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本元他們聽到天元帝一席話,卻也不無道理。的確,為了一個月俸祿而大鬧特鬧的人,其間確實很難出現什麼英雄好漢。
天元帝接著說道:「好了,先不考慮這些了。當前最要緊的,還是如何籌集錢糧。寡人先把話放在這兒——士兵一定是要繼續招募的,這關乎帝國的生死存亡。」
「陛下,既然如此,那也只有繼續加稅了。除此之外,微臣實在回天無力!」馬言也是橫下了一條心:你不是要難為我嗎?那好,乾脆就用著最糗的方式,大不了自己跟著皇帝一起挨罵而已。
看著馬言氣鼓鼓的神情,正在氣頭兒上的天元帝反而一下被逗樂了,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看來,馬言真是逼到份上了,呵呵。算了,就多抽點稅吧,大不了寡人再讓那些小民罵一陣子!」
黃本元還是以為不妥,正欲進言,卻見天元帝揮手打斷道:「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可是寡人告訴你們,這都是萬不得已。你以為寡人不想做個萬民稱頌的帝王?可是形勢不允許啊。我們對面是15萬兵精糧足的神龍軍,身後是20萬風生水起的反民。如果軍力跟不上,咱們早晚都將是南邊兒的階下囚啊!」
……
果不其然,一旦宣佈稅率上調,民間的意見頓時大了起來。其實在戰爭剛剛爆發時,帝國的稅率已經上調了不少,其中農稅為百分之二十,工稅為百分之二十五,而商稅則是達到了百分之三十。這一次,稅率再次上調百分之五,民間能無怨言嗎!
還好,這一舉動雖然讓百姓罵聲連天,卻也不至於達到民怨沸騰的地步。多抽出的這些稅賦,稍微緩解了天元帝國財務上的窘境。雖然不能根本性解除財政危機,但至少能夠勉強彌補龍江戰場上的士兵傷亡。
事情的進一步惡化發生在聖武歷10017年的五月,正是青黃不接的時間。恰恰此時,「龍血八將」的部眾竟然集中開展了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他們沒有攻城掠寨,而是大肆劫掠天元帝國的官方物資、錢糧。一旦天元帝國的軍隊出動,這些神龍軍或打或逃,總是很少吃虧。在這種情況下,天元帝國不僅損失了大量的財富,而且被變相地阻斷了官路商途。天元帝國的財政本來就高度緊張,經過這麼一折騰,資金鏈條再次崩斷。
「陛下,臣看您不要在龍江現場指揮了,天元城更需要您來主持大局!」黃本元說道,「臣以為,如今帝國的財政形勢甚至比軍事形勢更加險惡!」
現在,正在天元城主持軍務的是渾天侯,而主持政務的則是丞相凌寒。但這凌寒也是軍旅出身,乃是帝國兩大元帥之一。若論打仗,此人在大陸上絕對是個人才;若說治國,他連戴臣的一根腳趾頭也比不上。當初天元帝之所以沒派凌寒來龍江,乃是因為凌寒和星漢帝國的關係太糟糕。這凌寒一輩子的威名,就是建立在星漢帝國將士們的鮮血之上。如果派他和星漢帝國的十萬援軍搞協調,估計不出三天就會扯皮。
現在,天元帝已經難以顧及這些了。誠如黃本元所言,帝國的財政形勢比軍事形勢更惡劣,自己必須回天元城主持大局。至於龍江的軍事指揮,無奈之中還是要選擇凌寒。目前帝國的兩大元帥之中,黎安已經宣佈歸隱,再不問大陸世事。而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也難以服眾。此外,也只有交給這種老帥,天元帝心裡才能更放心一些。
二十天之後,天元帝和丞相凌寒完成了「換防」:天元帝回到天元城,而凌寒到龍江指揮十餘萬天元軍。作為天元帝現如今較為倚重的左右手,黃本元也已經隨天元帝回到帝都。
……
不需猜測,「龍血八將」那些持續的、大規模的騷擾行動來自於神龍宗的統一安排,因為這些行動太協調一致了。出這個主意的,還是龍家的大智囊龍策。當時龍策看到天元帝國的經濟已經高度緊張,隨即趁火打劫地搞了這麼一出。至於結果,比龍策預想地還要理想。不但有效打擊了天元帝國,而且八支神龍軍自給自足的能力也得到了顯著提升。這兩個月來,哪怕神龍宗沒再向這八支隊伍輸送軍費,他們依舊能夠保證正常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