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走,要說是李白逃婚,並不全是。對李白平心而論,他對張月娥是情有獨鍾,只是對她父親難以面對。他也明白,他們必竟是父女,以後不得不面對,但眼前卻不想面對。此刻出走,似有不忍。他也固執,既已出走,那有回轉的!
從粉竹樓出來之後,他在原地徘徊了好一陣:回匡山還是出遊他處?想到遲早有一天要走出這巴山的阻隔去中原的,便萌發了重踏當年諸葛亮六伐中原的艱險之路,於是轉向了奔向梓潼去劍閣的山路。他一路走,一路探尋諸葛亮當年進軍中原時留下的古跡和傳說 。雖然見到了不少的高山峽谷,但見到的路道並不艱險。當晚住宿在七曲山大廟,李白與廟裡的和尚交談,言語之中流露出梓潼這個地方並不像傳說中的山高路險。
廟裡主持長老擰著佛珠道 :「非也,古時的梓潼真的山高路險,比登天還難。之所以能有今天這樣的坦途,全靠五個蜀國大力士不畏艱險、劈山開路的功德。」說著就給李白講了一個流傳民間很古老的傳說。
春秋戰國時代,秦國想滅亡蜀國稱霸天下,派人去蜀國打探,得知蜀國有五個大力士鎮守邊關,很難進兵,但蜀王好色,江山並不穩固。秦王便投其所好,要送五個美女去,但要蜀國派這五個大力士去迎親。蜀王不顧江山社稷,只圖一人享樂,便把鎮守邊關的五個大力士撤下來去迎接美女。這五個大力士深知秦王有陰謀,就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選擇一條近道早點趕回國。他們歷經千辛萬苦,走了不少的險峻之路。走到梓潼時,忽見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山阻隔,幾百里地沒人煙不說,山高得鳥都飛不過,眼看無路可走,五個大力士心急如焚。恰在這時,他們發現一條象青龍似的大莽蛇吞雲吐霧地鑽進大山下的洞穴中,一條大尾巴露在洞外左搖右甩,力氣大得能推波助浪。這情景雖是令人膽戰心驚,卻引起一個大力士突發異想:這莽蛇鑽進洞只會往前走,何不借它力氣,再加上我們的力氣鑽出一個大山洞通到山的那邊去?於是,他向另外四個大力士招呼一聲,便死死地抓住大莽蛇往外拉。這一拉,就激怒了大莽蛇,它不僅不後退,還拚命地甩尾巴,使起勁地在洞裡亂跳亂拱,洞是越拱越大,它的尾巴已把這位大力士摔打得筋疲力盡。五個美女看到這個大力士再不閃開的話,就有被莽蛇尾巴摔死的可能,於是就在喊:「快閃開呀!」面對這危險,另外四個大力士大吼一聲,也都一齊撲上去抓住了大莽蛇的尾巴。五個大力士之力可以移山倒海,他們大叫一聲齊心用力拖拉。這時,大莽蛇的掙扎之力也是一下子使到了極限,內外之力一撞,突然之間地動山搖。五個美女看到這悲壯的一幕受到感染,也跟著吶喊助威。五個大力士奮力一挺身,高山便「轟隆」一聲崩塌。五個大力士身軀倒下的一剎那,高山裂為了五座山嶺。五個大力士,五個美女與大莽蛇雖然都被壓死、砸死,但這座高山從此再也不見,代替它的便是肥沃的平原和淺丘陵,梓潼的地界這才有了與外界連通的道路。
聽了這悲壯感人的傳說故事,李白和在場的其它人一樣陷入了無聲的沉默,全被五個大力士英勇無畏的獻身精神所感動。他聯想到蠶叢和魚鳧建立蜀國,由於崇山峻嶺阻隔,人獸難行,只有鳥兒才能飛越,蜀國與世隔絕已有幾萬年。當年五壯士用生命為代價,開闢出梓潼的大道與外界相通。心裡不由得好感歎: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英雄哦,了不起!
第二天一早,李白從七曲山出發向前行,他突然發現所經過的路兩旁松柏樹高大挺拔,而且還是有秩序地排列,連續很長很長,望不到盡頭。這種奇特的景觀令他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他仔細察看,見每棵樹的樹齡都有兩三百年,粗壯得幾個人才能圍住。樹桿老得起崩甲,一些枝桿、枝條乾枯。只有滋生的枝桿、枝條上樹冠蔥綠,似有返老還童的意味。這種連綿不斷的松柏樹行成的風景奇觀,李白還是第一次見著,因而就有一種特別的好奇心,他就向路旁人打聽。
恰在這時,路旁有一位書生正與幾個行人在閒聊,不待他人回答,見那書生把李白上下打量一眼說:「這位兄台,也是讀書人吧?你問的這事我也正在向人請教呢。我把所知的說給你聽吧,這是當年蜀國大將張飛擔任諸葛軍師取西川的先鋒官時,見一路的山路崎嶇,擔心後面的大軍走錯了路道,他就下令在所經過的路道兩旁插上松柏樹苗作記號。這些樹苗長大之後,便行成了現在這樣的風景。後人為了紀念,就給這路道兩旁的美麗景色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翠雲廊。我初略問了一下,這翠雲廊至少上千里。」他見李白聽得點頭,便又說:「這位兄台,如有興趣,我們沿著這翠雲廊走下去直達劍門關!」
這書生看似陰沈不大言語,但與李白混熟之後,卻是一路有說有笑,顯得風趣活潑,時不時的還背誦李白詩。李白沒表露自己的身份,有時還給助興,搭上一、兩句讚美的話,更是使他歡喜不盡。
見這書生很熟悉自己的詩文,而且評頭品足說得頭頭是道,李白覺得這書生是過分崇拜自己,就笑著說:「你把李白詩背得如此爛熟,真的令李白好感動啊!」
書生做起高傲樣子把手一擺:「兄台快莫誇獎,我吟的詩還有不熟悉的?」
李白聽了一愣:「這詩是你吟的?」
「對呵,我李白寫的詩嗎?」
看他自信樣子,像是要拍胸口。不由得令李白很是驚訝地打量他,沒想到這小子竟敢招搖撞騙冒充我!本想給他當面揭穿,但又考慮他不是出於惡意,也許他的虛榮心作怪。就很大度地半開玩笑說:「你是李白呀!」 見他沒回答,就又說:「你是李白的話,真李白豈不假冒了!」
書生盯著李白先是一愣怔,而後打量李白幾眼又搖頭:「你是李白呀?頭上又沒刻字,我看不像!」說著他在李白肩頭一拍:「你曉得不,李白是鬥酒詩百篇,憑酒量就能認出李白的,你這李白的冒牌貨,敢跟我喝兩罈酒?」
沒走多遠,路旁就有一家酒店,書生招呼李白進酒店。李白不想白吃他,就去櫃檯交銀子,書生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說:「說好的我請客,你快去入座。」說著便給店主五兩銀子說:「兩罈酒、幾個下酒的好菜。」
李白卻笑嘻嘻地望著他:「兩罈酒太少,再加四罈酒,要是銀子不夠,我給付!」
書生把李白一推:「你快去坐。」扭頭對店家說:「那就六罈酒,上等好酒呵!」摸出一錠銀子往櫃檯一放。
見這書生是如此的厚道仗義,李白覺得此人有脾氣,不僅不責怪,似乎頗有幾分好感。當六罈酒擺上桌,菜也端上來時,書生向李白一笑:「兄台請!」便把酒杯往李白面前一放,意欲抱起酒罈往杯裡斟酒。
李白卻把酒杯一推,把一罈酒遞給書生,他自己另外抱起一罈酒,邊開封邊說:「喝酒開懷暢飲,小酒杯不過癮。」接著把一罈酒像喝水似的沒幾下就喝光。
書生望著李白喝酒是如此的大度、豪爽,這才半信半疑地問:「你,真是李白?」
李白沒顧得回答,只向他笑了笑,又抱起了第二罈酒。
書生愣了愣,抱起一罈酒也就跟著喝,雖是喝得舒暢,卻沒李白喝得那樣有氣勢。喝完之後,他把嘴一抹說:「兄台果真不同凡響,好酒量!」
李白把一罈酒往書生面前一推:「該你喝第二壇了。」
書生遲疑一下,顯然是不想認輸,他抱起酒罈就在硬著頭皮喝。喝到中途他停頓一下說:「我們喝酒是要比的,但還要吟詩的,李白鬥酒詩百篇,你行麼?」
李白搖搖頭,便抱起了第三罈酒開喝。書生盯李白喝酒,眼睛就在發花,他語詞不清地就在吟詩:「翠雲廊……。」一句沒吟出,話語就在打結巴。
把第三罈酒喝完,李白站起身,望著酒店外路兩旁高大挺拔的松柏樹,略一沉思,吟首:「千秋翠雲廊,古今戎馬強。滄桑武候兵,出師馳疆場。今朝探古道,站隊列兩旁。此去劍門關,三罈美酒狂。」
李白吟完之後回頭一望,書生已是醉倒地上了。
這書生姓李,名叫李北成,是閬中縣李元外的大公子。他自幼讀書用功,長於詩、書、畫,是閬中縣最年輕的文人雅士。他喜好交朋結友,時常邀約同窗吟誦李白詩,對李白是非常的崇拜。甚至崇拜到這種程度:一是象李白一樣的穿著打扮,有時還把自己裝伴成一個道士,隨身挎著一把寶劍;二是象李白一樣對月飲酒,也是時常的醉酒吟詩;三是把李北成後面的成字去掉,對外宣稱:「我就是李北。」當他得知李白家住昌隆縣青蓮天寶山時,他就先後幾次來昌隆縣青蓮鄉尋訪李白,可惜一直無緣相見。這次利用這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他又一次地前往青蓮尋訪李白。誰知到青蓮一打聽,才知李白在匡山讀書習劍。當他趕到匡山時,得知李白去了江油縣城。當他趕到江油縣城時,得知李白又出走……。
這次雖然沒有尋訪到李白,卻聽到了李白行俠仗義不少的英雄事跡,更是令他對李白崇敬和佩服。於是,他立下了一個心願:我做人也要像李白一樣,不僅要濟世救貧,更要為人正直。於是,他就逢人便說:「我就是李北。」的確,他也沒有辱沒李白的美名,而且一路行善積德,為人做好事。人們也是拿他當李白一樣的尊敬。偶爾有人認出他是假冒李白,也受到過一些人的白眼。但他沒後悔,認為李白就在千千萬萬的人群中,恨我這個假冒貨也是很自然的。同時,他還有另一個目的,我就是要用我冒充的「李白」引出真正的李白現身。到時我要與他建立深厚的友誼,成為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那曉得事與願違,眼看又是無緣見到李白,他就經七曲山往回走了。誰知遇到一個讀書樣兒的年輕人,竟是這樣的令他驚奇:他竟然也是自稱李白!
見他終於說了實話,覺得很可笑的,他就笑著問他:「你眼中的李白應該是什麼樣子?」
這話像是問住李北成,他思索好一陣說:「雖沒見著李白,但從他的詩文以及他行俠仗義的事跡中,我已經看見了他的形象。」他瞅李白一眼說:「首先,李白是一個詩人,他文思敏捷,是一個才華橫溢、很有學問氣質的人,應該是斯斯文文的人。其次,他是一個武功了得的劍仙俠客,一定是一個身材高大挺威武的人。」
李白忍不住哈哈大笑:「聽你這麼一說,李白該是一個雙面孔的人了?按你所說,即使李白站在你面前,你還當是假冒的呢!我給你說,李白就是李白,是一個平平常常的人,不要去隨意想像。」
「你見過李白呀?」李北成望著李白,見李白不理睬他,他就挖苦說:「你真要是李白,我就給你磕頭,可你不是李白嘛。」
「你……」李白本想冒火的,但又忍住說:「這樣吧,不說李白了,懶得跟你瞎說,我得快點趕路,恕不奉陪。」說著就快步往前行。
見李白要甩下他,他就忙著幾步追上去賠禮說:「兄台不要計較,我有得罪你的地方,這裡給你道歉賠禮,我喜歡與你一路走。」
「去,去,你就少說話,令我好煩喲!」李白瞪他一眼說:「我正構思一首《蜀道難》的詩,很想去體驗一下當年諸葛亮六伐中原時,走這蜀道究竟有多難?」
「《蜀道難》?」李北成像是突然想起來,他幾步追上去對李白說:「我這次去江油,聽到有人在傳說李白寫的《蜀道難》,你能吟出來,讓我欣賞欣賞?」
「欣賞啥喲!」李白搖頭說:「一首還沒寫完全的詩!」
「你給吟出來聽一聽嘛,我雖不才,但特別喜歡李白詩。對了,你只要吟出來,我便可以辨別你是不是李白……」
李白把衣袖一甩,大步又在前行,根本不想理睬他了。
李北成小跑幾步追了上去說:「你說要去體驗蜀道的艱險,這事我熟悉呀,我給你帶路,領你去劍門關,再去通往關中咽喉的棧道,還去街亭……」
李白仍是不理他,而是像平常一樣,邊走邊在推敲《蜀道難》的詩句。
李北成也就默不著聲地聽,聽完之後一品味,頓覺驚奇不已,他上前把李白一拉,跪地就拜:「我認出來,你就是李白啊,怪我有眼不識泰山。」
「跪我幹啥?」李白把手一揮,「我說過的,我就是我,很平常的人。」說著又大步向前。
「不,你李白是非同凡響的人,憑你還沒定稿的《蜀道難》,大氣磅礡、豪邁,想像奇特,落筆絕妙,堪稱千古之絕唱。」他站起身追上李白說:「兄台如此高的才學,咋不進京參加金榜科考?依你的文才,至少當一個二品以上的高官。你不曉得啊,前幾年我去京城參加五年一次的金榜科考。好多學子聽說我是巴蜀來的,他們就在打聽我,今科考試李白來否?你看,你人沒去,大名早就傳到了。的確,你的詩文傳天下,連唐明皇也曉得趙蕤術數、李白文章。」說到此,他見李白有所心動,便進一步勸說道:「你如果去京城科考,肯定金榜題名,唐明皇自然會御封高官重用你!」見李白還是不感興趣,他又勸說道:「自古流傳四大好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古人說: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怕啥,出去闖一趟!」
李白有些心動,似乎看到了一絲閃亮,但想到父親生前說的話,「白兒呀,我曉得你一心求取功名,但我告訴你,千萬別去長安趕考啊,武皇的手下是要害我李家人的。」此時,李白心裡有點猶豫,父親的話語一再地響在耳邊,像警鐘似的直響。不過,李白又反思,如今大唐天下早已回歸李姓,或許如今去長安,正是時機。他望李北成一眼,就想聽他還說什麼話。
看到李白沒有明確回答 ,以為他在猶豫什麼,就又說:「你不去科考呀?是怕考不上丟人現眼?你如果這樣想,我就替你挽惜了。」李北成歎了一口氣說:「你不去趕考也是對的,要是你去了,看到那些烏煙瘴氣的醜惡,豈不氣炸了你的肚皮。咳,眼不見,心不煩喲!」
這個時候的李白,正想急於走上仕途,自然很是關心通向仕途的每條路。聽到李北成哀聲歎氣,就很想知道原因。他就問:「你別歎氣,說出來聽一聽。」
李北成擺手又歎氣:「我給你說了,你敢給天下學子打抱不平嗎?我看算了,朝中的奸臣我們惹不起!再說了,你李白只敢在這些小地方行俠仗義,去京城還敢仗義執言嗎?算了吧,我不說!」
「你說出來我聽,天王老子我也不怕。」李白把眼一瞪:「如今大唐天下開元盛世,唐明皇又是如此的聖明,要是誰個違反大唐的王法,我就為學子們出頭。如有必要,我明年就去趕考,就要摸天王老子的屁股。」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就說給你聽……」
李北成就把京城的所見所聞一說,氣得李白把手一揚,「楊國忠這奸臣如此的禍國殃民,坑害學子,我不得容忍他,就要為學子嗚不平。這樣吧,我們明年都去趕考。要是這奸臣還敢貪髒枉法,我就告御狀去!」
經過劍門關走棧道直達秦嶺太白山,李白真實地領略了蜀道之險,一再地感歎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回轉來的路上,李白把沒定稿的《蜀道難》多次推敲修改後,在回到劍門關時,終於完成了《蜀道難》一詩的寫作。
看到李白完成了一篇驚世之作,李北成高興地一邊走一邊背誦:
蜀道難
噫吁戲!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嵋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兵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若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見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回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完成了《蜀道難》一詩的創作,李白感覺到舒心滿意,他不由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心裡不知不覺地想到了下一步要走的路。
李北成把《蜀道難》背誦完畢,看到李白在深思,他就很神秘地對他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京城有一個大詩人名叫賀知章,你讀過他的詩吧?他是有權有勢的人喲,在朝中是太子賓客,還是唐明皇身邊的秘書監,你如果去京城趕考,就先去拜訪他,憑你這首《蜀道難》,定會刮目相看的。」
聽李北成這一說,使李白心裡一陣驚喜,就問李北成:「明年何時去京城趕考?」
李北成看到自己終於說動了李白,他就笑著說:「我算了日程的,如果翻越秦嶺大山去長安,路雖近,正如你詩中所說的,比登天還難。要得路平順,只好經渝州出三峽繞一圈去京城,時間至少要一個月。如此算,最好提前兩月動身走。這幾個月我們可以多讀一些書,到時金榜提名的把握就大一些。」
往回走的路上,李北成雖是有說有笑地不停口,但李白卻是很少答話,他一直在考慮下一步該做什麼事。他明白,現在是該為自己的仕途好好地活動和奔波。臨到三岔路口要與李北成分別時,李白這才感覺到與李北成這幾天的友誼非常珍貴,他拉住他的手,真有點春風知別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