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讓你去買……」我喃喃地問。
「當然，某人說你已經奄奄一息了，所以央了我去替你買愛心便當。」柳如夢一邊打開便當盒，一邊不滿地咕噥，「也不想想，人家上了一天的班，骨頭都快散架了，還要把我當牛做馬。」
我失笑，很真誠地說：「謝謝你。」
知道自己沒有被人遺棄，感覺總是很好。
「你什麼時候去北京？」柳如夢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我吃了一驚，一口粥卡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的，說不出的難受。
「我不知道。」我老實地說。
雖然柳如夢曾經是我的情敵，我也為她灌了很多醋。但是，對著她，我卻更容易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也許，是因為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所以會有相通的感受。
「鄒宇凱很想你，但是他不願意逼你。」
「我……明白。」我茫然地低下頭。
我青睞的那家粥店，滋味不是一般的好。可是，這時候，我的味蕾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功能，竟然覺不出美妙的滋味。
「你去北京，鄒玉蘭不會為難你的。」
可是，鄒玉蘭不是家長！
如果我沒有任何顧忌，早就在鄒宇凱動身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走了。什麼工作云云，都只是現成的借口。
「你就去吧，我替你訂機票。」
對於她的熱情，我只是攤開了手：「你覺得我現在能成行嗎？」
柳如夢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裝模作樣地打量了我一遍，笑嘻嘻地說：「能啊，沒少胳膊沒少腿，不用替你搬輪椅。」
我徹底無語。
她的手覆上了我的手背：「雨若，有些事，如果注定要面對，為什麼不和鄒宇凱一起面對呢？」
我忍不住動容。
柳如夢打量著我，欲言又止。
我以為她打算說服我，也不以為意，在心裡打起了小鼓。其實，我是怕見鄒母的，鄒父雖然一臉軍人的威嚴，但是看起來不像會難為我的樣子。
但是鄒母就不同了，有些難聽的話，她是不會介意講的。
「你早一點睡吧，我就不拉你說話了。」柳如夢雖然有一種優越感，但有時很善解人意。就比如現在。
「好，我不送你了。」我懶洋洋地朝她擺了擺手，「順手幫我把門關上。」
「你還真懶到家了！」她笑罵，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回過了頭，「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看到那個董汐明……從你的樓道裡出來。」
他——竟然等了這麼久嗎？
「他對你，其實也很好的。」柳如夢歎息了一聲，又覺得自己的立場有偏差，急忙亡羊補牢地又加了一句，「不過，感情不是感激，你自己分清。如果你怕傷害，他只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她的人離開了，可是她的話，卻還一遍遍地在我的腦袋裡重播。
所以，當董汐明的電話再次打來的時候，我沒有迴避，而是很嚴肅地說：「汐明，謝謝你……一直這麼關心我，但是我的心一開始已經給了凱。我只能對你真心誠意地說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