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又西驚呼一聲,一隻羽箭已然出手。
「嗤」的一聲,只見她身邊一隻小鳥右翅被羽箭穿透而過
「中了。」凌展握拳向她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很顯然他是想和月又西開個玩笑。
雖然凌展已經控制著力量了,但小鳥的右邊的翅膀還是整個震碎了。它哀鳴了一聲就從天空中倒頭栽下去了。
月又西看到這情景立即俯衝下去,一個漂亮的轉身就穩穩地接住了它。
其他人都驚訝地看著她帶著小鳥飛上來,「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了吧?」她淡淡地對說道。
就知道耍帥!
羽緋也露出鄙夷的表情瞪了一眼凌展,「哼!」。然後追上已經飛走了的月又西。
凌展沒有言語,他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面露尷尬。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月又西,你有一天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到時候我要用最盛大的婚禮娶你做我的妻子!」
夜色如青蛇般由遠到近游來,銀河一片星光。樹叢裡到處游動著點點螢火,一些似有似無的歌聲蕩著風的鞦韆而來。那是羽人在舞蹈歌唱。
月又西在自家樓閣上憑欄遠眺,涼風拂過她雪白的羽紗,此刻的她就好像一隻張開翅膀的蝴蝶,正欲翩翩起舞。她施著羽術引導浮動的螢火蟲變化成一個個她想要的圖形。先是個月亮,然後是翅膀,再然後是支羽箭……可憐的螢火蟲估計被她弄得暈頭轉向了吧?但過了一會她就覺得有點興趣索然了。
於是她閉上眼睛,「以蒼穹之名,您與我們同在」她念起了展翅的咒語。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背後已經凝出了一對美麗潔白的羽翅。一振動就飛上了高空。
她在高空下俯瞰蔥蔥鬱郁的樹林,隱約還可以聽到樓闌裡人家的歡聲笑語和宴會上的絃樂和高歌。這時候她覺得自己孤單了。從12歲母親走後,這麼多年來自己都是一個人生活,每到夜晚,總是自己一個人在高處憑欄,看著別人家的燈火燦然。
她不願再多想,她以更快的速度飛上更高空,風呼呼地吹過她的髮際,她任由自己暢遊在這漆黑的夜裡,她只覺得或許只有這樣才可以完全釋放她的悲傷。她把這些都放逐在寒風中,希望風可以把她的思念和悲傷帶給已經不在了的,她愛的人。
「咦?」她疑惑地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在樹林的邊緣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躺在那裡。
「是受傷的鹿馬?還是羚羊?」她依稀地分辨著,她決定下去看看。她總是這樣的慈悲善良,看到受傷的動物她都會不忍,今天那只被凌展射傷了的小鳥就被她帶回去照顧了。
近了,更近了。月又西一看,連驚呼聲都哽在喉裡了,因為她發現那不是什麼動物而是一個人類。她猶豫著是要自己下去看看,還是直接去報告羽王?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就看一眼。她對自己說道。
她輕盈地落在那個躺在草甸上的人身邊。
「真的是人類,而且……還是個男子。」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殺了她的母親和阿姨的人族。但是她善良天性讓她忍不住關切起來,她彎下柳腰溫柔地把那個人的臉轉向自己。
只是一眼,她再也挪不開視線,看到那男子的臉的那刻她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是一場神最華美的雕琢。
在她懷裡的男子似乎經歷了巨大的痛苦,他雙眼緊緊地閉著,嘴唇蒼白無血色,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傷痕。
他束髮微亂,臉色蒼白,但是依然不能掩蓋他那驚如天人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