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月色如練。
高大的子歡樹下,青衫磊落的男子和淡雅俏麗的女子把酒言歡,直到深夜。
一彎冷月靜靜懸在大漠上空,將清冷的輝光灑落大地,夜風凌厲地勁吹著、入夜的大漠上寒冷徹骨。
隨從將領和掌櫃都已經睡著了,酒肆裡昏黃的油燈影影綽綽,是著茫茫大漠中唯一一點亮,一切都顯得靜謐而安詳。
靜寂的夜,有風聲逐漸逼近,方清塵知道那是狂風來襲的前兆,他看看身旁倚樹熟睡的安然女子,無奈的搖搖頭,這樣的酒她也能喝醉,酒量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輕輕抱起她走進酒肆後的院內,把她放在自己的臥榻上,昏黃的燈光下,他凝視著她的睡顏。
酒精的作用下,雪白的臉頰一片酡紅,呼吸深深淺淺,如同一個不設防備的孩童,這樣的天真與純潔讓他想起了另一個女子,那個一直盤桓在他腦海心房揮之不去拔之不盡的女子——風純。
兩個月前,定州傳來京師消息,太傅風虛中之女風純與建王容靖成親,他苦苦愛慕了五年的女子,如今卻嫁作他人婦。他怒,他亦恨,皇上命他戍守邊關,遲遲不肯召他回京,他都能忍受,因為他心裡相信皇上是聖明的,種種做法或許只是對他的一種考驗,畢竟當時的他只有十七歲,是個太過年輕的年紀,需要更多磨練。
可是風純嫁給四皇子,他怎麼都不能原諒。五年前,啟國入侵夏國,他領兵離京之前,皇上親口答應,若他功成而返,就為他作主,迎娶風太傅之女風純。
只因為他這一句承諾,他匹馬崢嶸,縱兵山河,兩年之內五次擊退啟國大軍,就在他揮師還京的前一天,他接到一紙聖狀,因退敵有功,封他為護國大將軍,駐守定州,未得准許,不得擅自離守。
就這樣,頂著護國大將的虛名,被困在定州,一守就是三年……
風純成親那日,他酩酊大醉,並暗暗立下毒誓,終有一日東山再起,他定要傾覆朝野,奪回心愛之人。穆葵生,你會不會是我實現誓言的那枚棋子?
方清塵默默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逐漸冰冷,穆葵生,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世家女子,或許我還可以把你算作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可是你是穆宗天的女兒,我便不能再以一顆誠心待你,因為我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相互錯落開來……
穆葵生醒來時,隨從們都已整裝待發,她草草梳洗一番,即要離開。
四下顧望,沒有看到那個青色的身影,她有些失望,拉住送出門的掌櫃問道:「昨天那位方公子呢?」
「一早見他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兒。」
「是嗎……」她喃喃地說。
「小姐,上轎吧,我們該出發了。」陳硯走到她身邊,提醒道。
穆葵生感到微微失落,步上轎,一隊啟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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