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一個的電話問候,成了一種習慣。我不由得想,加拿大的現在,大概是柳如夢抱著課本去上課的時間段吧?
但是,守著他的每一個電話,都成了我一天中最重要的事。
終於有一天,連電話都吝於給我,我才覺得小小的房屋,也清涼入骨。
站在客廳的中央,我竟然失去了思考與行動的能力。只是一遍遍絕望地想,他終於選定了柳如夢,其實這本來就是既定的結果,不是嗎?
是我一直抱著那樣的假想,固執想要再抓住他衣服的下襟。
我從頭到腳,都沉浸在一種獨有的悲哀裡同,甚至在門鈴響的時候,還遲鈍地沒有跑去開門。
門被鑰匙打開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彷彿從天則降的高大身影,一時間,竟然沒骨氣地讓淚水模糊了雙眼。
「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發誓,這絕不是我想說的話。可是,那些聲音,彷彿根本不用經過大腦的洗禮,就這樣脫出了口。
他含著淺淺的笑意,彷彿從來不曾離開過。
看著他一步步地走近,我的心像是沒有了自己的頻率,只能張大嘴,像瀕死的魚兒一樣,輕喘著。
「傻瓜,不希望我回來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那樣的高,我要仰著頭,才能看得到他的面容。
像是事先演練過無數次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遲疑,我狠狠地撲進了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把我盛在眼眶的淚水,刺激了下來。
「哭什麼呢?我不是回來了嗎?」他無奈地拍著我的背,像是哄著一個小小的女孩。
我——是他的小女孩。
他居然不告訴我一聲,害我因為沒有等到他的電話,而胡思亂想得厲害。
恨恨地捶著他的胸膛,我又哭又笑。
「你的眼淚和鼻涕,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他半真半假地責怪,一下子就把我抱了起來。
我攀住他的頸子,像一個無助的溺水的人。即使他已經把我放到了沙發上,我仍然固執地不肯離開。
「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我已經累得快趴下了!」他哀歎。
我這才鬆開了手臂,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要不要先洗個澡?餓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要吃些什麼?」我一迭連聲地問,恨不能把他所有想要的,都膜拜著送到他的面前。
「不用,你陪著我,就好。」他淺淺地笑,似乎滿足地歎了口氣。
「我陪你,我當然是陪著你的。」我語無倫次地強調自己對他的「忠心」。
「若若……」他把我的頭扳正,認認真真地說,「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