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媽媽帶你們跑步!」在河堤邊,雅宣佈。
「不許快跑,也不許跑慢,跟著我的節奏,跑到那兒!」雅指著河堤轉彎處。
「太容易了!」小語叫,「五百米也不到。」
「我反對,怎麼能跟著媽媽的節奏跑。我腿最短,應該跟著我的節奏跑才對!」小言反對了,忽閃著眼睛思考著。
「為什麼?為什麼要跟著腿短的跑,賽場上不都跟著跑得快的跑嗎?」雅故意問。
小言還在思考,知道哪兒不對,一時不明確。
「小語,你說呢?」雅問。
「別說,我能回答!」小言不樂意了。
「那好,你們都偷偷說給我聽。」雅撩了撩頭髮,露出兩邊的耳朵。
小語馬上趴到雅的右耳朵上小聲說:「這不是比賽,要照顧弱者!」雅滿意地點點頭。
小言有點兒著急,但並不急著說,耷拉眼皮好一會兒,突然睜開,得意地說:「媽媽不公平,跟著媽媽的節奏,還不許慢跑,對我不公平。我腿短,哪兒有媽媽跑得快,姐姐,你也沒有媽媽跑得快,是不是?」
他突然忘了悄悄說,為了說服雅,拉起了同盟。
「說得好!機靈鬼!」雅捏他的小鼻子,「我是故意考你們的。看你們是不是人云亦云的小傻瓜,看你們的小木瓜愛不愛思考!」
規則制定者換人了。小言說他跑前邊,小語排中間,媽媽排最後,都跟著他的節奏,三個人晃動的身影成了傍晚夜色裡亮麗的風景線。
夕陽西下,落日的光彩在河面上揮揮灑灑,柔和迷離,時不時隱現的人影都成了灰黑色。偶爾的人聲也沉靜,在大地準備入睡的這一刻,人的叫囂孤單而寂寞。
順著太陽的腳步走,人只有這一種選擇。妄想強力改變一些不能改變的人和事,徒勞而已,負擔而已,倒不如瀟瀟灑灑地走,走出自我的腳印。
心定了,過往如浮沉。心安了,萬事如糞土。天大地大大不過一顆心,任世事變化物是人非,我心依然,淡定從容。
心裡的痛沒有傷口,只要想就不會烙下傷疤。
小文的百日宴馬上要到了,雅終於撥通了思璐的電話。
「思璐,你還好吧!」雅擔心地問,「不聯繫想擔心死人嗎?家裡忙,語語言言更需要你,快回來吧!」
「放心,準時回去!」思璐不見怎麼傷心,只是愧疚,「雅,要不是我,你和軍也許和好了。我是沒希望了,也死心了。只想為你爭,不把軍從死丫頭那裡拉給你,我不甘心!」
「傻子!別自作聰明。我拜託你了嗎?我說過要他了嗎?你爭回了我也不要,你幹嘛自作主張幹傻事。他給你面子也罷,不給你面子,大庭廣眾前丟人的是你。如果軍鐵定了心,你這樣做只會助敵人的氣焰,滅自家的威風。你何苦充當別人愛情的調節劑,調味劑,還是什麼來著。沒聽說被干擾的愛情會更有滋味嗎?」雅連珠炮地責怪,思璐一時接不上話,有些氣結。
好一會兒,思璐有些結巴地說:「你,你不是說氣話吧!」
「什麼氣話!你不在才有人欺負我呢!快回來吧,不然,語語言言要破產,我也要跳樓!」雅說的似真非假。
思璐又沒聲氣了,雅喊:「思璐,思璐,在聽嗎?」
「當然在聽!」思璐有些哽咽,「即使爸爸活著,我滿世界浮萍一樣瘋跑,也沒人這麼惦記我,也沒人這麼懇切地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