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器問獵狐:
「我估計,錢控天的人馬上就要追蹤而至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在村子周圍採取一些保護措施?」
獵狐搖了搖頭:
「不用,剛才我已經問過這位老大爺了,他說,這座小村莊當年就是方家的先祖親自設計的,它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是本身就有奇門遁甲在裡面,一般人進不來的。」
「可是錢控天也不能算是一般人啊。他跟方家斗了這麼多年,對於方家的功法應該也有一些瞭解。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明珠說道。
「放心吧,」獵狐回答,「剛才老人已經說了,先祖已經告訴了他該怎樣做,等他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講清楚,他們這裡的人就會跟我們一起去龍脈,幫助我們。」
看來那位神秘的『先祖』已經安排佈置好了一切,眾人也就不再提出什麼異議了,跟著老者進了村子。
他們來到了村子中央的一處房子,這座房子看起來跟大漠中普通的民居沒有任何區別,屋裡的佈置也不特殊。
老人引著他們穿堂入室,進入了一間乾淨至極的房間,這間房子沒有窗戶,所以的光亮都來自於鑲嵌在牆上的一盞油燈,而屋子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唯有正面的牆上掛著一副已經很陳舊的畫,畫上是一位老人的肖像,明珠一眼就認出,這位老人,正是在夢中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各位坐吧。」老人說著話,就率先坐到了地上。
大家這才看出,原來整間屋子的地上都鋪著厚厚的地毯,看來就是專門人坐的。
大家也就都席地而坐,在幽暗中,望著老者,等著他開口。
老人開始陳述了,他的漢話說的非常好,剛才他和獵狐對話用的,應該就是一種專門的語言。
只聽老人說道:
「各位應該對方家的事情已經知道了不少,我們這一族人,跟守護神一樣,當年也是受過方家的大恩,所以承諾方家,一直駐守在這裡,把守著通往龍脈的咽喉要道。而在需要的時候,先祖會在夢中給我們指導。所以我每天都會來這間屋子,冥神靜思,等待著主人。但是很多時候,主人並不會出現。
當初主人給我們的指示就是,不讓我們主動出擊,只管把守在這裡。這個小村莊是通往龍脈的必經之路。而主人在這裡用了功法,任何人經過這裡之後,都會走上其他的路,所以,從來沒有人走上過通往龍脈的路。想要去那裡,除非由我親自帶領。對了,我是這裡的族長,族長是世襲的,在這個村莊中有無上的權威。每當老族長卸任、新族長繼任的時候,我們都會稟明先祖,從此後,就由新族長來接受先祖的命令。」
焰暗自點頭,在現代,他經常會聽說某個古老的地址或者建築,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千百年來都沒有在地圖上出現過,一旦被考古學家發現,就會引起無限的猜測。究竟是什麼原因,在這麼長時間裡,從來都沒有人到達過那裡。看來,也許就和龍脈一樣,也是在古代被設置了某種功法,古代,的確是存在著很多,神奇的、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老人繼續說道:
「方家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也不和方家人的任何人發生任何聯繫。」
獵狐忽然插了一句:
「的確是,連我們都不知道,要不是剛才,您以密語和我相認,我都不敢相信這些事情。也難怪這麼多年錢控天始終無法得到龍脈的秘密,先祖真是把一切都想到了。」
「方家的這位先祖真是神人,」李成器忽然心生感歎,他由衷的感到,當年李淵皇帝能夠認識這樣一位朋友、兄弟,真是李家的大幸。
「那天,那位來自遠方的客人救了我們,先祖在夢中告訴我,讓我帶他去龍脈,這是多年來,先祖第一次發出這樣的命令,至於他去了龍脈又發生了什麼,我就都不知道了。昨晚,我又接到了先祖的命令,他說,方家的傳人和守護神今天都會來到這裡,龍脈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他還告訴我,你們來了之後,就直接帶你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他都會直接告訴你們。現在,就請各位入定吧。」
老人說著話,就閉上了雙眼。
說實話,在這麼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就這麼入定了,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李成器看了看獵狐,只見獵狐和忘憂女已經入定了。看來守護神對這位老者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既然如此,那應該就沒什麼危險了。
李成器,唐栗子、焰也都紛紛盤膝入定。只剩下明珠了,明珠基本不會中國武術的心法,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入定。她只好學著大家的樣子,盤膝閉目,可是她剛一閉上眼睛,一陣濃濃的倦意就襲了過來,明珠好像一下子就跌入到了夢境之中。
她發現自己走在了一片充滿薄霧的曠野之中,片刻之後,就看到獵狐、忘憂女、唐栗子、李成器、焰,紛紛從不同的方向走來,圍聚到了她的身邊。
緊跟著,從白霧最濃重的地方,一位容顏高古、身著白衣的老者就緩緩走來,他一路走到了眾人的面前。而此時,獵狐和忘憂女已經叩拜了下去。
老人望著他們,威嚴中帶著慈祥:
「你們做的很好,現在已經不是你們要報答方家了,是方家要感謝你們。」
「不敢,」獵狐和忘憂女幾乎同時說道,「屬下無能,沒能挽救方家。」
「你們不用自責,世間萬物自有定數,太遲或太早都無法成功。」
老人說著話又把目光落到了明珠的身上,他凝望了明珠良久,目光中飽含著深情:
「你是方家的孫女,你們受苦了。」
明珠本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該向這位老人行禮,也不知道該怎樣行禮,而此時,她已經不再思考那些了,聽了老人的話,她已經把老人當成了真正的、現實中的長輩。只聽老人繼續說道:
「你做的很好,很勇敢,不愧是我方家的子孫,方家有你這樣的傳人,是我最大的欣慰。」
老人又看向了唐栗子:
「你是明珠的朋友?」
「是。」栗子畢恭畢敬的回答。
「好,很好,我們方家最大的幸運就是總能遇到真正的朋友。」
「你是李家的人?」老人這次問的是李成器。
「是。」
老人凝神了李成器很久很久,比看守護神,甚至比看明珠都久,過了好半天,他才點了點頭:
「很好。」
沒人知道,他這個很好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卻沒有人問,彷彿人們都覺得,面對這位老人,只能聽命,而不能有任何不敬,即使是李成器,也是這樣的想法。
李成器非常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我替李家拜謝您,為了李家,讓方家受苦太多了。」
老人含笑微微搖頭:
「你不用覺得歉疚,這都是命數。我之所以會一心為李氏皇族,為大唐保護龍脈,也是因為我測算出了,大唐必將興盛,所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中原的百姓。」
本來焰以為老人是不會跟他說什麼的,可是沒想到,老人回答完李成器之後,竟然對焰說了一句:
「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你太久了。」
「我?」焰愣住了,他不知道老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是誰?」
「你就是神諭中所提到的那個焰。」老人篤定的說道。
「為什麼是我?」焰真的無法理解,他連中國人都不是啊。
「因為你是守護神的後代。」
「啊!」老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所有的人都僵住了,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聽老人繼續說道:
「守護神和方家之間,並不是主僕關係,甚至都不是你們所知道的簡單的救命之恩的關係,我的確救過守護神整個一個門派,但這不算是什麼。方家和守護神,也就是我和守護神這一脈的祖師,曾經共同為了龍脈,締結了下了一個生死與共的契約。所以,只有當方家的一個傳人,能夠再和守護神的一個傳人因為某種原因而自願結成生死之盟,才能發揮出最大效力,你們兩個做到了。」
老人這一番話,大家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有一點卻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焰的確和這件事有著莫大的關係。
「可是,我還是不太懂,我和明珠並沒有什麼契約。」焰說。
老人寬厚的笑了:
「你不用懂,我只問你一句話,當年,守護神的師祖願意心甘情願的為我,為方家去死去冒險。 你,願意為明珠去死去冒險嗎?」
「我當然願意。」焰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就好,契約的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心願意。」
「可是為了救方家,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死啊。」獵狐奇怪的問。
老人又笑了:
「我相信你們也願意,但是上天只給了焰這個機會,讓他向上天證明了這一點。」
大家明白了,焰不顧生死的追隨明珠來到了大唐,所以,他和明珠之間已經有了生死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