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一點都不假。
因為昨日與韓祈傲的冰釋前嫌,讓菱月原本病弱的身體竟然一夜之間好了起來。天才濛濛的亮,一向崇尚早睡晚起的她,竟然已經早早的坐在了梳妝台前,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傻傻的笑著。連身後,端著臉盆進來的緗兒都沒有察覺到。
緗兒躡手躡腳的湊到菱月的面前,故意壓低聲音喊她:「小姐,洗臉啦。」
「啊」菱月嚇了一跳,再看到身後叫自己的是緗兒的時候,才用手拍著嚇的撲通直跳的心臟道:「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啊,嚇死人了。」
緗兒嘻嘻一笑,打趣道:「小姐可是冤枉了奴婢哦,奴婢拿著臉盆進來,這麼大聲您都沒有聽到?大清早的,不知道想什麼想的入迷?」
「我哪有想什麼?」菱月嘴硬的回道,臉卻紅了一片,又道:「咦,你怎麼不休息就跑到這裡來了?你的傷好了沒有?我這裡又不是沒有人伺候,你這麼著急過來幹什麼?」
「奴婢已經好了。」緗兒無所謂的道:「那點小傷有什麼啊,奴婢整日想著伺候小姐,再不趕緊過來,怕是也要想出病來了。」
「幾日不來伺候本小姐,你倒學的貧嘴了。」菱月拿手點了點緗兒的額頭。不過,看到緗兒沒事,菱月覺得自己更開心了。
「那也是跟小姐學的。」緗兒一邊將毛巾拿到盆裡浸濕遞到菱月的面前,一邊笑著打趣。
菱月接過緗兒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把臉,道:「行了,看在你今天身體好了的份上,本小姐就姑且饒了你了。等一下吃完了飯,我帶你去皇宮裡玩怎麼樣?」
「今日當然要去皇宮了。」緗兒拿起梳子梳理著菱月一頭的秀髮,道:「今日皇子要帶著玉側妃去給皇上跟皇后請安,小姐是皇子妃,理應要陪同的。」
菱月怔了一怔,剛剛都忘了韓祈傲又娶了如玉這一檔子事了,便有些不滿的道:「是他娶妾,又不是我娶,憑什麼要我跟著他們一起做戲啊?這麼麻煩的東西,我才不要呢。」
「小姐,您可是正妃呀。」緗兒輕輕的將菱月的頭髮盤起來,道:「玉側妃只是後續,情理上她連根皇子同進同出的權利都沒有。哦,對了。今日是他們成親第一日,玉側妃還要跟您敬茶呢?」
「敬茶?」菱月一頭霧水,微微蹙眉道:「電視上說,新婚第一日應該是給婆婆敬茶啊,怎麼到了這裡,卻反而是跟我敬茶啊?那麼,我是否也應該學學那些惡婆婆,給這個新側妃一點規矩嘗嘗啊,呵呵,想一想就覺得很解氣呢。」
「小姐您在說什麼呢?」緗兒滿臉的不解,為菱月插上最後一隻釵後,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去膳廳吧,今日你是正妃,要擺足架子才行。」
「擺架子不是要最後一個到才行嗎?」菱月還總是以現代人的思維來思考古代的問題,不過還沒有等到回答,人已經被緗兒給拉出了門外。
天氣晴好,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的歡叫。飛一吹,幾多花瓣便飄落到了胸前。
膳廳裡,韓祈傲端坐在正坐之上,冷著一張臉,不吱聲。如玉矗立一旁,沒有入座。飯桌上,飯菜已經備齊,看來他們已經坐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看到菱月心情大好、面色紅潤的一步一步的走進來,韓祈傲陰暗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淺笑。菱月也笑,笑的格外甜美。兩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卻並沒有說話。
她抬腳邁進客廳,走到飯桌前坐下,道:「韓祈傲你這麼早就來了?呵呵,不好意思,耽誤你們吃飯了?咦,如玉你怎麼站著,坐下來一起吃吧。」
「她還沒有給皇子妃你敬茶,怎麼能坐下?」韓祈傲剛剛還露出淺笑的臉上,立刻就又冷了下去。他回身對站著的如玉道:「玉側妃,今日是你成親後的第一天,為皇子妃斟茶。」
「是。」如玉低低的應了一聲,垂下的眼瞼中迅速的隱下那一抹厭煩,細白素手輕輕接過洛兒早已備好的茶,一步三搖的走到菱月的身邊,媚聲道:「姐姐,請用茶。」
「大清早的,喝什麼茶呀?」菱月對此不敢興趣,揮手道:「算了吧,本皇子妃知道你敬了就是了,不用那麼麻煩了。還是快吃飯吧,我都餓了。」
如玉輕輕的瞟了一眼韓祈傲,只見他雙目微睜,嘴唇緊抿,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的馮菱月,道:「皇子妃,你是正,如玉是側。這茶喝了,便表示你承認了如玉的身份,以後姐妹兩個可以和平共處,所以這茶,必須喝。」、
「我承認不承認有什麼關係?」菱月不高興的道:「反正人你也已經娶進來了,難道我不喝這杯茶,你就休了她不成?拜託,別用這樣老套的規矩行不行,煩死了。」
「求姐姐莫為難妹妹了。」如玉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滿臉的誠懇:「妹妹誠心奉茶,只求姐姐以後對妹妹多多照顧,我們姐妹兩個和平相處。這也是為了皇子著想,姐姐說是麼?」
「和平相處又不是我說了算。」菱月沒好氣的回道:「你這個人這麼有心計,人前裝的楚楚可憐,人後卻處處使陰謀。對於你這樣的人,本小姐一向奉行惹不起躲的起,哪來的什麼相處?」
「皇子妃!」韓祈傲突然厲聲喝訴了她一口,道:「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如玉是側妃,奉茶與你是規矩,至於你喝還是不喝,就是你的問題。不過,本皇子還是要提醒你,規矩不能改,茶,也必須要喝。」
「嚷什麼嚷,你還叫不叫人吃飯了?」菱月不滿的瞪了一眼韓祈傲,轉身對如玉道:「好了好了,將茶放到本皇子妃的桌子上好了,你坐過去吃飯吧。」
如玉強壓心中的怒火,雖然心裡對菱月這樣的態度是一百萬分的不服氣,可畢竟自己身份低微,又有韓祈傲坐在這裡,只得忍著、忍著。
面帶著笑容,輕輕的將茶杯放到離菱月最近的地方。轉身,長袖一甩。只聽「匡當」一聲,長袖便毫不意外的摔到了地上,而那滾燙的茶水便悉數澆在了菱月的手臂上。
「啊。」菱月被燙的從凳子上彈跳起來,用力的甩著被燙疼的胳膊,道:「如玉,說你是小人你還真是小人,這麼快就下手要報復了,真行啊你。」
「小姐,小姐。」緗兒嚇的趕緊抓住菱月的胳膊,掀起衣服一看,已經是紅了一大片,忙喊一旁的侍女:「快,快去請太醫。」
「姐姐,對不起。」如玉立馬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委屈的道:「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可莫要冤枉了妹妹呀?都怪妹妹的袖子太長了,不小心拂了杯子,可妹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裝蒜了你。」菱月揉著疼痛的胳膊,氣憤的道:「早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被我說了幾句你不高興了,就用熱水來燙我,真是卑鄙至極!」
「姐姐,您這是要殺了妹妹了。」如玉不愧是會演戲的高手,竟然撲通一聲跪在菱月的面前,哽咽的道:「我不過才進門一天,姐姐你就這麼不容我麼?妹妹當著皇子的面,如何會對姐姐不敬,姐姐,您怎可以這樣污蔑我?」
「我污蔑你?」菱月覺得太好笑了,便冷笑了一聲道:「所有人都在這裡看著呢,韓祈傲,你說,是不是她故意燙我?你看的可是清清楚楚的,對不對?」
「奴家沒有啊,皇子。」如玉轉身面對著韓祈傲,流著淚道:「皇子,奴家誠心為姐姐奉茶,怎麼可能故意的去燙姐姐呢?請皇子明鑒,還奴家的清白啊,皇子。」
「算了,不要鬧了。」韓祈傲起身,上前將如玉扶了起來,瞟一眼菱月被燙過的胳膊,道:「不過就是被燙一下而已,何須這般責問如玉。」
「什麼叫做被燙一下而已?」菱月一聽韓祈傲這麼說便來了氣,伸出被燙紅的胳膊到韓祈傲的面前,道:「麻煩你睜大你那一雙小眼睛看清楚,這可是滾燙的茶水哦,差一點把皮都燙掉哦。」
「行了。」韓祈傲突然表現的不耐煩,道:「一點小傷就如此大吵大鬧,你可把本皇子這個夫君放在眼裡?皇子妃,注意你的身份!」
「別拿皇子妃的身份來壓我!」菱月氣的大叫:「我早就知道你這個人是不講信用的小人,說一套做一套,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再信你?」
回身,拉了緗兒的是手便走,一邊走還一邊喊:「哼,皇子妃?我才不稀罕呢?白送我也不稀罕,誰願意要,拿去好了。」
看著菱月氣憤的身影從面前消失,韓祈傲俊朗臉上的陰鬱卻越來越重,眉頭的結也越鎖越深。而一旁的如玉,卻滿臉喜色,心道:不願做皇子妃正好,原本,你也不會做的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