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炙國的攻擊,詭異而與眾不同。
他們擅長失傳的幻力,常做的不是起兵,而是不時的製造恐怖襲擊。
他們殺害天籟城北暮士兵不是最多的,卻是最頻繁的!這樣的危害往往不能立刻就找到方法根除!
天籟城一甘人等不得不速速折返,譴調援軍。
從援軍趕到之際,面對再度發起的數次進攻,雖每次都被北暮軍打退了,但是冰心舒月的心卻越來越沉。
因為不管月無痕打了多少次勝仗,火炙國的進攻兵力不僅不會減少,還保持著一定的遞增形式!
這樣的戰事,勝利得讓人心虛,讓人不塌實。
不知是不是在滅南桑帝國時給了她最殘忍的記憶,還是因為這虛無的勝利,冰心舒月漸漸感覺疲勞,感覺自己無法用力踩在月落之殤這片土地上。
清冷的夜,令整個月落之殤變得陰森恐怖。
寒風之中,有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朝冰心舒月慢慢走來,她並沒有回頭,只是輕輕開口:「……澤宇。」
這是經過那晚她與月無痕的事情之後,她與蕭澤宇新的相處模式。無論她在哪裡,他都會伴隨左右,不曾離開過。
高大如山的雪白身影,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他們的影子在清冷的夜裡重疊起來,蕭澤宇的影子泯滅覆蓋了她的影子。
她知道,有些事情,終究要不一樣了。
一雙堅實的手臂從後方伸過來,冷不防的將她緊緊抱住,打斷了冰心舒月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疑問。她略微詫異地問道:「澤宇,怎麼了?」
從這次火炙國開始進攻北暮國土,她已隱隱感覺到了他的不同。
好在,無痕並不知道他與火炙國有關。
他救她多次,她九條命都不夠還。
面對冰心舒月的輕問,蕭澤宇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緊緊的抱住她,且越抱越用力,緊到冰心舒月都可以略微感受到他的顫抖。
顫抖?冰心舒月擔憂地皺起眉頭,蕭澤宇的懷抱在一起騎馬時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馬背上時他總是用他暖如驕陽的胸膛和披風保護著她。而如今,這微微顫抖的胸口,卻似乎想要從她的背來吸取溫暖。
「怎麼了澤宇,你……想你娘了嗎?」
蕭澤宇只是不答,仍舊固執地緊抱著她,輕輕拉下了她披風上的帽子,仔細凝視著她的臉。
他現在就想看看她,看看她真實的模樣。也只有看著她,才能感覺她還在自己身邊。
他不會離開她!無論什麼因素都不能將之帶離他身邊!除非……到他死亡那刻!
「咯登!」
不協調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裡響起。
月無痕捏緊拳頭,看著寒風裡緊緊相擁的兩人,心裡的惡劣情緒完全佔滿胸膛!
他就那樣看著蕭澤宇毫無阻礙地掀開了冰心舒月的帽子,她過長的墨發在朦朧的夜色下流瀉,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華!
該死的……這些權利,她都給了那個白得不像話的傢伙嗎?!月無痕像被刀子捅入心臟一般,痛得他心火直冒,最後甩袖離去!
*
一刻鐘後!或者更準確點說是一分鐘之後!
有士兵跑來傳話:「軍師,吾王讓你過去見他,有事商議。」
早在聽到遙遠的腳步聲時,蕭澤宇已從難得的失控情緒中回過神來,他將冰心舒月擋在了身後,然後輕輕拉起了她的披風玄帽,遮蓋住她的容顏。
在這一點上,他與月無痕出奇的相似,都不希望外人看見冰心舒月的容顏。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即使當初她落崖毀容沒有恢復,他也希望她的容顏只有自己看到!更何況……如今是如此傾國傾城!
看著堅毅如石的蕭澤宇呵護冰心舒月的模樣,來傳話的士兵除了滿是不解之外,也隱隱為他們的北暮王感到委屈!難怪剛才王的臉色那麼差了!陰鬱得像要吃人一樣!
切,這什麼事也不幹的白相師怎麼整天就只知道守著他們的神算軍師?!這不明擺著和他們的王在搶人嗎?
士兵是敢怒不敢言,眼看著他傳話之後,蕭澤宇欲護送冰心舒月一同前去見月無痕,這下他慌了,狠心扯了一個小謊:「那個……軍師啊,吾王是讓您一人前去……」
天神保佑,但願他沒有幫自家主子的倒忙,但願他們的軍師是國色天香,千萬莫要是醜八怪才好!
士兵在心底默念完畢,立刻對著冰心舒月做了一個「請」的單獨手勢。
蕭澤宇為此心中一震,心中更加沉鬱起來,他不發一語的轉身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冰心舒月無可奈何的隨士兵前往月無痕的議事廳。
現在戰事又空前緊張,且與火炙國澤宇的故鄉扯上了關係,她不得不更加傾注更多心力來關注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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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議事廳,竟只坐著月無痕一個人。
他銳利陰鬱的視線令冰心舒月略微頓了頓腳步,停了一會兒,才方又抬腳往裡走。
自那荒誕的一夜之後,她更加不敢揭開面紗見他了,每次見面,幸虧有面紗遮掩,否則,定能見她臉紅如霞。
「王……」她喚他。
月無痕不語,緊緊盯著她遺漏在外的一縷秀髮,他薄如刀削的堅毅之唇抿得更緊。
她能在那個白得不像話的蕭澤宇面前,毫無顧忌的放下披風玄帽,坦誠相待,為什麼卻在面對他的時候頭總是微微低著?!
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在怕他,而是因為某種因素在躲他!
「王,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她再度耐心地問。
看著她的披風,月無痕是越來越不舒服。看著披風之下那縷柔軟的髮絲,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他告戒過自己,要給她時間,要讓她有朝一日自己願意在他面前將披風取下來,可是……今天晚上所見到的一幕,已快將他的耐心磨盡了!
「王?」冰心舒月再喚。
這一次見月無痕依舊不語,冰心舒月行了辭別禮。蕭澤宇今晚很不尋常,她必須再去看看。至於也不尋常的月無痕這邊,她只好等改日再旁敲側擊一下,看他究竟為何事而惱。多半是為戰事吧,那她會更用心為他處理好一切。她,希望他開心!
臨行前她說:「王,既然你無事與我商議,那我先行告退。」
冰心舒月才轉身,一直靜默坐著的月無痕已來到她身前,那驚人的速度,令她又本能的退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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