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仇妃:臥底新娘 高位篇 第五十五章 出新人物了
    圍獵的日子一過,軍隊便收整返京,有楚翊風的吩咐,除少數知情人外,遇刺消息沒有絲毫外洩。景妃與惠妃隨行五日,卻連皇上一面都沒見到,各是氣紅了眼,對上官凝又羨又恨。

    上官凝倒是無所謂,靜靜的宅著,她以為楚翊風現在該關注的無論如何也該是眼前這位舊愛加新歡,而她只需做好隱形人便可。

    看見衛靈兒時,她便覺得面熟,後來才想起來,這清麗女子正是當初懸掛在楚翊風臥室裡那張畫像上的人。

    馬車緩慢平穩的前進,寬闊如房間的車廂裡,卻有幾分沉悶。

    這是午後的安逸時光。

    楚翊風趴在鋪了幾層暖和棉絮的軟臥上,陽光透過車壁裝的琉璃板照進來,不刺眼卻溫暖。他身上的箭傷隱隱作痛,喝了藥本該小憩一會兒的,可是他總覺的心裡堵了什麼,一合上眼便忍不住又睜開來。

    上官凝也是漸漸困乏,守在火爐邊更加的懶散,困意襲上來,便迷迷糊糊小雞吃米般點頭。

    「凝兒……」有人輕聲呼喚她。

    一個激靈,她猛的抬起頭來,倉皇的打量四周。

    剛才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楊靖站在她面前,微笑著呼喚她,她瞬間清醒,然後失落的發現——這的確只是個夢。

    面上的表情被楚翊風盡收眼底,他淡淡的問:「你做夢了?」

    上官凝微微的不自在,輕點了下頭。

    「夢見了楊靖?」楚翊風挑眉,象徵性的瞇起了邪魅的眸。

    她錯愕看他,然後肯定的重重點頭。

    看她挑釁一般直視自己,楚翊風便氣不打一處來,怒意裡更夾雜著些委屈:他為她擋箭,放心的把後背給她,得來的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平復了下心情,低聲的問:「難道你不想知道,朕和衛靈兒的事情?」

    上官凝淡淡一笑:「我沒興趣。」

    「你!」他惱恨的咬牙,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楊靖已經死了!」

    上官凝柔和的一笑,緩緩道:「那又怎樣?」

    是啊,楊靖死了,那又怎樣?她心裡永遠有這個人,便已足矣,難道楊靖死了,她就不可以再愛他,甚至愛上別人?

    楚翊風以為,一個人死了,別人就可以替代嗎?

    她這麼恬靜的笑著面對他,反而是楚翊風語塞了,二人歸復平靜。

    他們誰都沒再提被追殺的那個夜晚,彷彿互相依偎著取暖,所有仇恨糾結掩埋在暖裘下的那個夜晚根本沒有存在過。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之間,憑空多了點微妙的感覺。

    回到京城,楚翊風夜夜留宿在鳳巢宮,不過上官凝清楚,他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饒是如此,仍然羨煞了一干妃子們,後宮紛紛議論,金妃有孕,接下受寵的又是皇后娘娘了。

    為了不引人起疑,他連換藥都不召御醫,而由上官凝親自來。

    清洗了沾血的帕子,上官凝嘴唇微微勾起,半個月來她親眼看著楚翊風背上的傷一點點癒合,到現在結痂。她的心裡總有種輕微的滿足感——這些日子全是她在處理。

    換下來的紗布被丟到一旁,待楚翊風穿上衣,她才喚來春雨,讓她悄悄處理掉。

    丫頭們都很懂得看主子臉色,春雨知道是皇上或皇后其中一個受了傷,但具體怎麼一回事她並不清楚,也不敢不要命的去問,只管緊緊閉好自己嘴巴,為皇后辦事。

    上官凝擦乾手,側目看見楚翊風又坐起身批折子,忍不住悄悄歎口氣。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一定不會相信他曾受了那麼重的傷至今還未痊癒。

    他的表情就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每天早朝,用餐,擬詔書,與大臣們協議,還要委派無影暗中搜查整個京城,尋找楚平雲的所在。就連回到了鳳巢宮,他也沒有絲毫疲態,生龍活虎的批閱奏章。

    她和他雖在同一屋簷下,但除了處理傷口時,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正如現在——

    臨近傍晚,楚翊風批折子,而她靜靜的看雜書。二人沒有任何交集。

    「金妃娘娘駕到!——」門外有小太監唱個喏,拖長了聲音高聲叫道。

    伴著小太監的聲音,金銀趾高氣揚衝進來,瞧見楚翊風先是一怔,才象徵性的欠欠身子:「皇上萬福。」

    怒火沖上心頭,她默默咬牙,撇了撇嘴。

    就知道皇上在這裡!她面上浮出一絲不滿,自己懷了龍種,皇上都不來看一眼,天天廝混在鳳巢宮,現在她都懷疑自己到底懷了誰的孩子?!

    滿腹委屈,她酸溜溜的開口:「原來皇上也在。」

    楚翊風淡淡點頭,補充一句:「朕每天都在。」

    金銀神色更為糾結,沉默了半晌,一跺腳:「臣妾告退!」

    上官凝放下手裡的書,淡淡道:「我送你。」也不管金銀是否同意,逕直走上前,率先帶路。

    金銀又怔了怔,跟在她身後。

    眼巴巴瞅著前方上官凝淡然的背影,她越想越氣,終於頓住腳步,咬牙低聲叫道:「上官凝!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上官凝回過身,一臉平靜:「天要黑了,怕你摔跤,所以送你。」

    「嘁!」金銀嗤道,「本宮武藝高絕,會摔跤麼?你也太小瞧我了!」

    上官凝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金銀又湊上來,眨眨眼睛,略帶幾分不忿道:「這些天宮裡有點詭異,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皇上他怎麼又天天來你的鳳巢宮了?」

    上官凝抿一抿唇,認真道:「金銀,我是為你好,這些事情,你最好什麼都別知道。」

    吃個閉門羹,金銀瞪她一眼,聲調平平:「臣妾告退,皇后請留步!」

    金銀慪氣的模樣倒也不失可愛,上官凝目送她離開,隨身宮女一溜小跑緊跟著,忍不住翹起唇角。

    當初她剛認識金銀,後者還是個張揚跋扈的女子,愛美,愛炫耀,在宮裡呆的日子久了,竟連她的性子也被漸漸磨平,妖艷的容顏也似乎失了幾分色彩。

    好想離開皇宮啊!她默默的想,轉身回臥房。

    用了晚膳,楚翊風招來最貼身的小太監,吩咐出去:「去備好普通衣服和令牌,朕要微服出宮。」

    末了他又扭頭對上官凝道:「你也一起去。」

    ————

    河陽城某條寂靜的小街道,一輛與周圍環境完全不符的馬車停在一家門前,馬車旁,站立著一名黑衣男子,面容飄逸絕塵似仙人。

    木門吱呀一聲從內向外打開,露出一張笑盈盈的臉。

    「雲姑娘。」無影淡淡點頭。

    門板被完全推開,這女子完全展露在眾人面前,她一襲白衣,衣服料子似乎是最為名貴的雪蠶絲,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臉蛋白白淨淨,瓜子型,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看起來可愛又出塵。

    彷彿全天下放在這女子面前,她也只會是溫和恬靜的笑,笑的風輕雲淡,笑的甜美無暇。

    「宅子裡住了人,只能送你這兒了。」無影淡淡的解釋。

    雲姑娘讓開身子,偏了偏頭,笑道:「抬進來吧。」

    無影示意,馬車上立刻下來二人,然後從車廂裡抬出一人,進了這家小院。

    雲姑娘側目看一眼昏迷的人,笑瞇瞇道:「最近他的臉色不錯嘛!」

    「可是一直沒有醒……」

    「慢慢來。」她拍拍無影的肩,「也許他潛意識裡,對這個世界有所懼怕,開始自我保護,所以始終不願意醒來。」

    無影眸中異光一閃:「懼怕?」

    「比如……」雲姑娘眼珠一轉,猜測道,「想一死了之了……又或者失去愛情,不願意面對現實的……」

    無影微一怔忪,情不自禁喃喃低語:「不願意面對現實……」

    雲姑娘甜甜一笑:「交給我,你就放心啦,就算他不想活,也要先問問我答不答應!」

    無影心中莫名鬆一口氣,甚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孤雲獨去閒,竟夕照江南……有雲夕姑娘你絕世神醫的盛名在,在下絕對放心。」

    雲夕。

    穿白衣,愛笑,一向獨來獨往,行走江湖順便行醫為生。她的醫術出神入化,被喻為白雲神醫,最近不知怎麼溜躂到了京城,甚至認識了無影。

    再然後,她便留在了這裡,幫無影照看某個昏迷不醒的人。

    那兩人已經從院裡出來,對雲夕恭敬的行個禮,又上了馬車。

    無影道:「在下不多待了,一切麻煩雲姑娘了。」

    雲夕微笑著點頭,送他們離開後,關上院門,靈活的手指彈了彈白衣上剛不小心蹭上的灰,轉身回房。

    昏迷的人靜靜躺在床上,安詳的神情似乎要沉睡到地老天荒。

    雲夕坐到一旁,以手托腮,怔怔看了許久,突然伸出手摸上對方的臉,笑瞇瞇的自言自語:「睡著的樣子,好可愛呀!」

    話剛出口,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猛的一驚,急忙湊近了瞧,對方卻又再沒任何其他動作。

    真是的!她撇撇嘴,暗想,即使是昏迷,病人有時候也會做些動作,但完全是無意識的。他只是動了動睫毛,以前連說胡話的都有,這次自己怎麼就突然這麼激動了?!

    雲夕有些納悶,但不願多想,天色已黑,她起身吹了蠟燭,回自己房間睡覺。

    *

    註:文中所有詩詞都是從古詩詞中改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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