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馬上都沉默起來,尤其是韓祈傲,萬分不滿的瞪了菱月一眼,心裡暗暗罵道:這是什麼上聯,這雞犬跟梅花竹葉有什麼聯繫?這個女子真是不懂就算了,偏偏跑來獻醜。
而更加震驚的應該是此刻的二皇子妃文月,她在菱月起身的時候就愣了一下,現在,更是怔怔的一眼不眨的看著菱月,眼神中是讓人無法猜透的驚異和不可思議。雙手在寬大的襦袖中握成了拳,眉心微蹙,卻終於是沒有在那一刻發作什麼。
太子和太子妃相視了一眼,繼而含笑的望著菱月淺淺一笑,意思自然是猜不透其中奧秘,甘拜下風了。或許是兩人也不刻意爭奪的緣故,面上固然是平和許多,不似二皇子那般的焦急難耐。
「好聯。」正在眾人暗自猜測對聯的的時候,卻聽得一旁的夏太傅大聲叫絕起來,言語中是無法抑制的激動:「六皇子妃不愧為書香世家,果真是聰穎。」
皇上不解其意,自然是納悶的很,忙問:「夏太傅,朕等都覺得這聯出的不對,你怎地卻說好呢?」
夏太傅呵呵一笑:「皇上,這聯可是形象聯,『雞犬過橋,一路梅花竹葉』。這梅花竹葉說的就是雞犬的腳爪,皇上想一想,這雞的爪子踩到地上像不像竹葉。」
「對對對,皇上,這確實是梅花竹葉呀。」皇后馬上醒悟過來也跟著幫腔。
「二皇子,這夏太傅都給你解釋了,你可是出不出下聯呀?」菱月揚起俏臉,得意的瞪著一臉窘迫的二皇子:「這個下聯其實很好對的,你可別讓父皇和母后失望哦。」
「這……」二皇子有些尷尬,忙起身道:「稟父皇,兒臣、二臣一時想不出絕句來應答。」
「那就是不知道哦。」菱月快嘴的接口,秋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洋洋:「剛剛二皇子不是還說勝利在握麼?怎得如今卻又是這般窘迫的樣子?」
二皇子一怔,終是沒有辦法反駁,只低頭冷哼了一聲,表明自己此刻的不滿。
夏太傅微微一笑,躬身一禮後才道:「這也不能怪二皇子,這聯確實不好對呀,不知道皇子妃這下聯是什麼呢?」夏太傅一臉的恭謹,看來也想不出對子來,很想從菱月的口中探出答案。
「是啊六皇子妃,這下聯是什麼?」皇上也和顏悅色的問。
「這個……」她當然也不會知道了,這個句子還是從現代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的呢,就她那記性能夠記住這一句就應該不錯了,還下聯?
她眨眨眼睛,道:「父皇,這個下聯嘛兒臣暫時還不想說,因為說出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父皇母后想一想,如果每次遇到對不上來的聯就要讓人告訴答案,那這天下豈不沒有絕句了?呵呵,依兒臣之見不如就讓這聯空著,也好讓大家有個想頭,更寓意著父皇母后年年有餘,身體健康。」
「好好好,我們菱月就是生的一副巧嘴。」皇后高興的誇讚。
「皇上,皇子妃的上聯真是絕句,連老夫也佩服的五體投地,皇子妃不愧出身書香世家呀,可讚可讚。」夏太傅伸出大拇指連連讚揚。
「好,賞。」皇上哈哈大笑,要知道夏太傅可是朝溪國最有學問的人了,連他都不住口的稱讚起來,皇上當然也是更加對菱月另眼相看了。
「謝父皇母后。」菱月高興的跪拜,真真的得意非常。
吃飽喝足,又出了氣還掙了光的兩個人中氣十足的大搖大擺的準備領著抱著一大堆賞賜品的下人們回家。宮中月色朦朧,難得的佳境。韓祈傲在前面走,身後的菱月心裡那個樂呀:現在才知道原來唬住古代人是那麼的容易呀?不過就是看電視的時候隨便記住了一句對聯,就能夠為自己贏得那麼多的讚賞和賞賜,呵呵,呵呵∼∼
韓祈傲瞟一眼揚揚得意的菱月,不過就是出個絕句,得了些賞賜而已,看她高興的跟花似的,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打擊她道:「那個下聯你應該也不知道是什麼吧?」
「幹嘛這麼說?」她不滿的扭頭瞪他。
「你的本事本皇子清楚的很,這上聯也肯定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他不屑的撇撇嘴,好像有多瞭解她似的:「不過是憑在幾句花言巧語哄騙了父皇與母后而已,所以,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麼得意。」
「切,你這個人,人家可是幫了你,你以為本小姐對不上來是我丟人呀,是你堂堂六皇子的臉上沒光好不好?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瞪他一眼,心裡暗罵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韓祈傲笑笑,看到她生氣的樣子,自己的心裡也舒服多了,便又道:「『雞犬過橋,一路梅花竹葉。』不知道出這個上聯的人會是誰?」
「你管他是誰呢?反正是從本小姐嘴裡說出來的,你就當是本小姐出的就行了。」她還是那麼不知道謙虛,仰著下巴的小臉在月色中依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你這人怎得這般不知謙虛?」他又皺緊眉頭,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呀?明明自己的本事就那麼幾籮筐,還偏偏那麼不懂謙虛,每次誇她幾句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謙虛?我為什麼要謙虛?有誰值得本小姐對此謙虛嗎?哼。」她不管他詫異的目光,只要自己覺得自己是最棒的就行了,人嘛,活的就是這個自在。
韓祈傲無奈的搖搖頭,輕歎口氣,心道:跟這種女人在一起還真的是沒話可談。
「哎呀,不過,今天本小姐的心情是很不錯的。」她抬頭看看天空中倒掛著的明月,道:「月色也不錯,嗯,本小姐決定走路回去了。」
「走路回去?呵呵,小心遇到鬼。」韓祈傲故意的嚇她。
她不屑的白他一眼,道:「拜託大哥,拿這些無稽之談來嚇唬女孩子,真是太失水準了吧?你以為本小姐是嚇大的呀?還有鬼,有你我都不怕還怕什麼鬼呀?」
「你這是什麼意思?」韓祈傲氣的停下腳步瞪著她。
「這麼簡單的意思你還聽不明白呀?你腦袋裡面裝的是漿糊呀?」她口無遮攔的罵他,在對上他凶狠的幾欲瘋狂的眼神後卻又忽而莞爾一笑,細聲而道:「忘了忘了,六皇子的腦袋裡面怎麼可能是漿糊呢,應該是米糊才對哦,呵呵。」
「你?馮菱月,你一介女子講話怎麼會這般無禮?」當然是罵不過她了,他能做的也無非就是生氣的指責她而已。
「呵呵,怎麼?想讓我對你有禮啊?」她也停下腳步,回身看他,道:「好啊,那我們也來個比賽,如果你贏了呢,本小姐以後就不再這樣對你講話,怎麼樣?」
「比賽?」他呵呵的笑起來,道:「馮菱月,你琴棋書畫樣樣都不通,武功又不行,你拿什麼來跟本皇子比賽啊?」
「琴棋書畫我是不行,武功當然也不會。」她倒是很誠實,雙手背在身後狡頡笑道:「不過,本小姐也沒有說過要比賽這些東西呀?」
「那要比什麼?」他也挺感興趣,主要是她說出的條件讓他覺得很誘人。
她晃晃腦袋,清楚的說出兩個字:「跑步。」
「跑步?」他皺皺眉頭,對這兩個人有些許的陌生。
「對啊,就是跑步。」她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指著橋對面的那顆柳樹道:「你看到那邊那顆大樹了嗎?我們站在一條直線上,一起跑,看誰先跑到那棵樹下,怎麼樣?」
「你行不行?」滿臉的不相信的看著她。
「開玩笑啊你?」她推他一把,不服氣的道:「別看本小姐功課不行,以前可是個體育健兒,800米中跑冠軍。」
「800米中跑冠軍?」又是一個他沒有聽說過的詞彙。
「行了行了,別那麼多疑問了,我說預備跑,就跑啊。站好了,開始了啊?」她躬身站好,扭頭瞟一眼韓祈傲,笑道:「預備∼∼∼∼∼跑。」
跑字還沒有出口,人卻已先跑出了大半米。
呼哧呼哧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到大樹下,累的已經是氣喘吁吁,都怪自己來到古代之後疏於鍛煉了,不過還好,應該不會輸給那個韓祈傲。一個生來就知道坐車出門的人,當然不會有多大的本事能夠跑的很快,對不對?
抬頭,愕然發現韓祈傲竟然已經站到樹下,雙手交叉放到胸前,神態自若看著她。
「你、你、你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指著他問。
「比你早到。」他得意的湊近她:「馮菱月,本皇子還真是高估了你。原以為你腦袋不夠用,腿腳應該夠利索,想不到竟然也是不行。不過,本皇子倒是挺佩服你竟然敢跟本皇子比賽,呵呵,既然輸了,就遵守你的承諾吧。」
菱月呵呵一笑,道:「韓祈傲,我沒有輸啊,我只是比你晚一些到達這棵大樹而已。我看你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吧,我是說看誰先到這棵樹,但是並沒有說到先到這棵樹的人就是贏了呀?我本來的意思是看看誰後到這棵樹的人才算贏,所以,你輸了。」
「你?馮菱月,你真是太不講理。」韓祈傲氣的大叫。
菱月一副得到巨大便宜的樣子,呵呵笑著往前跑去,才不去管身後氣的要抓狂的韓祈傲,誰讓他腦袋這麼笨。要知道,耍賴,可是她這輩子最拿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