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最開始的時候,竟然真的以為他去重溫舊夢,而在一個人的小屋裡,自憐自傷。
隨意地塞了幾件衣服進了旅行背包,在網上直接訂了一張機票。
手機「嘟嘟」地響著,是柳如夢發來的,北京那家著名醫院的詳細地址。
我的眼睛乾澀得發酸發脹,卻連一滴最小的淚都沒有流出來。離登機還有六個小時,我呆呆地坐在窗口,思維是一片空白。
上機之前,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柳如夢,告訴了她航班號和抵達的時間。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和柳如夢的關係,會變得這麼友好。也許算不上友好,但是至少我們暫時前嫌盡釋,不再處於敵對的立場,卻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我惶然地跟著人流登上飛機,居然很快就睡著了。以前曾經無數次想像過,平生第一次乘坐飛機,會是怎麼樣的興奮。然而,所有的力氣在得到鄒宇凱的惡耗時,就已經被剝得乾乾淨淨。
再潔白的雲朵,再燦爛的陽光,都吸引不了我的視線。我把身體蜷在座位上,沒有要任何的飲料,就迷糊地睡著了。
中間被驚醒過一次,冷汗涔涔,我夢見了鄒宇凱的背影,離我越來越來,漸至淡漠。而我,甚至抓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我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這樣的狀態一直延續到了下飛機。
腦袋還是昏沉的,掏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才順手按了開機鍵。
鈴聲不斷地響起,原來是柳如夢。
「喂?」
「你到了嗎?我在機場的大門口,你出了感應門就可以看到我了。」柳如夢的聲音乾脆利落,和我記憶裡的完全不同。
「好,我馬上出來。」我提著自己簡單到可以忽略的行李,一路狂奔。
剛探出頭,就一把被柳如夢抓住:「別急!」
「哦!他……」我氣喘吁吁,急切地想要問他的情況,又不敢貿然開口。
「我也只到了兩天,聽醫生說起了他的情況,很不好。」
「不是良性……嗎?」我抱著的萬一希望,這時候像泡沫一樣破碎得不成樣子。
「良性也會長大的,而且離腦幹太近,國內不敢進行手術,太危險了。」柳如夢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坐上了一輛汽車,我也沒有看清是什麼牌子,不過看車的線型,又是一款頂級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