸胃炎,不敢到醫院去治療,最後在病魔的折磨下,失去了他年僅二十八的生命。他在臨終時這樣囑咐史麗:「麗麗,不要再為了我,害得咱們的第二個孩子也殘廢了。你還是到外面的世界去吧!去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田安死後,史麗為了生活下去,不得不在生下了第二個女孩之後,選擇了改嫁給這裡的一個富戶韋格爾。但媒人卻告訴她了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說:「這個韋格爾不喜歡有過婚姻的女人,只喜歡沒結過婚的女人。」史麗沒有辦法,只得狠下心來,將剛出生的小女兒扔在了荒郊的大森林裡。儘管襁褓中的小女兒在哭個不停,史麗的心在滴血一般的刺痛,眼淚在止不住地流,她還是抱起了殘廢的田紫兒離開了那片魔鬼般大森林。
回到家以後,史麗把殘廢了的田紫兒寄養在了一個好心的農婦家裡,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大女兒田紫兒。儘管那個人家的窗戶裡,還不斷地飄出已經懂事了的田紫兒的哭喊聲:「媽媽,不要丟下我啊!媽媽……嗚嗚……」史麗還是含淚跑到了媒人的家裡,穿上那套嶄新的新娘妝,流著淚嫁到了韋家。
結婚以後,史麗才知道原來韋格爾並不是第一次結婚了,也是第二次結婚,而且韋格爾還和他的前妻有一個七歲的男孩名叫韋倫泰。那時史麗常常在問老天爺:「為什麼這天底下就沒有公理可言呢?為什麼這個世道只允許男人再婚就不允許女人改嫁呢?」從那以後,史麗再也沒有笑過,一天到晚都哭喪著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