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墨言和皇兄……如果都追求你,你,會選擇誰呢?」傾墨言緩緩站起,打開木窗,看著漆黑的夜晚,對著院內的那傲然挺立的松樹,有感而發。
舉頭仰望,透過那天空中散落的星星,傾墨言的哀愁更深……
「唔!咳……咳咳……」
一聲悶哼,伴隨著急劇的咳嗽,傾墨言的神色極為痛苦,可是,來自身體上的疼痛還不及此時心中那哀愁之痛。
苦笑,在傾墨言的臉上暈開,在極力的調和下,終於慢慢的緩解了身體的疼痛。
「傾墨言,如果……雪兒選擇了皇兄,你會祝福他們嗎?」
拿出懷中的碧波翠玉笛,緩緩放到唇下,哀然的樂曲迴盪在被黑夜籠罩的王府,隨著曲樂的哀傷,傾墨言的臉色越來越為蒼白,直至氣力不夠,樂曲截然停止……
依靠在窗邊,看著手中的碧波翠玉笛,自嘲的一笑,「雪兒,今生……墨言有機會和你的羊脂白玉笛和鳴嗎……」
夜魅城,顧名思義,這裡的夜色是最有魅力的,京城裡,三個各懷心思的人,都在窗前仰望著星星點點的夜空,都在追逐著夜空裡獨有的氣息。
盛夏的涼風拂過,都吹起了三人鬢角邊的髮絲……
痛苦、哀默、淒涼……
無奈、苦意、平靜……
傾月寒、傾墨言、慕雪凝……
三人,情感在交織著,本是一次快樂的狩獵,卻為三人帶來了大的轉變,一切的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也變的很微妙……
淚,從慕雪凝那微微腫起的眼眶溢出!
沉痛的閉上眼睛,腳踝的陣痛和全身的酸痛時刻提醒著自己,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傾月寒那邪惡冷酷的眼神,時時刻刻的在腦海中迴盪。
當他佔有自己的那刻,心……徹底的碎成一片一片,到那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愛上了那個平時冷酷暴戾,在自己虛弱時卻無限溫柔的他。
一切都晚了,慕雪凝含著淚苦笑。
淚順著嘴角流進嘴中,苦澀瞬間在心中快速的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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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東方未曾泛白,慕雪凝一臉平靜的踏入御龍殿,見小文子正要叫傾月寒起身,微微一福。
「你……沒事吧!」小文子見慕雪凝臉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心中一歎的問道。
慕雪凝淡淡一笑,一切風淡雲輕。
「唉!」小文子微微一歎,輕輕的敲了下寢宮的門,「皇上,該起身了……」
「朕已經起來了,叫人給朕準備潔面!」屋內,傳來平靜且溫潤的聲音。
慕雪凝沒有等待小文子的吩咐,逕自去打潔面水。
看著一切都很平靜的慕雪凝,小文子突然感到傷感,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發現現在的她和以前當皇后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之前雖然也沒有怎麼相處,可是,她絕對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自己有次不小心得罪了她,就受過罰……
可是,眼前的這個,遇到困難,總是勇於去面對,受到任何責難……總是堅韌不拔,她的開心樂觀,總是可以無形的感染著身邊的人。
難怪……現在皇上深深被她迷戀,如此一個堅韌的女子,全身都散發著不一般的氣息,只是……
「唉——」小文子微微一歎,只是,為何會那麼反對皇上的寵幸呢!
小文子拉回思緒,輕輕的推開寢宮的門,見皇上已經穿戴整齊,有些訝異。
慕雪凝平靜的將水放到盆架上,將棉絹弄濕,一切動作都很平緩,看不出端倪。
「皇上,請潔面!」
傾月寒的目光從慕雪凝走進來那刻,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看著她那平靜的動作,心,刺痛著。
緩緩接過慕雪凝遞上來的棉絹,她哭了一夜嗎?眼睛有些紅腫,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原本白皙的臉龐更加的蒼白,失去了往日的紅潤,眼睛裡……亦沒有了過往的靈動。
等待傾月寒擦拭完,慕雪凝冷漠的接過棉絹,依舊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此時的傾月寒,突然好懷念她之前不屑的眼神,至少……她的眼中有自己。
「皇上,用早膳了!」小文子急忙說道,試圖打破此時的僵局。
「不用了……」說話的同時,始終看著慕雪凝,見她依舊沒有波動,內心哀然,她……連恨,都不願意留給自己。
「凝兒去御書房候著就可!」說完,傾月寒不捨的看了眼平靜的慕雪凝,帶著傷感,轉身離開了御龍殿。
直到傾月寒離去,慕雪凝終於卸下偽裝,淚水……湧出!
由於時間尚早,傾月寒漫步在黎明前,被黑暗籠罩的御花園,時而經過的巡邏和奴才們,有些訝異此時在御花園看見皇上。
站在小拱橋上,凝望著微微發白的天空下,所籠罩的威嚴聳立的皇城,想自己是如今第一王朝——夜傾王朝的皇上,手扶之處,無不盡收。
可是,一個女人的心,自己卻收不到,甚至,在她的心裡,連恨自己她都會覺得不屑。
傾月寒苦笑的搖搖頭,哀歎一聲,「上朝吧!」
說完,往前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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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麼早……您是要進宮嗎?」藍星見傾墨言有些焦急,不解的問。
傾墨言點點頭,昨夜幾乎無眠,來自心扉的壓迫讓自己難受,腦海裡,總是無由來的顯現出雪兒的哀傷,自己的感覺一向很靈敏,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雪兒回去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王爺,我們進宮也就是皇上剛剛上早朝,此時去……」藍月看了看天色,不解的問道。
傾墨言蹙眉,是啊,如果此時自己入宮,皇兄又會如何想呢?
想著,傾墨言腳下停滯,仰望了下開始暈染著藍色的天空,苦笑的搖頭,「給本王準備早膳吧!」
說完,往花園中的涼亭走去。
藍月和藍星互看一眼,內心哀歎的看著傾墨言,愛上了皇上喜歡的人,雖然是親兄弟,可是……始終不好!
咀嚼著不知滋味的食物,傾墨言內心始終不曾安定,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憂傷圍繞著自己,很深,深深……
兄弟之情,對雪兒的愛之情!
都深深的糾結著自己無法承擔負荷的心扉,傾墨言的臉色又緩緩發白,急忙拿起他們準備好的湯藥喝了幾口,方才稍稍的緩解了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