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韓子威早早叫醒明若楠,他的神色跟昨晚有了許多不同,也變的更加沉默。
明若楠哀歎,一路上舟車勞累、疲憊不堪,好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幾天!只是這韓子威卻比自己還急,像是巴不得立即趕到弱水城。再看他冷著的一張臉,明若楠實在沒有勇氣跟他提出休息的意見。
韓子威說道:「再過兩個城池就能到達弱水城了!預計還要三天時間!」
「三天!」明若楠皺皺鼻子,真是一段要命的路程。「喂!你好像對這一帶很熟哦!」
「韓家所掌管的軍隊赤月軍,離弱水城並不遠。韓家和名劍山莊一直以來都是鄰居一樣的關係。」 「哦!」明若楠點點頭,難怪明家會選擇跟韓家合作,而不是跟朝廷,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
韓子威說道。「上馬車吧!傍晚之前到達紅葉城,明天就在那兒歇息一天,後天再趕路!」
「休息一天?」明若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韓子威率先鑽進前面的馬車。
「呵呵!」明若楠傻笑著。不管怎樣,韓子威還是有考慮到自己,否則絕不會說要休息的,以他的身子骨,就算再趕上一星期路,也不見得會喊累。
入暮時分進得紅葉城,就餐沐浴之後已是很晚,一夜無話。次日近中午,韓子威才敲門將明若楠叫起。
「去哪裡?」午餐之後,韓子威竟說要帶著明若楠去遊玩,讓明若楠好一陣意外。
「去楓葉林,很美的!」韓子威語氣平淡,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能聽出他其實並不喜歡觀賞景色,或許只是因為明若楠,才想到要去那兒。
「哦!好!走吧!」
紅楓葉落,楓葉如火,即使是冬日,那漫山的紅也不見半分消減,落葉鋪開的路面,像戀人走過的紅地毯。
景色雖美,只是身邊的人卻讓明若楠有些不太自然。印象中的韓子威似乎變了,以前的他一心一意只對如煙好,現在的他卻讓人忐忑。然而明若楠也只是隨便的想想,很快便又流連到美麗的景色當中去了。
明若楠休息了一天,疲憊之色少了很多,第二天便再次啟程,終於在兩天後來到了弱水城。
弱水城和落月城一般熱鬧,來來往往的也大多佩著刀劍,只是這裡以江湖中人居多,沒有像落月城那般山賊盜匪橫行霸道。
「若楠,來到弱水城不要亂惹是非,江湖中人有時候比山賊更難纏。」韓子威提醒道。
「什麼意思啊!我像是會惹是生非的人嗎?」明若楠反問道。
「不惹事最好!」
「呵呵!」走得幾步,明若楠見到前面一個小孩子,似乎在街道找尋什麼,只是他實在太矮小,有些地方看不到的還得踮起腳尖。明若楠不由低聲笑道:「那小孩子真可愛!」
沒想到那個小孩子耳朵尖的很,轉過身來是一張大人的臉,竟是一個侏儒,聽到明若楠的話,他目露凶光,直接朝著明若楠走來,然後手一揚。
叮!韓子威快速撥刀,刀橫在明若楠身前,一枚鋼針正好被刀身擊落。韓子威叫道:「三寸釘,將軍府的人你也要惹嗎?」
三寸釘呵呵一笑,說道:「既然接下了我的暗器,就不用再說了!沒接下我的暗器,就算殺死的是將軍府的人,也只能怨她命薄。」
「呃!」明若楠一聲冷汗,剛才只是看錯,才說了一句不是很中聽的話,差點惹來殺身之禍,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真是可怕。
「你現在可以走了吧!」韓子威喝道。
「姐姐也很可愛哦!」三寸釘陰森森的笑著,然後才轉身離開。
「呼!」明若楠拍拍胸口,大鬆一口氣。
韓子威說道:「三寸釘是弱水七怪裡面的,能不惹還是不惹的好!」
「哦!」明若楠並沒有因為韓子威不幫她出氣而生氣。
「下次別亂開口,這江湖上有怪癖的人很多的!」韓子威再次提醒著。
「嗯!」明若楠這次變的乖巧多了,隔了一會,明若楠才問道:「韓子威,你知道弱水城的向陽巷在什麼地方嗎?」
「我不知道!這裡我並不是很熟!」
明若楠頗有些失望,說道:「那,我們去問人吧!」
韓子威問道:「你來弱水城就是要去找這個地方嗎?」
「對啊!我哥哥在出事前有跟我說過,他說向陽巷老宅的祖先遺物一定要保管好!」明若楠對韓子威沒有什麼戒心,這句話沒經考慮就告訴韓子威了。
韓子威心念一動,莫非鑄劍譜就是藏在明家老宅裡。韓子威望了望毫無心機的明若楠,心裡不由生出一絲負罪感。「好!我們去問問吧!」
打聽地名,自然是問那些馬車伕最合適。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問上許多車伕,都沒有聽說過向陽巷這個地名。直到最後,問上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老車伕,他才不確定的開口說道:「我記得在我很小時候聽說過,現在弱水城的城東十里外,曾經有一座小城,只是有一年發了瘟疫,小城的人幾乎全死光了,那座小城也因此變成了廢墟。」
明若楠問道:「你是說向陽巷是在那座廢墟小城?」
老車伕搖搖頭,說道:「向陽巷我不知道,不過那兒有座寺廟叫向陽廟,想來向陽巷就是那兒吧!」
明若楠與韓子威對視一眼,方才說道:「那你帶我們過去那兒吧!」
馬車向著城東方向而去,過得半個時辰,行走的路線越來越荒涼,一路走過也沒有見到其它路人,更沒有見到有村莊或是房屋。
「喂!不會是搞錯了吧!怎麼會是在一個廢墟裡呢?」明若楠有些疑惑了。
「先去看了再說,如果找錯了,再回來就可以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兩人下得馬車,但並沒有看到老車伕所說的地方在哪兒。
「怎麼回事!」
老車伕說道:「你們再向前走上里餘路,就能夠到達你們要找的地方了!」
韓子威皺眉說道:「怎麼不帶我們過去?」
老車伕道:「那兒發生過瘟疫,夜晚常聽見有鬼哭狼嚎聲音,陰魂不散,我們尋常人怎麼敢靠近那兒!」
明若楠聽著感覺到一陣冷意,不禁縮起脖子。
韓子威不屑的說道:「這世上哪有鬼神之說,也只有你們這種迂腐之人才會相信。」
老車伕道:「不管怎麼,我也不會再送你們進去,我在這兒等你們,如果入暮時分你們還沒有回返到這,我就駕車回去!」
「我們走吧!」韓子威帶頭向著前方而去。
夕陽西下,殘碎的陽光在那那高高灌木叢上撒下了一層餘輝,透出金黃的影子。
明若楠兩人加快著腳步,很快就到達小城廢墟之處。抬眼望去,竟找不到一間完整的建築。傾倒的磚石瓦爍下一叢叢枯黃的野草荊棘佔據著,展示著冬的淒冷。
「果然是老宅,這些宅子都好老!」明若楠經過一間房屋前,只是不小心倚了一下牆,那牆就嘩啦倒了!「我們要一間間找嗎?」
「我們先找到那間向陽廟再說!」
「找廟啊!怎麼找啊?」
韓子威說道:「建廟一般都是偏東邊,廟的門庭比普通房屋寬敞許多,而且周圍比較空曠。」
「那應該是那兒了!」明若楠的眼比較尖,很快就看到遠處的一座寺廟。
寺廟的牌匾斜斜的掛著,上面佈滿著灰塵以及蜘蛛絲,院牆也顯的腐朽不堪,上面爬著的籐蘿也是枯黃,似乎只要一陣稍稍大一點的風,就能把它吹倒。儘管如此,這間寺廟卻是此地保存的還算很完整的建築。
兩人皆皺起眉頭,小心的跨進門檻,走進寺廟小院子。
「奇怪?」韓子威揚揚眉,說道:「這個地方不久前有人來過!」
明若楠走進廟裡,廟中的香爐上居然還插有幾根香未燃盡。而那桌台,凳椅以及四周立著的佛像都甚少灰塵。明若楠糾正道:「不是不久前有人來過,而是這裡經常有人。」
韓子威道:「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明若楠很奇怪的問道。「我哥把我引來這裡做什麼?他說的祖先遺物又是什麼?」
「我們找找看吧!」韓子威開始打量起這間寺廟起來。
寺廟並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雜亂,基本上可以一目瞭然。兩人搜尋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物件。然後便同時想到,這裡一定有什麼隱藏的機關沒有注意到,兩人便再次觀察起來。
明若楠最先查看的便是一尊尊高大的佛像起來,這些佛像或笑或嗔,形態各異。明若楠看半天也不知道所以然,像小說裡所說,佛像手指指處,就很可能是機關所在,可偏偏這幾尊佛像,要麼是手握成拳,要麼就是雙手合十,哪有什麼捏蘭花指的。
明若楠指著一尊帶著古怪笑容的佛像說道:「笑的那麼陰險,肯定有鬼!」然後在它身上敲敲錘錘,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韓子威被明若楠提醒,也開始仔細研究起佛像來,最後指著一尊佛像叫道:「這尊彌勒佛,它的肚子好像比我以往見到的要大上一些。」
明若楠說道:「大?那裡面不會多裝了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