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禍水罪妃 第五卷 錯燒乾屍
    照著原路,杜雪兒帶著小小回到了王府後門,遠遠看到何伯正站在門口等候她們的歸來。

    入門,小小被眼前開放正美的梨花吸引。拉著主子指指點點地欣賞著,全然未發覺主子的心不在焉。

    關上門,何伯憂心忡忡地站回了門邊,低著頭提心吊膽地等候著王妃差遣,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杜雪兒拚命地回憶著,忽然靈光一閃,終於想起在何時見過何伯。隨即,憂傷再次覆蓋上臉,回憶的門再次被打開。

    轉身,她走到何伯身邊,眼眶中充滿了淚水,看著何伯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撲通!

    何伯兩腿一軟跪了下來,不停地磕起了響頭。

    「何伯你怎麼了?為何?」

    想來慈祥的何伯對於小小來說也很是熟悉,以前也曾受過他的不少照顧。看到何伯不停地磕頭,又看到主子眼中的淚水,她頓時覺得事情變得不簡單起來。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小人……小人不是故意欺騙王爺的,王妃饒命啊!」

    何伯苦苦地祈求著,腦門磕在地上發出怦怦聲,不曾發覺額頭已經磕破皮,鮮血流在了地面上。

    杜雪兒想起青兒可憐的命運,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她記得他,他是奉命焚燒青兒屍體的人,當時聽說她就暈了過去,後來王爺怕她傷心就不曾提起。

    不過,她並不怪他,他也只是混口飯吃,更何況是風靈下的命令,他一個小小的守衛豈敢不從?

    「何伯起來吧!這事不是你的錯,這都是風靈犯下的罪,她也為她所做的一切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杜雪兒抽噎著,上前將地上的何伯扶起。抬頭,發覺何伯的額頭鮮血淋淋,急忙拿出身上的絲巾遞了過去。他驚惶的眼神告訴她,他被她嚇壞了。

    何伯哪敢接過絲巾,看著杜雪兒溫柔的目光,心中的內疚感變得更加強烈。捂著額頭連連搖晃著腦袋道:「不!王妃,小人有罪啊!」

    「你不過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杜雪兒不解地看著何伯,小臉眉頭皺了起來。他只是奉命焚燒青兒的屍體,哪來的罪?

    何伯東張西望地看了看,確定院子裡並沒其他人,這才小聲地在杜雪兒身邊說道:「小人……小人並未完成靈兒姑娘的命令,焚燒的屍體不是青丫頭的。」

    「你說什麼?」

    杜雪兒一聽,神經緊繃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看身邊的小小,不知該喜該憂?

    「王……王妃……」

    杜雪兒驚訝聲嚇得何伯又開始哆嗦起來,看著她臉上緊張的表情,他開始後悔不該將事實說出來。

    「何伯你說沒有焚燒青兒姐姐的屍體,那青兒姐姐的屍體去了哪裡?」

    小小一聽也好奇起來,焦急的她不停地搖晃起何伯的手臂,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整件事情的過程。

    「這……這……」

    何伯支支吾吾地,想說又不敢說。心裡還是害怕杜雪兒會怪罪,看著小小嚥了嚥口水,半天都沒接住下面的話。

    「什麼這啊……那啊的,放心好了,風靈都已經死了,沒有人再會怪罪你辦事不利的。主子只是想快些知道青兒姐姐的下落,不會對你動刑的。」小小說著,輕輕地撞了撞主子的手臂。

    杜雪兒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把何伯都嚇傻了。轉身,她做了個深呼吸調整好情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過身,她臉上擠出一絲溫柔的笑,按住心中的衝動道:「小小說得對,雪兒只是想知道青兒的下落,怎會怪罪?要知道那丫頭一直伴隨在雪兒身邊,當初雪兒還為風靈下令將她屍體焚燒而傷心不止,現在得知那並非青兒的屍體,心裡高興來不及,雪兒這裡帶青兒謝過何伯了。」

    話畢,她欠了欠身,恭恭敬敬地給何伯行了個大禮。

    「使不得!使不得啊!小人只是個奴才,哪有讓主子行禮的。」看到杜雪兒的誠意,何伯臉上表現出深深地自責,『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往地上怦怦地磕起了頭。

    「你還真是想把我們急死不成?」

    小小可沒見過何伯這麼囉嗦過,耐性頓時比主子更差。

    只見她野蠻地撈起袖子,用力一把將人拽起身,非常嚴肅地看著何伯大聲說道:「你只要把知道的說出來,小小保證主子一定不會懲罰你。」

    「是是是!」

    何伯連連點頭,看著杜雪兒細細地述說起那天發生的一切:「那晚上本來不是小人值夜,恰巧二麻子鬧肚子小人才頂了上去。說來也是倒霉,一個晚上輸得血本無歸。等那幫賭錢的人散了,小人躺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差不多半夜的時候,被其他守衛嘈雜的說話聲驚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他們拖著一個丫頭的屍體扔在小人面前,小人一下完全清醒過來。他們說靈兒姑娘吩咐要將這丫頭的屍體立即焚燒,吩咐完就離開了。」

    停頓了一下,緊張的何伯看看杜雪兒又繼續說道:「他們走後,小人將屍體翻了個身,才知道那是青兒丫頭。當時看著他的屍體,小人心裡覺得很是難過。青兒是跟王妃一起過來的,為人老實憨厚,這是王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年級輕輕的居然落到這下場,當時小人都心酸掉了淚。」

    邊說著,何伯眼中縈繞著淚水,用袖子擦了擦,繼續往下說道:「沒辦法,小人也只是個低等下人,只能奉命行事。小人忙著去給青兒找草蓆,想著放在草蓆上,也算有個包裹之物。哪知,就在小人拿著草蓆回來的時候,發覺原本躺在地上的青兒不見了。」

    杜雪兒聽得心驚膽顫,淚眼紛飛,焦急地看著何伯,疑惑地問道:「那時就不見了?」

    「嗯!」

    何伯點了點頭,回憶著當時的心情繼續說道:「當時小人嚇壞了,心想人都死了,難不成遇上髒東西不成?那晚風又大,聽到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小人汗毛都豎了起來。可是……小人更害怕靈兒姑娘怪罪,因為屍體焚燒的氣味很重,如果聞不到那股味道,小人擔心有人會去靈兒姑娘那裡告狀。於是……小人提心吊膽地在後面院子尋找了一番,最後還是一無所獲。正當小人感覺到恐懼時,轉會到原地居然看到一具乾枯的屍體躺在青兒原來的位置上。」

    「乾屍?」

    「乾屍?」

    主僕異口同聲地說道。

    杜雪兒馬上想到了傾城火舞,只有它們出現的地方才會有乾屍出現。那就是說這兩個小東西一直藏在王府,可它們為何不出來?難道青兒的血被它們吸乾了不成?

    不可能!

    她不相信傾城火舞會這麼做!

    「對!乾屍,記得有一次靈兒姑娘的院子裡有一大片。當初小人也去收拾了,所以知道乾屍的樣子,那具乾屍跟靈兒姑娘裡的一樣。乾枯無色,好像還已經放了一些時日。」何伯詳細地述說著,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那乾屍到底從何而來?具他所知,自從傾城火舞失蹤以後,王府裡可再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越想他越覺得蹊蹺,到現在他都在暗地裡尋找王府裡是否還有未發現的。

    「難道青兒姐姐變成了乾屍?」小小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恐懼的表情,身體全身發毛起來。

    她雖然沒見到過乾屍,不過光是屍體都能讓她見到噩夢好幾天。想著想著,她害怕地挽住了主子的手臂,目光恐懼地看看主子。

    「不!小人當時也以為會是青兒,仔細檢查才發現那是具男屍。」何伯皺著眉頭非常堅定地說道。

    「後來你就將計就計,將那句乾屍焚燒交了風靈的差。」杜雪兒順著何伯的話推測道。

    「王妃說得沒錯,小人就這麼給風靈叫了差。後來,又被王爺命人押了過去,當時心裡很害怕,就沒敢把事實說出來,王妃千萬不要處罰小人,小人這把老骨頭可再也經不起大刑伺候了。」

    說著,何伯又想跪下身子磕頭,被反應過來的杜雪兒拉住了。

    「雪兒謝謝何伯今日的坦言,此事千萬不要再讓他人知道。等王爺回府之後,雪兒再稟告王爺此事。」杜雪兒現在不僅想知道青兒的屍體去了何處,更想確認傾城火舞是不是真的還在王府?

    「是是是!小人一定不說,一定不說。就連今日王妃出現在此,小人也不會向他人胡說。」何伯連連點頭,提在嗓子口的心才緩緩地放了下來。

    「何伯,雪兒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杜雪兒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王妃請說,小人照辦就是。」何伯拱了拱手,一副赴湯蹈火的表情,心裡感激王妃的不怪罪。

    「如果何伯再發現王府有乾屍出現,第一時間告知雪兒,雪兒感激不盡。」雪兒禮貌地欠了欠身,乞求地看著何伯。

    「王妃放心,小人一定第一時間告知。」

    何伯生平第一次受到主子這般的感謝,第一次感受到王府裡也並非所有人都眼睛長在腦門上。

    「那雪兒先回去了,天氣冷了,何伯您年紀也不小了,注意點身體才是。小小,一會兒偷偷地拿些銀兩過來,千萬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免得給何伯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杜雪兒小聲地吩咐著,心裡記掛著青兒和傾城火舞,轉身快步地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主子就這樣,特別體貼下人。何伯你先忙,一會兒小小就將賞銀送過來。」小小高興地說著,三步做兩步地跟緊了主子的步伐,很快主僕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的門口。

    何伯望著兩人的背影,始終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長長地歎了口氣,老實地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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