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嗎?」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彷彿一位女子在對自己心愛的男子的慼慼關心。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罷了。
四野無人,星辰的光芒落在她如水一般輕柔的臉頰上,她拾起他受傷的雙手,眼眸中透露出心痛和疑惑。但是這也已經不同往常她對天下萬生流露出的悲天憫人了。那是佛前五百次回眸時的觸動和迷茫。
願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
她已然決定要把他回去了,「他受傷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不是嗎?即使他是個人族,但是人族也不都是壞人的吧?」她自己暗自嘀咕道,使勁地為自己辯解。她施了一個羽術讓他被風輕輕托起,這樣她要帶著他飛翔就沒有這麼吃力了。
月又西托著他飛上高空,她要盡自己的最快速度趁著黑夜把他帶回去。
「月又西,你是笨蛋嗎?要是讓羽王爺爺知道你就死定了。」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哪裡,我是在救人呢!」另外一個聲音在辯解道。
「可是你可以把他先帶去羽王爺爺那裡的!」
「可是……可是……他長得這麼……他需要及時的……」
「沒什麼好可是的!」
「你喜歡他吧!」
……
這個想法震驚了她自己,一下子她差點帶著他從天空中栽下去。她使勁地甩甩腦袋想把這些糾結的想法都甩出去。
不一會便到了。
她張望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羽人之後就帶著他進屋。讓他躺在以前母親的房間裡了。
她用手輕輕地揉著他擰著的眉毛,並把他受傷的雙手包紮起來。
「以蒼穹之名,洗滌他所受的傷害吧……」她在用羽術治療他的傷口。
他安靜地睡在那裡,只見在月又西全身翻飛出許多潔白的雪花。那都是她自己的精魂力凝結而成的。雪花在她雙手引導之下分成幾小股紛飛地向床上的人裹去。
它們輕柔地融化在他的身體裡,化作一道道淡淡的光輝,猶如窗外月的光華一般。
在夢中的他已然覺得有絲絲入扣的暖流流遍全身,他緊蹙的眉心漸漸寬了,面色安沉起來。
月又西注視著他的變化,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她的身體籠罩在雲霞一般的氤氳當中,此刻的她就恍如從古畫裡走出來的向人間拋灑花瓣拯救萬千苦難的神女。雪花仍然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他的體內,他蒼白的面色終於也浮動了一絲血氣。
月又西看到此景放下了心頭大石,幸好還來得及。她微微吸了口氣,暗念了一句就把所有的力量都收了回來。
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看來今天晚上施術太多,精魂也有損傷。
她走到床前幫他蓋好被子,自己也累得倒頭就睡在了他的身邊。她的頭枕在身邊男子的手臂上。
這晚,月又西睡得很安慰,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中的她已經不再孤單,不再寒冷,也不再獨自一人在翱翔無邊無際的寒風中。
一切都這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