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期已越來越近,這天於少庭和柳婉兒來到婚紗店試婚紗。
推開試衣間的門,柳婉兒身披白色婚紗,紅著臉,嬌羞地看著自己未來的新郎。
「少庭哥~」
於少庭發現自己的心臟一刻間停止了跳動,好一活兒才幹澀的開口:「婉兒你好美。」
她彷彿一個天使墜落自己身旁,而再過幾天,他們更將牽手步入禮堂,這種感覺真的好幸福,幸福的有些不真識,幸福讓他有些害怕。
「婉兒,你會嫁給我的對嗎?」話一出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但還是想跟她再確認一下。
他的話讓柳婉兒不禁莞兒,眨了眨眼睛:「我還得再考慮一下。」
愣了一下,發現她臉上的調皮,於少庭笑了,自己真的太緊張了。
忽然手機響起,於少庭接起電話。
沒說兩句電話便掛斷了,對柳婉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婉兒,公司有點事,我必須馬上回去。」
「公事要緊,你先走吧。」
在她頰上輕啄了一下,於少庭匆匆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柳婉兒不禁擔心,剛才他接電話時的臉色明顯不對,公司一定又出什麼事了,希望能順利解決吧。
這時,忽然感覺有道目光正抓著自己,柳婉兒扭頭尋去,離自己不到五米處,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生正歪著腦袋看著她,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
可愛的他讓柳婉兒一下忘卻內心的不安,對他投以微笑。
「姐姐,我可以跟你玩嗎?」小男生開口道,聲音十分稚嫩。
點點頭,不知為什麼,柳婉兒忽然覺得小男生的笑有些不懷好意,讓她想起一個人。
得到允許,小男生開心地向柳婉兒跑了過去,圓圓的大眼睛始終盯著這個他覺得很漂亮的姐姐。
看著他來到自己身旁,發現他的身高只到自己大腿,柳婉兒摸著他的小腦袋:「你想玩什麼呢?」
「我想玩捉迷藏。」話音一落,只見小男生嗖地鑽進了柳婉兒的裙擺內,抓著她的大腿轉圈圈。
「小弟弟你快出來。」
柳婉兒立即慌了神,她可不想玩這種遊戲。
欲提起裙擺的手又放了下來,這是公共場合她不能撩裙子,但小男生絲毫不理會她的叫喊,在她的裙子底下一個勁地轉圈。
柳婉兒努力想抓住裙下的調皮鬼,可他的行動實在太快了,她完全被他帶著跑。
柳婉兒急的汗都下來了。
忽然她的視線裡出現一雙黑色皮鞋,緊接著一隻大手伸入她的裙下。
很快那個調皮鬼已被逮了出來。
手的主人抬起頭,是他!
柳婉兒的身體瞬間僵硬。
蘇力恆提著搗蛋鬼,咪眼道:「小鬼,以後不可以隨便鑽女生裙子,聽到沒?」
「討厭鬼叔叔,放開我!」短小的四肢使勁扑打,卻怎麼也碰不到蘇力恆的身體。
將他放到地上:「找你媽媽去,不准再調皮了。」
男子漢大豆腐,拼不過就跑路,小男生沖蘇力恆做了一個鬼臉扭頭就跑。
跑到一半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停了下來,回頭對柳婉兒喊道:「姐姐,你小褲褲上的花花很漂亮。」
柳婉兒的臉瞬間脹紅,大廳廣眾之下被人暴光自己的內在美,丟死人了。
蘇力恆聞言雙眼冒火,這個色小鬼,為什麼他是叔叔,而她卻是姐姐,找打!
小男生一接觸到他滿是怒火的眼神,不敢再做停留,一溜煙跑沒影了。
小惡魔終於走了。
可柳婉兒發現大惡魔還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呢。
哎,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啊。
蘇力恆盯著眼前的女孩。
其實她每天的行程都有人向他報告,今天當得知她要和於少庭來試婚紗,他的心抓狂了,她真的要嫁給別的男人?他不允許!
於是他來了,早在她穿著婚紗走出試衣間的一刻他就坐在不遠的角落裡。
看著身披婚紗的她,讓他驚艷,又生氣,因為這婚紗她是為別的男人披的。
立即打電話交代手下給傲通製造一點麻煩,支走了於少庭。
潔白的婚紗很好的襯托出她嬌嫩的肌膚,高雅的氣質。
但蘇力恆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鄙視的話脫口而出。
「難看死了,沒見過這麼失敗的婚紗,像蚊帳似的。」
他的話讓柳婉兒有些難堪,摳著指甲掩飾尷尬,她給自己挑的婚紗真有這麼糟糕嗎?
又聽蘇力恆道:「人更難看,像罩在蚊賬裡的白條肉,小姐你要穿著它去參加午宴還是晚宴?」
彷彿五雷轟頂,這打擊也太大了,原來自己這身打扮這麼糟糕,為什麼少庭哥不告訴她?
「給我換掉它!」蘇力恆命令一下,拉起她的手就往試衣間走。
「我~我自己來。」柳婉兒想掙開他的手,人已被他拉入試衣間。
「你出去啦。」不大的試衣間裡,擠入一個他變得特別擁擠,明顯感覺到了他的體溫,這讓她緊張。
蘇力恆根本不理會她的話,手伸至她的背後,強拉下婚紗的拉鏈。
柳婉兒感覺身上一涼,婚紗已滑落地上,就這樣只著內衣站在他的面前。
蘇力恆呼吸一緊,雖然那天在酒店的花園裡有過激情的接觸,但她的身體如此清晰地蕩露在自己眼前還是五年來的第一次。
她真的長大了,比起五年前更豐滿,女性的線條更加突出,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柳婉兒感覺到了他的靠近,身體不自覺往後退,很快便困在牆壁和他中間。
額頭被他抵住,感覺到他熾熱的鼻息。
「不要嫁給他。」語調很輕,帶著一絲隱忍,還有一絲不容反抗的霸氣。
閉上眼睛,深聽一口氣,怯怯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喜訊已經公佈,喜帖已經發出,她是絕不可能悔婚的。
忽然感覺下巴被捏緊,柳婉兒痛睜眼睛。
「你再說一遍。」聲音裡帶著威脅。
悔婚是極其嚴重的錯誤行為,所以就算會被他捏死,她也必須堅持態度:「不……」
唇立即被吐住。
該死的,她還真敢說!
正當蘇力恆準備好好懲罰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時,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笑聲。
「羞羞臉,玩親親。」
是剛才那個小男生,此時他正撩起試衣間的簾子,小腦袋鑽了進來,看著蘇力恆和柳婉兒,賊賊地笑著。
「天啊~」柳婉兒瞬間脹紅了臉,一雙手不知道該捂臉還是捂身體。
「小鬼!」蘇力恆低聲吼道,他一定要揍他小屁屁,伸手欲去抓他。
小男生見狀立即跑路,留下咯咯的笑聲,折磨著試衣間內兩人的神經。
所有的慾望和怒火頃刻間蕩然無存。
回到林家,蘇力恆的威脅還在耳旁縈繞,你要是敢嫁給他,我就將傲通毀滅,讓他和林錦權流落街頭。
柳婉兒相信他說到就會做到,但如果她悔婚了就會傷害到少庭哥,好矛盾,好憂心,好糾結。
「婉兒,在想什麼呢?」於少庭處理完公司的事回到家中便看到她拿著一杯水坐著發呆。
「你回來了少庭哥。」婉兒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更矛盾了。
「那件婚紗決定下來了嗎?」於少庭問道。
「我換了一件。」柳婉兒淡淡道。
「為什麼?那件不是挺好的嗎?」於少庭覺得那件她穿起來很漂亮。
「我更喜歡另一個件。」少庭哥總是如此善良,再不好也不會出口批評,但她真的不想做蚊帳裡的白條肉。
想起蘇力恆對婚紗的評價,柳婉兒依然覺得難堪異常,原來她的眼光那麼差。
雖然很喜歡她穿那件婚紗,但於少庭尊重她的選擇。
看著一臉疲憊的於少庭,柳婉兒想著她要怎麼辦呢?
也許可以選擇一個擇中的辦法。
「少庭哥你最近很忙哦?」
於少庭點了點,因為要抵抗蘇力恆的攻擊,所以他的忙碌還會一直持續。
「那下個月五號結婚會不會太趕。」柳婉兒試探道。
什麼意思?
她的話於少庭緊張。
「婉兒,你是因為我下午沒有伴你試婚紗而生氣嗎?」問得小心意意。
「不是的。」柳婉兒拚命搖頭,趕緊找了個借口,「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
於少庭的心安下了。
「放心,這點忙碌我還吃得消。」臉上擠出一個笑。
「少庭哥,如果你真的忙我們可以把婚期推後的,或者不用辦婚禮了,直接把手續辦了就好。」
柳婉兒想著偷偷把婚結了,不讓蘇力恆知道,這樣即不會傷害於少庭,又不會惹怒蘇力恆。
於少庭當然不知道她的用意,立即反對:「怎麼可以,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不可以隨便,而且請帖都發出去了,如果取消婚禮讓外公的面子怎麼收啊。」
「隨便點我不介意的,至於外公,我去跟他老人家說,相信他會理解我們的。」柳婉兒急急道。
「不行,該有的禮儀還得做到。」
於少庭堅決反對,不能因為結婚辛苦就不舉行婚禮,每個人一輩子都要經歷這一次,再辛苦也是甜蜜的,而且他是傳統的人,結婚必須要公告天下,不能偷偷摸摸。
柳婉兒好失望,她辛苦想出的兩全之計就這樣被他否定了,要不要直接告訴他今天蘇力恆出現在婚妙店的事。
不行!
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上次花園的事他已經生了一次氣,這還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生自己的氣,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如果說蘇力恆生氣是發飆吃人,那於少庭生氣就是悶不作聲不理人,更讓她不舒服。
還是不跟他講了,自己再想其他辦法吧。
結婚真的好忙,要準備好多東西,剛訂好喜餅,又得去選婚戒。
珠寶店內,柳婉兒和於少庭正挑著戒子,於少庭的手機又響了。
柳婉兒的心咚的一下,緊張地盯著他,一見掛斷電話立即問:「你要回公司嗎?」
自從蘇力恆在婚紗店出現後,現在的她變得緊張兮兮的,很怕於少庭一離開,他又會出現。
於少庭以為她是想自己陪著她,笑笑道:「不用,今天我會陪你挑完戒子再送你回家。」
柳婉兒的心算安下了。
反覆商量後,倆人終於選了一對設計較含蓄,但又不失高雅的鑽戒。
「少庭哥,我去一下洗手間。」
柳婉兒對正在付款的於少庭道,起身離開。
來到洗手間門口,剛一推門,從裡面跑出一個小男生,和那天在婚紗店理到差不多大,手裡抱著一個變形金剛。
這小孩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女洗手間嗎?柳婉兒心裡想著,臉上一個莞爾。
小男生剛要離開的小身影忽然轉了過來,叫了聲:「姐姐。」
有了上回的經驗,現在柳婉兒對這些小鬼多了一分警惕:「什麼事?」
只見小男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一個很老的大哥哥叫我交給你的。」
想起那個人小男生就覺得奇怪,明明是叔叔,偏要他叫他哥哥。
很老的哥哥給了他一個最新版的變形金剛,讓他給這個漂亮姐姐送紙條。
疑惑地接過紙條,柳婉兒對小男生道了聲謝謝。
「不客氣。」他也是有償勞動,只要給他玩具,就是往女生浴室送紙條他也願意。
見小男生跑遠,柳婉兒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你給我戴上那個戒子試試!
一個顫抖,紙條立即掉在了地上,他怎麼無處不在的?
柳婉兒四處張望,確定不見蘇力恆方才安心。
從洗手間出來,於少庭見柳婉兒神色有些慌張,關心道:「你怎麼了?」
「沒事。」看他手旁是已包好的戒子,柳婉兒道,「那我們回去吧。」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停車場把車開來。」這附近沒有停車位,所以車子只能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裡。
「我跟你去。」她打死也不一人待著,現在的她怕死了蘇力恆會突然出現。
看她緊張的樣子,於少庭疑惑她這是怎麼了,好像很怕離開他似的,難道是婚前恐懼症?想到這不禁菀爾。
就這樣柳婉兒跟著於少庭去往停車場取車。
街對面的咖啡館裡,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手裡的勺子用力攪拌著杯裡的咖啡,厲目緊緊盯著街邊男女離去的身影。
還真恩愛,看他們還能恩愛多久!
今天選戒指,明天選禮車,後天選司儀……
蘇力恆每天看著柳婉兒和於少庭出入婚慶公司酒店珠寶行,心裡的火越燒越旺,看來這個丫頭是準備不聽他的話了,難道她不知道他是屬虎的嗎?!
那他就不客氣了!
拿起手機,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輕雲,給全市的酒店都打聲招呼,誰敢承接小小的婚禮酒宴,第二天就不用開門了。」
掛了電話立即又撥出一個號碼:「給我全面斷了傲通的貨源,通知和他們有合作的商超,所有傲通的商品全部下架,所有損失我加倍償付給他們。」
他要讓傲通在地球上消失,這就是背叛他的代價。
立即的,於少庭的手機便接到一個個通知取消合作的電話。
很快林錦權也知道了這些事,匆匆找到於少庭。
「現在怎麼辦?看來他要徹底弄垮我們了。」
此時於少庭也辦法全無,現在上無貨源,下無銷售渠道,公司根本無法運轉下去,不出兩天消息便會傳開,所有的債權人都將找上門,銀行更會停止放貸。
無盡的壓力讓他感覺有些不堪重負。
面對心力交瘁的他,林錦權彷彿看到二十幾年前的蘇力志,在面對自己的瘋狂打壓時,也是如此無助絕望吧?
呵呵,真是報應啊。
林錦權的眼神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銳利,走到窗前,目光投向遠山,淡淡道:「少庭,你帶上小小離開這裡吧,我在瑞士銀行還有一筆錢,你們重新開始。」
於少庭立即反對:「不行!外公我們不能拋下你。」
要他如何將這樣一個爛攤子丟給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自己帶著錢和女人離開,去過逍遙的日子。
他是個男人,做任何事都必須有承擔後果的擔當。
「你別固執了!一但傲通宣佈破產,你就要面臨殊多官司,我一把老骨頭無所謂,讓我來承擔這一切,你還年輕,留得青山不怕沒柴燒。」林錦權語重心長地勸著。
「外公……」於少庭正要脫口的話被忽然開啟的門打斷了。
「我不結婚了。」
是柳婉兒,他們的對話她全聽到了,沒想到蘇力恆的行動這麼快,更沒想到結果會這樣糟糕,為了外公和少庭哥,她如他所願不結婚就是了。
柳婉兒那句『我不結婚了』彷彿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於少庭的心。
「為什麼?」隱忍痛楚,聲音有絲顫抖。
自己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她要悔婚?!
「小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林錦權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一向乖巧的外孫女。
「外公,少庭哥,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想阻止這場婚禮。」事到如今柳婉兒覺得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蘇力恆的目的,她不想他們任何人為自己犧牲,「只要取消婚禮傲通就不會有事。」
「不行。」於少庭立即否定了她的決定,「婚禮絕不能取消。」
他可以一無所有,唯獨不能沒有她。
「少庭哥,婚禮我們可以推後一段時間,幾個月或幾年,等一切風平浪靜後再舉行的。」柳婉兒努力勸他。
「他要打壓我們隨時都可以,幾個月或幾年後同樣可以。」於少庭不認為拖是個辦法,除非他們永遠不結婚,他不要這樣。
「好了,你們別吵了。」林錦權打斷兩人,「少庭說的沒錯,蘇力恆始終盯著我們,取消婚禮不是辦法,一切照常。」
「外公……」柳婉兒到嘴邊的話再次被打斷。
「我已經決定了,婚禮照常舉行,舉行完婚禮後,你們馬上離開。」
林錦權的話讓於少庭和柳婉兒愣住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會為你們準備好私人飛機,像五年前一樣,你們離開這裡重新開始。」現在他知道了蘇力恆的最終目標是小小,所以只有小小離開一切才會平息,而傲通就當他償還給蘇家二十二年前的債吧。
「外公……」於少庭和柳婉兒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林錦權舉起的手打住了。
「什麼也別說了,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看著一下憔悴了許多的林錦權,於少庭和柳婉兒只能緘口,默默離開。
蘇家。
聽完電話裡的報告,蘇力恆危險地咪起了眼睛,又跟他玩這招,他們以為還能像五年前那樣逃脫他的手心嗎?
他不會再容忍他們了,是他們逼他使用暴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