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半夜起來,沒見到韋小寶的人影,還以為她因為找不到韋春花,心情低落,出去喝悶酒了。
她披著衣服,在客棧找了一大圈,後來發現房間窗戶紙破了一個洞,才明白出了事,立即叫醒曾柔和海大富他們。
海大富領著一行人連夜搜查韋小寶的下落……
……
另一邊,韋小寶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竹林裡,身上蓋了一件黑色的披風,不遠處,有一個紅衣女子在吹笛子,彷彿在用悠揚的笛聲訴說她的心事……
看得出來,這紅衣女子正是昨晚的那個神出鬼沒的女鬼。但此時已經是光天化日,她可不怕她會對自己怎麼樣。
「你是誰?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韋小寶對著那紅衣女子喊到。
「小兔崽子,連你老娘都認不出來了?」女人背對著她,嘻笑著說。
韋小寶大驚,真的是老娘的聲音。
「老娘,真的是你?」
她一邊喊著,一邊飛快的跑過去,繞到女人前面,卻目瞪口呆,這個女人,面容嬌美,端莊秀麗,雙眼靈氣逼人,雖然談不上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卻也是美麗動人,優雅脫俗!
更重要的是,她的面容,與自己非常相似,如果不是年齡上的差距,別人看到一定以為她們是雙胞胎。
韋小寶呆呆的望著她,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嘻嘻!傻丫頭。」女人站起身,嘻笑的撓了撓她的頭髮,「認不出來了吧?」
「你,你到底是誰?」
韋小寶額頭直冒冷汗,這可真是太詭異了,看到她,就像看到二十年後的自己一樣。而且,她的舉手投足都跟自己那麼像,就連那無拘無束灑脫隨性的笑也是一樣。
女人無奈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張面皮,往臉上一貼,便變成了素妝的韋春花……
「我的蒼天呀!」韋小寶嚇得直叫,連退三步,「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不相信我是你娘是吧?」女人瞪著她,「你右邊屁股上有一顆蠶豆大的黑痣,左胸下面有三顆小紅痣,腰上……」
「行了行了。我相信了,相信了!」韋小寶舉手投降,仰首長歎,「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我這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到現在還沒平靜下來。」
「臭丫頭,出去闖蕩江湖幾個月,嘴越來越貧了。」韋春花拉著她坐下,愛憐的替她整理了頭髮上的枯葉。
「老娘,原來你這麼漂亮?為什麼之前要戴著面具做人啊?」對於韋春花的所作所為,韋小寶非常不理解。
「嘿嘿,誇你老娘漂亮,也就是誇你自己漂亮,誰不知道我們母女倆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呀。」韋春花拍了拍她的臉,「你是不是已經恢復女兒身了?現在都沒化男人妝了,雖然還穿著男裝,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假冒的。」
「是啊,已經有一些人知道我是女兒身了。別轉移話題,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韋春花歎了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秘密……
「二十年前,你娘我是江湖上的千面玉仙,易容術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後面在江湖上發生了一些恩怨,為了不讓仇人追殺,所以我才易容成後來的樣子,改頭換面,躲在麗春院。」
「原來是這樣。可是,你為了躲避仇人,在麗春院做……」韋小寶說不下去,如果要用女人的貞潔來換,這代價也太大了。
「我在麗春院,一直是賣藝不賣身。年輕的時候,我彈得一手好曲子。現在年紀大了,沒人聽我的曲子,我只好打打雜,周旋一下。從來沒有賣過身。更何況,當初我懷著你,如果不找個安身的地方,整天過著逃亡的日子,那你怎麼辦?所以……」
「所以你為了我,寧願放下尊嚴,過著卑微的生活?」韋小寶有些心酸,「娘,那你的仇人到底是誰?難道是……鰲拜?」
聽到這個名字,韋春花渾身一震,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也變得凝亂,卻一語不發。
「我就知道鰲拜沒那麼簡單,說什麼找一個失蹤多年的故人,說娘你知道他故人的消息,叫我回來接你去京城,原來是另有圖謀,是想趁機殺你,這個王八蛋,太卑鄙陰險了……」
「小寶。」韋春花突然大喝一聲,打斷韋小寶的話。
韋小寶莫名其妙的望著她。
韋春花的語氣馬上軟下來,笑著說:「你,你這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跟鰲拜扯到一起?還有,跟你在一起的那幾個朋友,個個都來頭不小,特別是那個男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化骨綿掌海大富?」
「是啊。」韋小寶將自己上京城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都詳細告訴韋春花,包括和皇上之間的感情,還有陳近南之間的情誼。
當然,除了被皇上和陳近南強吻那些事之外。
韋春花聽著這些過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情緒也跟著故事的發展而變化,一會兒憤憤不平,一會兒欣悅,一會兒悲傷……
最後,聽到她和鰲拜之間的事情時,韋春花的表情變得凝重,一語不發,陷入沉思……
「娘,你和鰲拜到底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他要廢盡這麼多的心機去找你?」韋小寶觀察著韋春花的臉色,不解的問。
韋春花目光閃爍,苦澀的一笑,說:「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你不用管這麼多。對了,收拾一下,趕緊跟娘走。」
「去哪裡?」韋小寶有些詫異。
「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靜平淡的生活。」韋春花撕掉臉上的紅紗,扯掉身上的紅裙,竟又露出一身素白的麻裙,更顯得清新可人。
不愧是千面玉人!
韋小寶怔了怔,又說:「可是娘,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我得回去。」
「不行,那些恩怨不是你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你參與其中,只會自身難保。」韋春花很絕決。
「可是我答應過南哥和天地會的兄弟們,一定要回去救他們。」韋小寶急了。
韋春花眉頭一皺,伸手一彈,一縷粉紅的香煙飄來,韋小寶聞到一縷清香味,馬上就失去了知覺。
韋春花抱著她,喃喃道:「小寶,別怪娘狠心,娘不能讓你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