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頓時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甚至能聽到流動的聲音，像是小溪潺潺似的。
「我回來了，你不高興？怎麼哭哭啼啼的，我一走，立刻就長小了十歲？」鄒宇凱用他的大手，拭去我的眼淚。
可是，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麼多淚……他剛剛擦去，又不斷有新的湧出來。
「我高興……」我好容易說出來三個字，就被哽咽阻住了其餘的話。
「好了，我知道回來得是有點突然，下次一定站在門口，先在樓道裡喊話，讓你有個準備。」鄒宇凱開著玩笑，然後攤開了四肢，「哇，好累啊，坐了這麼久的飛機……」
我連忙跳了起來：「我給你去泡茶，然後……」
「然後還有大餐？」他笑瞇瞇地看過來，頓時讓我臉上發燙。他離開以後，我過得三餐不繼，五穀不調，餓了就隨便弄點兒吃的，不餓就這麼傻傻地蜷在沙發上。
「我……去看看冰箱裡還有沒有剩下一包湯圓……」我狼狽地跳了起來。
「若若，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他嚴肅地問。
「啊，我啊……」我結結巴巴地試圖轉開話題，可是他晶亮的眼睛，那樣灼灼地看著我，就算想撒一次小謊，都忽然沒有了勇氣。
「傻瓜……」他歎了口氣，把我站著的身子，又拉了回去。
我低著頭不說話，心裡承認，真是有點傻氣的。
「我說過要回來的，怎麼會說話不算數呢？」他柔聲低語，「你呀，就是心思用得太重，患得患失的，對不對？」
他笑謔地捏著我的鼻子，語氣裡滿是寵溺。
頓時，我覺得幸福，也不過如此簡單而實在，在我的發間，在我的袖口，在我的心裡緩緩地流淌。
他回來了，沒有留在加拿大，真好。
「不想知道我和柳如夢發生了什麼？」他低沉著聲音問。
我忽然心裡一慌，轉頭瞥見空空如也的茶几，急忙掙了一下：「我去替你倒茶……」
「我不渴。」他用手箍住了我的腰，「你怕……什麼？」
是啊，我怕什麼？
我怕他的回來，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理由。哪怕只是一個肥皂泡沫，我也希望能夠停留得更久一些，再久一些。
我握著拳頭，喃喃地低語：「我不怕……」
「來，坐下吧。」鄒宇凱把我拉了過去，正正好好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耳朵頓時有點燙起來，我不安地別過了臉。
「若若，你呀……就是對我沒有信心……」他歎息似的聲音，像是一下子歎息到了我的心裡。
我頓時委屈起來，他的表現，叫我怎麼有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