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床上約定 第一章
    街心公園裡迎春花開得正艷,玉蘭樹正含苞待放,附近的居民在閒暇之余都愛來這兒賞春、散心。

    一條拉布拉多犬突然從路旁的草叢裡躥出來,拉著狗繩的主人緊接著也被動的沖出了草叢,進入了大家的視野。

    齊耳短發,柳葉眉下一雙杏仁小眼充滿靈動、活力,圓鈍的鼻尖也是小巧可愛,還有那張櫻桃小口,粉嘟嘟得惹人垂涎,看到這麼可愛又充滿活力的一張臉,再萎靡不振的人也會頓時精神百倍起來。

    就像青春女神一般,她一出現四周便開始喧鬧,有她存在的畫面便開始變得格外生動起來。

    這位可愛的小姐身高不高,步伐也不大,所以當她被她的那條大型愛犬拖著跑時,旁人看了都不免替她膽顫心驚,可她本人卻依然緊緊拉著狗繩,絕不落下半步。

    「小寶!再不給我停下來,今晚的宵夜可就沒你的份啦。」脆甜的聲音也是青春洋溢。

    大狗顯然聽懂了威脅,馬上停下,坐在那裡哈哈的吐著舌頭,擺出一副憨憨傻傻的老實樣子,教誰也生不起牠的氣來。

    錢琯琯按著胸口直喘氣,每次出來遛狗都像跑馬拉松似的快要累死人,撥下頭發上、外套上的樹葉,她蹲下身去與小寶展開談話,「小寶,不要每次見了美女狗狗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記住,你叫錢小寶,不是韋小寶,不能同時擁有好多老婆的,以後再敢見色忘形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嗷嗚……」錢小寶委屈地哀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牠可不想像這位女主人一樣,一直單身下去。

    「哼,還敢還嘴,是不是要我帶你上黃醫生那裡去做絕育手術讓你變太監?」她瞇起杏眼,裡頭迸射出懾人的精光來,「到時候你會一輩子交不到女朋友哦。」

    「嗚嗚……」錢小寶忙趴了下去,兩只眼睛可憐巴巴的望向她,尾巴討饒似的直搖。

    「這就對了嘛。」她和顏悅色地揉著牠的腦袋,兩彎眼裡盛滿了燦爛笑意,「好乖哦,要一直乖乖的……」

    突然抬眼的剎那,眼神對上不遠處的一雙明眸,視線相撞的瞬間,兩人為彼此身上散發出的氣質,不約而同地震顫了一下,無疑的,這兩種氣質是相互吸引的。

    長椅上頎長身軀的主人正是三個小時前被前女友趕出公寓的董邶,此刻的他依舊慵懶悠閒,就像一頭正在午休的非洲雄獅,因為是萬獸之王所以無須戒備,而他能如此一派輕松,想來也是因為這個世上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吧。

    在他冷淡卻始終不移的注視下,錢琯琯首先敗下陣來,眨了眨發酸的眼睛,看了看因無聊而開始撓脖子的錢小寶,很快又不由自主地將眼簾拉起,再次向長椅上的邋遢帥哥看了過去。

    這個女人有意思!這一刻,想法凝成一點跳出了董邶的腦海。

    這個男人有意思!這一刻,想法凝成一點跳出了錢琯琯的腦海。

    董邶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則起身牽著狗向他走了過去。

    「欸,我叫錢琯琯,你叫什麼?」她大剌剌地問道,女人該有的嬌羞扭捏她半點都沒有。

    看著她伸出來的手,指頭又細又長,指甲乾淨明亮,十分符合他對她身上所產生的氣質的感覺,清爽明淨、古靈精怪,純真又野性難馴,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一位如同暗夜精靈般的女人,對他充滿著誘惑力。

    「錢罐?」可這位精靈的大名就實在太欠缺美感了,他努力忍著不要噴笑出來,再次向對方確認道:「錢罐罐,小姐是本國人嗎?」

    他嚴重懷疑她是國語發音不標准的ABC,哪有國人會取一個如此「別致」的名字啊!

    「是琯琯,錢琯琯,是王字加官字的那個琯,是古代的一種樂器,用玉制成,六孔,像笛。」她顯然是習慣了向人解釋自己的大名,不但沒有生氣還耐心十足地引經據典起來,「我本命水盛土缺,我父母就找了位大師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和我本人的意志完全無關,所以千萬別質疑我本人的品味。」

    盡管她確實愛攢錢,可被人直接叫成錢罐還是會臉上無光的好不好,就像一個丑女,真心知道自己長得丑,可被人當面說出來還是會想要就地挖個坑,把自己跟對方同時埋進去的。

    為了這個倒楣名字,她少說也跟父母翻過九十九次臉了,可是所有抗爭到最後都被無情地鎮壓了下去,總之這輩子她是背定了「錢琯琯」這三個字,不過士可殺不可辱,既已辱,不如就這樣吧,反正她胸無大志,完全不用擔心有朝一日會「名」留青史或者是遺「名」萬年。

    董邶的注意力再次為她豐富的神情、多變的表情所俘獲,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就在這短短的接觸中,他竟對這位錢琯琯小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是的,他竟然會想要了解她更多,這樣的想法本身就已經十分有趣了不是嗎?與她對視中,他不禁勾起嘴角送了她一個大福利,一記足以迷倒萬千女性的魅惑微笑。

    錢琯琯彷佛看到一道天光打在他的身上,比起天使,她更願意用財神爺來形容此時此刻他在她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

    「我叫董邶,請多指教。」他忽然伸出手握住她,大手包著小手,力道適中、恰如其分,「錢小姐。」

    這一刻,他決定對她一探究竟,她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這很難得,所以他不會放過。

    猝不及防下,錢琯琯身子一震、神思一滯,看著他清逸俊朗的臉孔,臉上是一副癡呆的樣子,突然間錢小寶往前一撲,扯動了狗繩,將反應不及的錢琯琯往前拖,整個人便倒在了董邶身上。

    「啊,錢小寶!」她像無尾熊一般牢牢趴在他的身上,雙掌勉強撐著他的肩頭,轉頭向那只好色狗狗咆哮,「再不老實,馬上教你變太監!」

    突然N個路人包括錢小寶最新看上的那只美女狗狗的主人,同時扭頭看向了他們這邊,又同時竊笑著加快腳步離開了這片區域,因為誰也不想成為這對俊男美女打情罵俏的電燈泡。

    「呃……」錢琯琯這才將注意力放到身下那副充滿陽剛味的結實身軀上,「哇,我不是故意的,這個那個……」一時之間,她又慌又忙地抬手挪腳,可次次都不成功,到最後反而造就了更加曖昧的姿勢。

    她竟將胸前的柔軟貼在了他的側頸上,又將一條大腿卡進了董邶的雙腿之中,腿心直抵他最重要的部位。

    「錢……小姐。」一開始他只覺得她手忙腳亂的模樣很好玩,可沒想到玩著玩著竟著了火,就這一點點的摩擦,居然就快讓他這個常常被稱為「冰山」的冷血硬漢舉槍投降了,真是再一次推翻了他對自己的又一項認識。

    「對不起、對不起。」她就算沒嘗試過也知道所謂的正常生理反應,在她的柔荑之下,型男的胸肌明顯堅韌起來,其余部位的變化就更不用說了,「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又羞又窘、滿臉脹紅,圓潤飽滿的額頭更是透出一層晶瑩的薄汗來。

    與其說是她身上的香氣直往他鼻腔裡鑽,不如說是他本能的渴望著這種清甜味道,甚至可以說是對此情有獨鍾,要不是他自制力尚可的話,他大概就不考慮放人了。

    錢琯琯再次道歉後終於卯足力氣、撤手翻身離開了董邶,卻又因為用力過猛而整個人向後倒去,眼看著後腦杓就要親吻上大地,幸好英雄就在附近,董邶立即一個箭步,弓步一紮、猿臂一展瞬間將她捕獲入懷,炯炯雙眸星星般由上至下的望進她的眼裡,剎那間如觸電般傳達到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錢小姐,你真的……」眼中星光閃動,他誠摯一笑,「非常有趣。」

    其實這已經是他對女性的最高評價了,迄今為止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冶艷、清純、性感或可愛之類的稱贊或評價。

    對他來說,女人只是一種有待研究的生物,每一個女人都可以研究一下,可一旦嘗過了味道,探索也就跟著結束,這個女人再也沒有價值了,要他回顧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董邶從來只吃新品,還得是他認為有趣的新品。

    此次無疑已經成為他的獵艷史中之最,最快看上眼、最快起邪念、最快動了心,甚至如果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同蓋一條被就更好了,此時此刻看著她清澈迷人的雙瞳,他就是這麼想的,本能地想要將她據為己有。

    錢琯琯忙著自救,沒空去揣測對方的心思,這次她總算是立正站好,又將狗繩在纖手上纏了三圈,直把錢小寶鎖定在腳邊才安定下心神,旋即向董邶道謝,「謝謝,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摔死了。」

    「不客氣。」董邶站在她對面,身高上她只到他的肩膀而已,骨架上她也只有他的一半而已;對於他,她嬌小玲瓏可疼可愛,對於她,他高大威猛可依可靠。

    怎麼就這麼剛剛好呢?她也納悶,有過無數次被追求經歷的她,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生出此刻這種感覺,下意識地信任他、下意識地心動不已,下意識地想要跟他進一步發展下去。

    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危險、很厚臉皮?想著想著錢琯琯就紅了臉,淺淺的紅色甚至還漸漸過渡到了白皙的脖頸上,使她看上去更加得粉嫩誘人了。

    董邶都有點不敢正視她,怕自己看多了不免粗魯地吞咽起口水,難道他也變成十七八歲青春萌動的小子了嗎?

    再次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覺得尷尬、不自在、不可思議的並不是自己而已,隨即相視而笑,一見鍾情這種橋段還是免了吧,他們幾乎同時這樣想到,又幾乎同時克制住自己將要泛濫的感情,一再勸諫自己不要太超過了,對方只是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那,拜拜。」他扯起嘴角勉強笑道,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呃……」她低眉思索片刻,在他轉身離開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董……董先生,我沒有惡意也不是壞人,只是隨口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啊?」

    董邶慢慢將目光從他們的手上移至她因不好意思而略低的臉上,真心覺得她越加可愛了,他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她雖然沒看見卻清楚感覺到了,扣著他手腕的手開始有了松脫的跡象。

    她都快窘死了好不好,也不知道他是在氣憤她的多管閒事呢,還是在不好意思他自己的落魄呢?這麼想著,她便挑眉朝他臉上看去,很不巧這記略帶喜感的偷瞄當場就被他捕捉到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嚇得她忙不疊地低頭收手退後。

    「呵呵。」他不禁笑了出來,將手插進褲袋裡,玉樹臨風的站著,要不然他怕自己會將她摟進懷裡使勁親吻。

    「汪汪汪!」一旁的錢小寶起哄道,真是讓她面子掃地。

    「欸。」甩掉意亂情迷,錢琯琯終於清醒過來,恢復了一向的活潑爽朗,抬頭挺胸兼手插腰,「看來你沒什麼需要幫忙的,那……拜拜。」

    說完她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與她之前做的動作如出一轍。

    「錢小姐,你看我……」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爛衫,忍著笑意醞釀著說辭,「不瞞你說,其實我剛回國沒多久,和人合夥開了家小公司,可前不久合夥人卷走全部資金出逃海外,我沒辦法也只能宣布公司破產。

    今天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因為沒錢續約就被房東趕了出來,半路又遇上來抗議的員工,行李什麼的全被他們給拿走了,所以眼下我無家可歸並且一貧如洗。」他特意壓低了聲音,盡管語調平平,卻也透出一股淒涼的味道來。

    反正走到今天這步,他早晚也得去投靠別人,與其去投靠那些喜歡八卦的狐朋狗友,不如就投靠這位路過的天使吧。

    如果換成其他女人,他當然也是不屑來編這番謊言的,至於其他女人嘛,一般只要他勾勾手指,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們也會前僕後繼地向他沖來的。

    話才說完沒多久,他忽然覺得她眼睛一亮,隨後就聽她說:「太好了。」

    錢琯琯的臉上寫滿了高興與興奮,正因為看不出裡面有不好或不純粹的部分,片刻怔愣後董邶再次笑了起來,她帶給他的歡樂還真是層出不窮吶。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抽回手拍向自己的額頭,「應該是你真是太不幸了,被出賣、被騙錢、被掃地出門還被洗劫一空。」說完這些之後她先是局促不安的看了眼他的臉色,確定沒有傷到他的自尊心後,懇切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不過你不用著急啦,我可以幫你,真的,我剛剛說太好了的意思就是我正好可以幫到你哦。」

    她總結得還真精辟,不過也確實就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對,他就是速求收養!

    他斂了笑意,做出深思狀,「如果錢小姐不覺得麻煩的話,可以得到你的幫忙,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他還記得某個飲食專欄的口號是,看起來誘人那就吃吧!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盤算也就剩這個了。

    「不麻煩,一點不麻煩。」她激動的反過來握住他的手,雀躍不已,「能請你跟我走一趟嗎?我家跟這裡只隔著一條街而已,不過五六百公尺的路程。」

    其實也算給她撿到了便宜,早上還困擾她的問題,在遇到這位落難天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問題不再是問題,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看著錢琯琯笑靨如花,董邶卻感覺背脊有點發涼,該不會他想算計人卻反過來被人算計了吧?他又盯著她的臉仔細瞧了瞧,只是最後的最後還是差點溺死在她那張純潔無瑕、青春張揚的俏麗臉龐上。

    「我絕對不是什麼壞人哦。」錢琯琯眨著星星眼,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她確實在算計著什麼,但也確實不會傷害到他,可以說是還蠻甜蜜的算計。

    「好吧,我想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無條件相信和遵從的。」董邶再次迷失在她的那雙灼灼皓眸之中,那兒的中央彷佛有個漩渦,不斷吸食著他的神魂。

    這是前所未有的失控,也是空前絕後的浩劫,他內心深處泛出這樣的嘀咕,卻還是阻止不了自己跟隨她而去的腳步。

    ◎             ◎             ◎

    錢琯琯對於裝熟這件事很有一套,拉著董邶往家裡走時嘴上也說個不停,好像他們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現在正是敘舊時間。

    董邶要嘛答上一兩個字,要嘛笑而不答或者來不及答,他又是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一向所向披靡的敏捷思維也有甘拜下風的一回。

    兩人一狗穿街過巷,畫面和諧得就像他們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愉快的時間似乎總是過得特別快,錢琯琯另一段趣事還沒說完,目的地就到了,她的手離開他袖口的時候他只感覺到心中湧起一股失落。

    「到了哦,這裡就是我家,錢家公寓。」她仰頭介紹道,指著他們面前那棟三層半的樓房。

    他這才將目光投過去,鐵柵欄內的庭院修剪整齊,花壇裡盛放著藍紫色的花朵,樓房雖舊但很別致,建築風格偏向地中海式,而不是中規中矩的北歐樣式,一眼看上去,就可以感覺到溫馨甜蜜以及浪漫,他終於知道她身上所透出的那股靈動與活力源自哪裡了,自然是源自她的這種純真自然、恬靜快樂的生活。

    她跑去開鐵門,卻是左右口袋翻找著鑰匙,明顯是個小迷糊。

    董邶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漸漸上揚,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讓他遇到她,竟收獲如此多的快樂,她是一個全新的挑戰,等待著他去征服,至於征服之後的事則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啪嗒一聲鐵門開了,錢小寶首當其沖地跑了進去,拖著錢琯琯一路奔向狗屋前的水盆,然後吧嗒吧嗒地喝起水來,看得出這家夥是有多累多渴了。

    很快她就賞了牠大頭一掌,然後解下狗繩還牠自由,而牠則一路將尾巴搖成了風扇,一副樂不可支的賣萌。

    他依舊杵在門外,錢琯琯卻不緊不慢地在那裡逗起了狗,顯然是習慣成自然也顯然是把他給忘了,他真是苦笑不疊,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被人忽視了?自己又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奈可憐了?

    其實他大可以走進去,摟住她、抱起她然後進屋去將生米煮成熟飯,她邀請他來不也懷揣著這樣一份心思嗎?可是她想的真的和他想的一樣嗎?正因為他心裡對她打著大大的問號,她對他才會如此充滿誘惑力,他對她才會如此渴望又不敢輕易褻瀆。

    和錢小寶玩夠了,她直起身收起狗繩,錢琯琯正准備像往常一樣踏上側廊進屋裡去,就在下一秒,她頭一低然後猛然朝外一瞥,對上董邶那雙無辜苦笑的眼睛時,臉上迅速紅成一片。

    她真是豬啊!她再次抬頭拍上自己的額頭,真不知道爸媽是怎麼養的,居然會把她養得這麼傻?她只好縮著脖子低著頭向他狂奔而去,卻又讓路上凸起一塊的石板絆了一下。

    糗事接二連三,哪裡還有什麼形象可言,全完了!她一邊暗自哀鳴一邊只能由著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向前竄跳。

    活像一只在熱鍋上起舞的小白兔,迷糊卻不失可愛,董邶是這麼認定的,他幾個箭步上前摟住她,順勢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深深地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和香氣,他的動作渾然天成到可以讓所有人認為,她是他的女人,就連他自己都差點這麼以為了。

    「啊哈。」旁邊突然而來的一記高聲驚呼打斷了這一美好狀態,教呆滯的女主角猛地推開正動情的男主角。

    董邶斜眼睨去,方才出聲打擾的家夥便大大方方的從大樹後面走了過來。

    「小敏,你又直接睡在草地上了是嗎?」錢琯琯還沒來得及害羞一下,注意力就又轉去了別的地方,開始像往常一樣抱怨起來,「樹上會掉小蟲下來,地上也會鑽出小蟲來,哪天哪只毒蟲咬了你,你又不幸毒發身亡,那我就麻煩了。

    不但要配合警方做調查,還有公寓也會因為出了這麼一樁意外而招攬不到房客,等我爸媽回來我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那時九泉之下的你對我能過意得去嗎?不會感到慚愧嗎?」

    她的語速極快,快到身為旁觀者的董邶聽得都快將眼珠子瞪出來了,這丫頭看來也不是那樣好惹的不是嗎?也許一切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可他還是打定了主意,他要留下,留在有她的地方。

    被念的小敏只是不慌不忙地將一縷碎發捋向耳後,然後扯起一抹亦正亦邪的笑容,回她道:「小錢罐,與其擔心我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小心哪天被哪頭野獸吃乾抹淨了。」

    孫小敏,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一頭烏黑的長發,身上穿著一襲金絲牡丹的旗袍,氣質高貴冷艷,極美也極危險,可就是這樣一個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得了的人,和錢琯琯相處起來也變得越來越像位鄰家大姐姐了。

    哎,她確實就有這樣的魔力不是嗎?董邶苦笑,一遇見她,他自己不就已經變得不同以往,甚至可以說是友善了嗎?不過這位小敏小姐還真是高估他了,他哪裡是什麼野獸,眼下的他充其量不過就是一位覬覦著隔壁家小花妹妹的好色大哥哥罷了。

    「哈。」錢琯琯拍著胸脯大言不慚道:「就算野獸來了,也是我將牠給吃乾抹淨啦!」

    孫小敏不予置評地將眼光挪到了董邶身上,問道:「這位想必就是你給我們找的新任管理員吧?」

    管理員?董邶一臉茫然地看向了可愛又迷人的錢小姐,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啊,被賣了他都還不知道。

    錢琯琯馬上回以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呵呵,就是這麼回事,這裡是我家,也是我家經營了三代的家庭式公寓,昨天管理員辭職走了,今天我就正好遇到了你,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啊。」

    「我看是孽緣吧。」孫小敏拿起手上的書掩嘴而笑,這位落難王子的那點小心思,小錢罐看不清楚,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吶。

    「我像壞人嗎?」錢琯琯雙手插腰,對峙完孫小敏後將可憐巴巴的眼神投向了董邶,「董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在幫你,雖然我家這幾個房客確實是難搞了一點,可只要你留下,包吃包住以外,服裝和交通工具我也都提供哦。」

    「你有這麼好心?這裡誰不知道你有多吝嗇啊。」孫小敏無奈地笑了。

    「你閉嘴!」錢琯琯杏眼圓瞪,自然是瞪向孫小敏的,「董先生長得不帥嗎?董先生到底哪點不合你的心意了?」

    這位新任管理員難道沒有比之前那位轉行去做了模特兒的小弟更優嗎?這位新任管理員不就是她們所提出的所有要求的最佳體現者嗎?她嚴重懷疑,孫小敏今天一定是吃錯藥了!

    董邶真是被錢琯琯弄得暈頭轉向了,她到底要怎樣處置他啊?把他賣給其他女人大快朵頤嗎?

    「就是因為太帥了、太好了所以才會怕,怕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妹妹被他拐跑了啊。」孫小敏淡然地開玩笑道。

    「怎麼可能,你們這幾個不是御姐就是女王級的蘿莉,都是極品大神啊,我相信董先生的胃口應該還沒好到這種程度吧。」她沒心沒肺地笑道。

    在她看來,這群女房客更像是狼,而董邶無疑成了那頭誤入了狼群的山羊,只有時刻保持警惕,將羊角對著她們,才能保住他的清譽吧。

    孫小敏沒轍地白了她一眼,果然是天然呆!好吧,那就當她什麼都沒說,反正人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這個新來的若是想吃卻不想負責的話,她們五大房客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誰教這位妹妹雖然呆了些、傻了些、嘴巴毒了些外加貪財了些,但卻是她們茶余飯後、解悶逗樂不可或缺之良品。

    見孫小敏不再有意見,錢琯琯便趕緊抓過董邶往屋裡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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