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為她擔心的心事重重,而當事人卻無憂無慮的從來不去思考過多的事情。覺依然睡到自然醒,而且不用上學也不用看見小媽就生氣,除了晚上不能上網看電視沒有夜市可以逛之外,這日子過的其實比現代的時候還要舒服的多。
況且,韓祈傲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總是往外面跑,所以大可不必再躲躲閃閃,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玩了。男裝也不用換了,謊也不用撒了,這日子過的,嘿嘿。
吃過午飯,兩個人大搖大擺的從皇子府裡走出來。菱月深吸一口氣,問身後的緗兒:「緗兒,你說今天的天氣是不是比平常時候的都好?」
「沒有什麼特別呀小姐。」緗兒比較的誠實,老老實實的回答。
菱月有些不滿的拿手在緗兒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憤憤然的罵道:「你個丫頭片子,就不能學學人家的樣子順著我的話說下去嗎?真真是個討厭鬼,小心我以後不給你找個好婆家。」
緗兒一邊咯咯笑著躲避一邊道:「小姐心情好了,當然覺得天氣比平日的好了許多,奴婢心情一直不錯,當然也就看不出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小姐還不懂麼?」
「好啊,你倒教訓起我來了。」菱月故意的板起臉,提裙欲追:「你給本皇子妃站住,本皇子妃今日要好好的教訓你個不聽話的丫頭,先打你三十大板,再罰你不許吃飯。」
「小姐捨得麼?」緗兒嬉笑的在前面跑,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就這樣嘻嘻鬧鬧的來到風雅軒,卻慕然發現風雅軒的大門緊閉,一把冰冷的鎖鏈將兩個人擋在了外面。
「陸公子好像不在家。」緗兒道。
「不是好像不在家,是確定不在家。」菱月大聲的矯正她的錯誤,又歎口氣:「唉∼還想著今天高興可以找他好好的說說話,卻不料吃了個閉門羹,鬱悶!」
「那怎麼辦呢小姐?」緗兒看著她不高興的樣子,小聲的提議:「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去喝茶吧?呃,聽說今日戲院排了新戲,我們也可以去看看的哦。」
「沒意思?」菱月低著頭,有些許的落寞,道:「算了,我們還是回府去吧,在這裡除了風雅軒我們又沒有別的認識的人,便是玩耍也不會盡心。」扭頭,欲走。
「凝凝。」溫柔如春風一般舒服的聲音淡淡的傳入她的耳朵。
菱月一怔,繼而驚喜的抬頭看不遠處站著的男子,一身合體的灰青色衣衫,兩隻手裡各拿著一大螺白紙,儒雅而溫和的看著他笑。「子謙。」她歡快的跑過去拉住他的衣袖,一掃剛剛的陰鬱:「我還以為這幾天我不來看你,你就關門走人不理我了呢?」
「怎麼會?我去集市買了些畫紙回來。」子謙笑著跟她解釋,頗有些寵溺的味道。
「呵呵,不會是我那些天在你這裡畫畫畫的,把你的畫紙都給用完了吧?」她迷起一雙大眼睛,嘻嘻笑著看著他問:「那樣,你不會就不叫了我的對吧?「
子謙笑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你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來風雅軒呢?」
「你想我啊?」她調皮的挽住他的胳膊,湊近他戲虐的問。她是天真的現代女子,自然不會明白古代的禮教,尤其是面對一個年輕的男子,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子謙愣了一下,俊朗的臉瞬間泛起一陣紅色,低聲道:「凝凝,你怎麼可以開這樣的玩笑呢?」
「為什麼不可以開這樣的玩笑?呵呵,你看你臉都紅了,呵呵。」她戲弄的指著他漲紅的臉,笑道:「子謙,你還害羞呀,呵呵,好有意思。」
「小姐。」緗兒終於忍無可忍的上前將她拉到一旁,輕聲勸道:「您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要是讓別人看到會說三道四的。」這個小姐,真真的愁煞人了。
「說什麼三道什麼四?」菱月滿臉的不屑:「我又沒有做什麼丟人的事情?憑什麼說三道四啊?我們做人就要自在,『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好了』。」
「凝凝,我們還是風雅軒吧。」子謙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算是化解了這份尷尬。
「也好。」不再等緗兒的解釋,其實她的解釋也無非就是說菱月已經是成了親的女子,不能夠在大街上跟一個男子怎麼樣云云,聽的她會睡著的。
灘開畫紙,看子謙這些天畫的畫,有山水畫有人物畫,個個栩栩如生,惹人愛憐。所以說古代就是古代,隨便找個人出來就可能是一個才子。
「像你這樣的高水平,要是在我們那裡肯定會被稱為天才的。」菱月一邊欣賞著這些話,一邊由衷的稱讚:「你看,這樣的一副山水畫,氣勢磅礡而夾雜了一絲秀氣,實在是難得的佳品。「
「過獎了,凝凝。」子謙溫和的笑笑,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表現出更大的歡喜。人家當然不可能像沈凝一樣,聽一句好話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要是我有一天也能畫的這麼好就好了,也就不會讓韓祈傲這個混蛋整日的嘲笑我了。」她喃喃的又說了一句,語氣中滿是小女人的那種嬌羞。
子謙瞬間愣了愣,韓祈傲?誰是韓祈傲,是她的夫君嗎?可是為什麼她會說他整日的嘲笑她?難道他對她不好麼?這世間,是有誰如此不懂得珍惜?
「咦,小姐小姐,你快來看啊,這副畫上的女子怎麼畫的那麼像你啊?」緗兒脆生生的一句話,引的菱月好奇的湊上前去看。
緗兒說的是一副名為《梨花落》的侍女圖,圖中所畫的一個一身粉色衣衫的年輕女子,俏麗麗的站在開滿梨花的河岸邊上,河水靜靜的倒影出女子傾國傾城的絕色面容,與紛紛落下的梨花相互輝映,極具美麗卻又略顯悲傷。
畫的右上側還寫了六個字,菱月饒有興趣的念出來:「梨花落,愁斷腸。」
子謙有些窘迫,因為那畫中的女子的確是以她為原型畫出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菱月的時候,心裡總是會有一種梨花紛紛飄落的感覺,所以才心血來潮畫了這一副名為《梨花落》的畫。
「小姐,是不是很像您。」緗兒嘻嘻笑著,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
「嗯,有那麼一點相像。」菱月點頭承認:「不過,比起本小姐本來的花容月貌來,還是差了很多的,不夠本人這麼漂亮,也不夠本人看起來可愛一些,呵呵……」
「呵呵。」緗兒捂著嘴笑起來,這個小姐,一點也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子謙也笑道:「凝凝本人靈氣逼人,我當然是不能夠完全畫的出來的。即便只是畫一個相似的出來,也是廢了頗多功夫,你不要見怪才好。」
「哪裡哪裡,不過也算不錯啦子謙。」她忙又安慰人家:「畫畫總是不能夠跟照相比較的,這樣已經不錯了。要是讓韓祈傲畫還不一定會畫的那麼好呢。」
她在誇獎別人的時候,又拿出他來當墊腳石。只是這一次子謙看到,她在提起他的名字的時候,眼裡多了一股柔情,淡淡的,幾欲讓人無法分辨,卻又那麼無可遁形。
「不過,為什麼要寫『梨花落,愁斷腸』這六個字呢?聽起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她突然抬頭看他,擔心的問:「子謙,你不會因為我總是往你這邊跑,所以很不高興吧。」
「怎麼會呢凝凝,你不要亂想。」子謙慌忙的解釋:「只是偶爾想起這句話而已,沒有那麼複雜的。」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那些天她沒有來風雅軒,他憑著印象畫這副畫的時候那滿心的惆悵。他從來不知道思念一個人是那麼難過的事情,連腸子都快要斷了。她怎麼會知道,這六個字,其實是他當時內心的真實寫照啊。可是,她不知道,不是更好嗎?
「那樣我就放心了。」她依舊低著頭看這副畫,道:「其實說實話子謙,你畫的我還是挺有味道的,嗯,怎麼說呢,我覺得我挺適合這些梨花。潔白無暇,就像我本人,呵呵。」
「是麼?」子謙被她的話逗的忍不住的笑起來,道:「你若喜歡,我就把這副畫送給你好了。」
「你真的送給我?」她驚的瞪大了眼睛看他,見到子謙點頭,她高興幾乎又要大跳起來道:「太好了,呵呵。那我就拿回去給韓祈傲看看,讓他也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高手。」
韓祈傲,又是韓祈傲,子謙的心裡泛起了小小的醋意,到底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而此時的韓祈傲正站在涼亭裡與如玉一起喝著茶,欣賞著滿園的鮮花,他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彷彿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如玉看著他的樣子,有些疑惑,卻不敢多問。
「雞犬過橋,一路梅花竹葉。」他情不自禁的吟起了菱月的那副上聯。
「皇子,你在念什麼呢?」如玉輕聲的問。
「沒什麼,是昨日菱月出的一個上聯。」韓祈傲呵呵笑著跟她解釋。
「皇子妃出了一個上聯?」如玉更加的不解起來,心道:不過就是一個上聯而已,有什麼值得他如此高興嗎?
「真是沒有想到,她的腦袋裡面既然還會存了一個這麼絕的對子,看來以後本皇子要對她刮目相看了。」韓祈傲並沒有在意如玉的疑問,一個勁的誇讚著。
如玉的心裡有了絲絲的失落,因為她明明看到,他在提起馮菱月的時候,眼中的光是那麼的閃閃發亮,就像是談起一個與自己相戀多年的戀人時的那種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