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血一的匯報,渾天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早在一年之前,好色成性的三皇子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勾搭上了深宮怨婦寧妃。這寧妃年少輕佻,又經常侍奉在天元大帝身邊。時間長了,這種醜事竟然被皇太子察覺。皇太子便以此為要挾,通過三皇子把寒毒交給寧妃,然後讓寧妃在天元大帝的膳食裡下毒。這種毒物名叫「寒絲纏繞」,顧名思義,中了此毒,全身就像被一絲絲寒氣裹住;想要驅除的話,卻又比抽絲還難。
據說,這種寒毒根本無藥可解,全憑中毒者的體質來抵抗。如果是紫元之境的高手,尚能支撐個十年八載;若依天元大帝青元之境的修為,最多抵禦兩年。如今,距離天元大帝中毒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本來,以三皇子的膽子是決計不敢暗害天元大帝的,但如果不做,皇太子一旦把此事公開,自己還是必死無疑。再想到皇太子封王割地的許諾,一咬牙還是上了賊船。事情敗露後,暗影血衛根據天元大帝的指示首先控制了寧妃。這一名弱女子如何抵禦暗影血衛那些審訊手段,自然全盤招出。
聽完血一的匯報,渾天侯也是一陣頭暈,繼而說道:「罷了,如此狼子野心,看來也是無法挽救了!一幫子小畜生!皇兄,你要如何處置?畢竟,牽扯到太多的皇室尊嚴啊!」
「尊嚴?咳咳!咱們吳家還有尊嚴嗎!」天元大帝心痛地說道,「數百年來,咱們皇室一脈雖然少不了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但何時出現過弒父淫母的畜生!尊嚴,呵呵!算了,都秘密賜死吧!對外,就說高強圈禁就是了……」說完,天元大帝把頭轉向一側。縱是這處於大陸權力巔峰幾十年的鐵血男人,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血大人,請您轉告父皇,就說孩兒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忤逆的行徑啊!大人,萬望行個方便!」一臉頹廢、一身污穢的皇太子,在天牢之底懇切的哀求面前的血一。在他看來,事情只有自己、三皇子和寧妃知道,一旦自己死不承認,甚至把髒水全都潑到三皇子和寧妃身上,自己或許還有轉機。
「太子殿下,血一此次奉命前來,並非是為了審問,而是,為您送行的!」血一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不!一定是二皇子、三皇子,對了,還有長公主!一定是他們聯手陷害本太子!請父皇明鑒,孩兒冤枉啊!」皇太子不但抱有一絲希望,還像拉扯更多的人進入這潭渾水。所謂法不責眾,一但所有的皇室核心成員都捲入其中,就是天元大帝也不可能一概誅殺。畢竟,下一任皇帝總要在這幾個人裡面選出來。
「不要咬別人了。越兒,你還不明白嗎!」天牢陰森的入口處,渾天侯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看了看喪心病狂的皇太子,渾天侯雖有些不忍,但更多的還是厭惡。他平靜地說道:「你以為只有寧妃和三皇子知道此事嗎?告訴你,給你送藥的那個年輕歹人已經被緝盜司抓獲,他全都已經招過了!而且,你買通長公主侍衛沈西陵,下毒手欲害死親妹妹的事情,沈西陵也已經向帝國自首。這些,你父親全都知道了。你,還是從容地去吧!如此怕死,不要辱沒了咱們吳家……」說完,渾天侯轉身而去。想到皇太子小時候在自己懷中打鬧,想著他曾經尿過自己一身,想著他童年及幼年時的惡作劇……「唉!權力啊,竟能把一個人的人性泯滅至此!」此時的渾天侯,忽然感覺自己蒼老了十歲。
「二叔,不!我不能死,我是皇太子,我是天元帝國的希望,是下一任的天元大帝,我……哈哈哈!……天元大帝,我是天元大帝……嗚嗚……父皇,我死去的母后啊……」皇太子猶如患了失心瘋,到最後已經聽不出他到底在說什麼。
就連血一這種專職的殺手看到這番景象,心底也不禁一陣寒冷,繼而說道:「太子殿下,既然您割捨不得,那麼,血一隻好送您一程了……」
數日之後,天元帝國再次發佈了一份令人震驚的詔書:
皇太子吳越心性刻薄,難孚眾望,治國無能,屢屢誤政,無才無德以擔國儲之責。三皇子吳齊生性輕佻,不修威儀,且仗勢擾民,敗壞朝綱,臣民亦多有不平者。今寡人痛下此詔:廢吳越皇太子之位,黜吳齊之爵。以上二人逐出皇籍,永行圈禁!
欽此!
三皇子倒還好說,所謂「年三十撿了個兔子」——有它沒它一樣過年。但皇太子是皇儲,是國本。如此廢掉,正是宮廷矛盾的總爆發。明眼之人都已經知道,這天元帝國,已經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