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歲開始,我便扔掉了所有玩具,開始抱起那些本應該是我很多年後才開始看的書。其實那個時候我對於學習並不熱愛,只不過我知道,我若是不學習,我若是不強大,我就永遠沒有能力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基本上,父親為了能將我培養成一個全能的高級領袖靈魂人物,一般人所學的東西我必須都要會,而一般人沒有涉獵的生僻學科我也必須要全部知道。所以,除了要去野外練習高爾夫等這樣的一系列求類運動,基本上我的時間都是關在屋子裡學習,學習,再學習。我還記得當我去參加鋼琴演奏等級考試的時候,一個老師驚歎的聲音:「我真不敢相信,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居然能彈出鋼琴九級的熟練水平,而他的資料上顯示,他學習鋼琴不過兩年。」十四歲那年,我便獲得了世界青少年組織頒布的最優秀傑出青少年獎,十五歲我便讀完了所有經濟類大學課程,十六歲,我前往紐約經營父親剛剛收購的一家瀕臨倒閉的公司,並且繼續攻讀碩士,博士,博士後的學位。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將那間公司拯救,並且開始盈利,從此,我的名字便開始出現在所有時金融雜誌,時代週刊的封面,也躋身為當時全球最有潛力成為世界首富的排行榜第十名。
父親對於我的成績相當滿意,然而,就算是這樣,我依舊沒有能改變二姐被迫跟X國皇室聯姻的命運。
我清楚的記得,當我急沖沖的從紐約趕到家時,二姐已經披上了美麗的嫁衣,我問她:「二姐,你幸福嗎?」
她微笑著說:「有你這樣的弟弟,姐姐就算是嫁給魔鬼,也無怨無悔。姐姐謝謝你這些年為了改變姐姐的命運所做出的努力,但是,你永遠要記得,人性總是貪婪的,就算哪天你給了他全世界,他還會想要整個宇宙。所以你即便是君臨天下了,你依舊會有做不到的事,保護不了的人。答應姐姐,從今以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不要再這麼累了。」
母親此刻正在父親的身後,她的眼裡除了有對姐姐的憐憫,便只剩下對父親的畏懼。人前,她是風光無限的貴婦人,然而人後,她卻只是她丈夫無數女人之中年紀最大的那一個。
對於我的父親,我沒有恨過。因為他對我的愛我永遠都無法去回報。只是那愛讓我承受不了,如果可以選擇,我多麼希望能脫掉這層華麗虛無的外衣,活得自由自在。
其實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我已經得了抑鬱症。
誰能明白那種發自心底的絕望呢?
那種毫無目的,不能前進,也後退不了的絕望在我心底生根發芽,我如同一個虛偽的軀殼,在上流社會中接受著大家的讚美與景仰,我知道,那不是我,但是我又能上哪裡去尋我自己呢?
抑鬱症的最終結果,我選擇了自殺。
生命於我,已然沒有任何的意義。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牽掛,我還活著幹什麼呢?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發現我的自殺企圖的,我只知道,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沒有身處在冰冷的地獄,相反,我的四周都格外溫暖。那種溫暖讓我心裡發虛,讓我覺得膽寒。因為,我終究還是得繼續留在這個無情的世界裡苟延殘喘。
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父親。他哭了,如同自己最珍愛的一件東西卻被自己親手給打破了一樣。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或許我之於父親的重要,就如同姐姐們的幸福對我的重要吧。
他是真的愛我的,只不過,他的愛,我卻沒辦法接受。
他給了我全世界最好的,卻給不了我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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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番外(下)》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不停的心理治療讓我覺得厭煩,故此,我讓自己走回了正常的狀態。我不再狂躁,不再鬱悶,也不再消沉。
出院的日子,那天的陽光格外耀眼,我知道,其實只要我想,我隨時都能離開那醫院。但是,離開了那些心理醫生每天不厭其煩的問同樣的問題,我卻發現我的世界竟是那麼的孤獨。我沒有朋友,沒有可以吐露心情的人。於是我開始學會發洩自己心中的情緒。我學著童話故事裡的那個理髮師一樣,在別墅的花園裡挖了個洞,將所有的心裡話全部都對著那個淺淺的洞說一遍,然後種上一棵樹。久而久之,我發現我家的別墅花園根本就種不下任何樹了。於是我開始想著換一幢花園大點的別墅。當我向父親提出這一點的時候,他沒有答應,他說:「你完全可以自己賺錢去買啊,你的公司,現在還在等著你呢。」
就這樣,為了能有更大的別墅讓我種下藏著我無數心事的樹,我又開始了工作。我突然又發現,原來除了將心事吐露出來這樣一個發洩方法,讓自己累到腦袋裡裝不下任何東西也是一種不錯的發洩方式。
就在我忙忙碌碌不知為何而活的時候,我的生命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
她同我的兩個姐姐一樣,也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被父母強迫與我聯姻的。
我知道她最開始肯定是不願意的,因為她與我見面的那天,服侍裝扮完全沒有半分的豪門名媛氣質。但是當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後,我發現她整個人就開始變化了。我曾經在極度鬱悶的時候研究過愛情方面的書籍,我知道,她定然是愛上我了。
她很美麗,至少在我看來,她的身上具備了所有美女都應該具備的要素。身材,五官,皮膚,氣質,包括談吐。跟我站在一起,我們會被大家說成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我能看出她在我身邊時候眼裡冒出的幸福的光芒。可惜,我不喜歡聯姻,更不喜歡一個跟自己太過相似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