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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春花正準備將韋小寶抗在背上,離開小樹林,一個藍影忽然從頭頂掠過。
她運功防備,待看清來人時,謹慎的神情稍稍鬆懈一點。
「是你?」韋春花瞪著他,一手摟著韋小寶,一手緊緊握著細長的寶劍,眼中殺氣不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小寶的母親吧?」海大富笑容可掬,語氣非常尊敬,「昨天晚上在英烈夫人廟,真是冒犯了。」
「果然是高人!」韋春花淡淡一笑。
「如果我還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二十年前風靡江湖的易容怪手千面玉人,對嗎?」海大富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她走近。
「呵呵,如今的江湖還真是英雄倍出。你年紀輕輕,不僅武功超凡,智謀過人,見識還不少。」
韋春花毫不掩飾對他的賞識,看著他正向自己走近,忽然揮劍冷喝道:「不要過來!」
海大富頓住腳步,輕輕笑道:「呵呵,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我與小寶是好友,可以斗膽稱您一聲韋姨嗎?」
「可以!」韋春花笑道。
「韋姨,我知道您護女心切,不想讓小寶參與那混亂的大事之中。所以想要帶她離開,是嗎?」
「沒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韋姨,從您的言行舉止來看,我覺得小寶的性情完全繼承了你,你應該是這個世上最瞭解她,體諒她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你想勸我隨她去,那是不可能的。」
「不,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海大富輕輕一笑,「雖然我與小寶之間利益的關係更多,但是,說心裡話,我是很希望她能夠安然離去,過著平靜的生活。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夠帶她走。」
「是嗎?」韋春花懷疑的望著他,「你會有這麼好心?」
「呵呵。我只是想提醒您,將她綁得緊一點,帶得遠一點,越遠越好,最好是將她的腿打斷,讓她走不了。這輩子,你最好是能夠長命二百歲,死在她後頭,能一直守著她,不讓她逃跑……」
「你……」聽到這話,韋春花十分惱怒,惡狠狠的瞪著他。
「對不起,韋姨,我的話有些刻薄了。可是,您仔細想想,難道我說得不對?」海大富斂去笑容,表情變得認真而又嚴肅……
「你我都很瞭解小寶的為人,她是不是那種可以妥協的人?即便您是她母親,但您真的能夠管得住她,讓她安心跟你退隱江湖嗎?
以她的牛脾氣,一定會時時刻刻想辦法逃離你的管束,回到京城,去完成她還沒有做完的事。就算要到二十年後,她才能想到辦法逃走,她還是一樣不會放棄。
她詭計多端,滿腦子的鬼點子,您必須時時刻刻跟她鬥智鬥勇,無時無刻不在提防她逃跑,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設想一下,到最終,如果她贏了,僥倖逃脫你的魔掌,回到京城,事過境遷,一切都面目全非,她該救的人已死,心中念想的人已忘了她,那個時候,她會怎麼樣?她會不會覺得這一生都活在遺憾之中?
再者,如果你贏了,困住了她一生。那麼她會怎麼樣?鬱鬱寡歡,淒苦悲憐,一輩子都活在一口未完成的遺憾之中。到死,都不能解脫,她會不會想,她這一生都被你給毀了?」
聽到這番話,韋春花啞口無言,神情變得凝重,垂眸,陷入深思。
「韋姨,其實我也知道這混亂的局面,不是她能夠解決的。她現在陷入兩難的界面,非常危險。而我,因為她,也陷入兩難。如果她真的離開,起碼我可以不用擔心她的安危,而做著違背本意的事情。
可是,人活著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搏一個無悔?為了心中那份情,那份義,有時候,就算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只能義無反顧!」
海大富說完這些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不僅是為了韋小寶,更是為了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其實,其實……」韋春花神色有些悲傷,睫毛輕顫,有淚水模糊了視線,輕輕吸一口氣,「其實這些道理我都明白,都懂,可是,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的苦衷。」
海大富眉頭微微一皺,走過去,沉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韋姨所說的苦衷,難道是……鰲拜?」
韋春花心頭一驚,詫異的望著他。
「鰲拜與您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是那麼簡單,難道你們……」
海大富的話沒有說完,就感應到有一股強烈的殺氣從周圍襲來,韋春花也感應到了,兩人眉頭一皺,提神防備。
果然,很快便有一隊人馬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海大哥,救我。」金子痛苦的求救聲傳來。
海大富循聲一望,對方有十八個人,個個都蒙著面,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色的厚手套,已經抓了曾柔,雙兒,還有金子。
三人身上罩著一種銀灰色的網,網上滿是細小的尖刺,弄得她們身上血肉模糊。
雙兒和曾柔憤怒的瞪著黑衣人,而金子卻淚流滿面,淒涼的叫道:「好痛啊,好痛,求求你們,放開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還是小孩子,唔唔……」
「你們是什麼人?」海大富眉頭一凝,掃了一眼黑衣人,發現他們的眼神都很平靜,卻透露著危險的光芒。
「不關你的事。我們要的只是那兩個人,你若是識相,就帶著這三個人走。」
一個黑衣人說完,將雙兒她們推到海大富面前。
「你們是鰲拜的人?」海大富低喝。
「少囉嗦,把那兩個女人交出來,放你一條生路。」
黑衣人顯然也知道海大富身手不凡,要是打起來,不一定有完全勝算的把握,所以用恐嚇的手段。
不過海大富知道對方也不是善善之輩,一看那個網,就知道是一種殺傷力很強的東西,還有,他們的衣袖裡肯定還藏了很多厲害的暗器。
「什麼情況?」這時,韋小寶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愣了半天,待看清楚這情況之後,大叫道,「他奶奶的,怎麼又要打起來了?你們是什麼人?」
「這問題我剛才已經問過了,你真沒新意。」海大富瞪了她一眼,低聲對韋春花說,「韋姨,保護小寶!」
說完便揮掌向黑衣人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