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後大典如期舉行。
上官凝一身金黃色鳳袍,袍上火鳳精緻的繡工,栩栩如生,翱翔九天,她頭上綰了回心髻,戴著皇后專屬的鳳釵,白玉無暇的臉龐,紅唇一點,眼珠漆黑剔透,美艷驚人。
萬人矚目,高位在前,她面無表情更顯威儀。一路乘鳳輦到金臠殿,她緩步上前,接受楚翊風的冊封。
當眾宣旨,隨後楚翊風將鳳印交到上官凝手中,二人再一同祭祀祖先,皇后就算是真正冊封了。
紅衣儀仗,鑼鼓樂隊,群臣在側,看著皇帝攜皇后上台祭祖,想法各異。他們各自眼神交流,在肚中誹謗:上官家唯一一個不受牽連的,就是這位皇后,甚至還執掌了後宮,可見其心思之狡詐,手段之精明。
繁冗的祭祀過後,皇后回鳳巢宮,皇上則宴請群臣。
其實這相當於另一個洞房花燭夜。
小桃被安置在外間,她點名要的幾個丫頭也都還沒有送來,芙蓉暖帳,靜若無人,上官凝靜靜坐著。
她修長美麗的指間,輕輕摩挲著一朵珠花,珠花樣式極為普通。
昏迷的時候,耳邊有時會響起輕柔低語,讓她幾乎以為是楊靖回來了……
然而面對現實,她不得不接受那人已經離開的事實。
門外傳來宮女請安的聲音,上官凝抬眸,見那抹明晃的金黃色躍入自己視野,認真的收起了手中的珠花。
楚翊風的腳步很輕,俊美的面上有些微醉意,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更是蠱惑。
他唇角掛著適意的笑,伸手捏過上官凝小巧的下巴,微微挑眉:「朕的一國之後,到底是何來歷?」
上官凝也跟著挑眉,面容又添幾分艷麗:「你的一國之後,只不過是一縷遊魂而已。」
楚翊風瞇起眸子,酒氣吐到她的臉上:「你說什麼?」
上官凝突然起了興致,淡淡笑道:「我叫上官凝,如假包換,可我不是丞相家的上官凝,而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只是這個世界的上官凝死了,被我佔據了她的身體。」
她心存些惡搞,很希望看見楚翊風受到驚嚇,可惜楚翊風只是怔了怔神,隨即鬆開她,坐下來。
他的酒意漸漸消退,眼神也愈加清明起來,此時,天也暗了。
上官凝突然想起,她是他的皇后了……
而楚翊風坐了片刻,似乎也在消化她剛才那番話的意味,待完全想通了,突的站起身。
上官凝嚇一跳,警惕的盯著他,脫口而出:「你不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
「我已經是死過的人了……」她訥訥出口,看著楚翊風走到她面前。
小心的伸臂攬著她,楚翊風低聲道:「你既然已經死過一次,想必以後不會再死了,不論你是哪個世界的人,都是朕的皇后。」
字字珠璣,卻被棄之如敝屣,上官凝冷冷一笑:「你錯了,我已經死過一次,所以不在乎再死一次!」
她垂下頭,語氣中多了幾分失落:「現在……我只為那些關心我的人而活……」
「不!」面前的人霸道的扳過她的肩,一字一字宣告道,「從今天起,你只為朕而活!」
強硬的宣告了他的所有權,楚翊風俯下身來,低頭吻上她。
上官凝渾身一震,揚手一巴掌,「啪」打在楚翊風臉上。
她還不想過早的激怒他,可是……對方的薄唇吻過來,她便不可抑制的起了反感,控制不住自己,揮手打過去。
完全的條件反射,這一巴掌打的結實響亮,楚翊風也被打的愣在了當場。
「我……」她張口想說些什麼,話剛出口,心臟卻猛的收緊,劇痛迅速蔓延開,剎那間便佈滿全身!
楚翊風緩緩抬手,撫過被她打的臉頰,突然嗤笑一聲,問道:「這是你第幾次打朕了?」
對方沒有反應,楚翊風再次鉗住她的手腕:「那麼這次給你的懲罰就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上官凝的手抖的厲害,冷汗大顆大顆滲出來,連表情都僵硬了!
是蠱毒!本是一天發作三次的蠱毒沉寂了多日,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楚翊風大驚,瞬間慌亂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去,疾聲道:「快去叫金銀!」
宮女也被他嚇的臉色煞白,吃吃應了幾聲,才磕磕絆拌跑出去。她也不知道金銀是誰,但瞧皇上這心急火燎的,便立刻衝出去先找總管,再找那位金銀。
金銀趕到時,便看到楚翊風懷抱著上官凝,將她輕放在床上,滿臉的焦急。
「皇上……」嗲嗲的開口,她攀到楚翊風身上,吐氣如蘭,「和她一比,想起我的好啦?」
楚翊風沒好氣拉她下來,蹙眉道:「凝兒蠱毒發作了,怎麼辦?」
金銀撇撇嘴,很是不滿:「發作了就發作唄,等她發作完了不就沒事啦?」側目見楚翊風要發火,她忙又轉了副神情,笑嘻嘻道,「逗你的!我這就給她緩解疼痛。」
金銀又拿她常用的銀針刺入上官凝幾個穴位,果然後者臉色緩和了許多。
忙完這些,金銀又向楚翊風邀功:「我可是第二次救你的心上人啦,你不賞我點什麼?」
楚翊風一顆心漸漸收回腹內,瞥一眼金銀,隨口道:「你要什麼朕都准了。」
金銀嫵媚笑道:「金口玉言,說出話可不能反悔!」她俏皮的眨眨眼睛,心滿意足的繼續道,「我要做你的妃子!」
楚翊風一怔,金銀跟在他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平日裡不拘小節,見誰都是親親熱熱的,雖然也說過什麼要嫁給他之類的話,但他從未當過真。
更何況,在大仇得報之前,除了意外的上官凝,再沒別的女人闖進他的心裡,他也是自我控制不近女色。金銀跟著他雖久,卻也只被他當作一個下屬而已。
他沉吟片刻,點頭應允:「朕答應你。」
反正他要有後宮佳麗三千,多一個也不算多。
金銀得寸進尺:「明天就封。」
楚翊風聞言,側目瞥了上官凝一眼——她側著身面朝牆壁,人是清醒的,但聽到二人對話沒有任何表示。
突然便有怒氣湧上來,楚翊風轉移視線,幾乎是賭氣道:「好!明日朕就封你為金妃!」
金銀心滿意足的走了,又剩了他們兩個,楚翊風不知心中什麼滋味,冷冷道:「明日朕還要冊封金妃,國事繁忙,皇后沒事就早些休息吧!」
上官凝那套來歷的說辭,匪夷所思又句句在理,由不得他不信。若是丞相家的上官凝,他倒能清楚自己今後該怎麼做,可是面前這個來自於另一個世界,便叫他茫然了。
她喜歡什麼她愛吃什麼她以前住什麼她的親人是誰……他全不知道。
重重的傷了她,偏偏又對她一無所知,楚翊風發現他們的距離實在太遠,讓他無從下手。
走了幾步,心中一動,他回過身來,似是很隨意的開口:「埋伏楊靖的那晚,你不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他要來麼?」
上官凝心中一震,騰的坐起來,楚翊風已經轉身離開。
他走的輕巧,卻留下了這樣一句話,當即引起了上官凝的驚疑,連蠱毒的痛楚也被她忽略過去。
有人出賣楊靖!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燒的她頭暈目眩。她一直以為害死楊靖的就是楚翊風和無影二人,難道還有第三人麼?!
能出賣楊靖,那一定是他信任的人,楊靖信任的人——青嵐?
這個名字突然跳出來,上官凝隨即想起,當初她跟隨楚翊風去聽雨樓時,也曾見過青嵐!
那個粗魯豪爽的大美女……上官凝闔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皇上又要立妃了,僅在封後的第二天,這個消息瞬間傳遍滿朝,人人都在竊竊私語,懷疑新皇后不得寵,才惹得皇上這麼快就立妃。
冊立嬪妃就是皇帝自家後宮的事了,簡易的儀式過後,金妃給皇后請安,一切就算完畢。
楚翊風根本不想去金妃所在的金羽園,但禁不住太監總管的絮叨,王福寶是他一早就安置在宮裡的人,楚翊風即位後,他也升職為太監總管。
「金妃娘娘一個人千里迢迢從異域來到我國,皇上您第一天封她為妃,總不好冷落了不是?再說……」
被囉嗦的煩了,楚翊風一甩袖子:「去金羽園!」
新修葺的金羽園,滿園臘梅,空氣裡也滿是清新的香味。金銀一身正裝,恭候皇上駕道。
「臣妾等了多時了。」金銀姿態妖嬈,面上淺吟低笑。
她款款走近,立刻便有股異香湧入楚翊風鼻端,激的他心神一蕩。
「皇上……」金銀溫聲軟語,暗暗一揮手,眾人識趣退下。
楚翊風突然覺得金銀比往日嫵媚了數倍。
金銀柔若無骨,全身重量全倚在楚翊風身上,一隻手悄然探入他的衣襟。
冰涼的手指一觸到他的胸膛,立刻引起一陣顫慄,觸摸過地方似乎都火燎起來,而同時也有一股無名火從腹中升起……
他終於覺察出不對勁,自己雖不是完全杜絕女色,可今天的反應也太快了。
「你用了藥!」他咬牙捏住金銀不安分的手。
金銀吃吃笑道:「服侍皇上不就是臣妾的本分麼……」
她的體香悠悠傳來,另一隻手緩緩解開自己的衣杉,露出未著寸縷的雪白胴/體,楚翊風只感腹中更為燥熱,似有什麼東西要從心裡炸開。
金銀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身子又湊近了幾分,嫣紅的唇幾乎要碰到楚翊風的,偏偏又讓他看的見吃不著,極盡誘惑之力:「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楚翊風忍耐片刻,心中那團火愈燒愈旺……
終一咬牙,他狠狠抱起金銀的身子,肆虐的吻上去。
金銀低吟一聲,積極回應他的動作,二人轉戰著,從院中磨到了屋內,又從屋裡爬到了床上……
洞房花燭夜,新人喜迎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