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了西餐廳，正在點餐的時候，忽然覺得菜單上蒙上了一重陰影。
「柳如夢？」我抬起頭，驚喜地叫了一聲，隨便指了一份套餐，「和我們一起吃吧！」
「我們都吃完了，我今天是陪客人來吃的。」她下巴微抬，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張餐檯。
我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呆了一呆：「學長？」
那不是邵其雲嗎？
記憶裡，那個帶著青澀的男孩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成熟的男子。他推開餐椅，朝我們走了過來。
「雨若，果然是你！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幸好柳小姐是認識你的。」
他的笑容，還像那個鄰家的大哥哥。
「真沒想到會遇見你，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如夢，「你是如夢公司的客戶？」
「是啊，最近柳小姐幫我們做了一個相當棒的案子，所以我特意請她吃一頓飯，以表謝意。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想必，這位就是鄒宇凱先生了吧？久仰大名。」
他的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什麼，我看不清楚。
想當年，他對鄒宇凱一向是沒有好感的，這時候卻已經像是生意場上的人，伸臂，握手……熟稔得像是做過了一千遍似的。
我想，他也的確做過了成千上萬遍吧？
「若若，你去看過董汐明瞭嗎？」他忽然把頭轉向了我。
我有些尷尬，瞟向了鄒宇凱。
他像是才會意到似的，露出了一臉的歉意：「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畢竟算是我們的校友，又一直對雨若多加照拂，現在人事不醒，雨若應該……」
「什麼？」我的心一沉，「董汐明怎麼了？什麼叫……人事不醒？」
他不會有事的，那麼好的人，老天也會保佑他沒事。
「他出了車禍……你不知道？」邵其雲這一次是真的詫異了。
我忘形地握住他的手：「告訴我怎麼回事，我……」
「我們一直在北京，今天剛剛回來。」鄒宇凱解釋著，接過了我的手，溫暖的掌心，讓我多少鎮靜了下來。
「他出車禍了，那天喝了很多酒，就撞上了卡車……雨若，你難道一直都不知道？」
我震驚地搖頭：「不，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
「是……」邵其雲想了一下，才說，「那天我剛到A市，應該是22號吧？」
我猛然地記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短信，只有「若若」兩個字，下面是長串的省略號。
收到它的時候，正是22號啊！
「是……那天晚上？」
「嗯，已經很夜了，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出去。」邵其雲搖了搖頭，「可能喝了一點酒，看到卡車從巷子裡出來的時候，反應已經遲鈍。據說，他被送去就醫的時候，臉色竟然還是放鬆的。」
我呆住了，連侍者送上了牛排，都沒有把我驚醒。
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邵其雲久不見面，跟我開的玩笑。
我看向柳如夢：「告訴我，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