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葵生得知方清塵要上戰場時,久久都沒能緩過神。
直覺上,她很不下希望他離開,雖然明明知道他是為夏國子民而戰。
可是,她沒有任何立場阻止他離開。她不是風純,因為愛人的離開而難過,她不是皇上和爹爹,因為得力臣子的離開而不捨。
她只是他的朋友,一個或許連他都未必承認的朋友……
戰場上風雲變幻,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就是挫骨揚灰,就算是沙場經驗豐富的方清塵,也未必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她所忌憚的戰場也許恰恰是方清塵期待已久的機會,一個可以揚名立萬的機會。只要戰爭勝利凱旋而歸,那麼的他前途將會是一條康莊大道。
她可以擔心他,可以祝福他,唯獨不能做的,就是阻止他前進的腳步……
頭一次,她拿起針線,連著熬了三個晚上為方清塵趕製出一件戰袍。每一針,每一線,都包含了她深厚情誼和濃濃心血。
她把他當知音,她希望他可以穿著她做的衣裳,馳騁沙場,奮勇殺敵,來完成自己期許已久的理想。
去找方清塵的時候已是酉時,暮色四合。
這是她第一次到將軍府,府裡的環境雖沒有相府那麼奢華,卻別有一番意境,沒有華麗的雕樑畫棟和迂迴曲折的長廊,取而代之的是華茂春松的清新和曲徑通幽的優雅,叫人一看就知道府邸的主人是個品味清雅之人。
僕人說方清塵正在後院,穆葵生拒絕下人的引路,自己往後院尋了過去。
看到他的時候,就是那樣一副絕美的情景,年輕公子躺在古槐樹下閉目養神,一旁的泉水已經結凍成冰,零星有梅花瓣飄落到上面。
穆葵生走過去,輕聲開口:「清塵?」
方清塵瞇眼望去,看到是她,坐起身半闔著眼,這慵懶的動作看起來優雅至極。「是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