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虛、蚩蠻和銅虎帶著二十多名下屬,浩浩蕩蕩奔向太子府,一路上怒氣騰騰。過往之人都已經感覺到:又有大事發生了!
聽說供奉團大供奉帶著兩名供奉、數十人的下屬來到門前,皇太子知道這一定不是私事。所以整好朝服,正式出門相迎。
大門前,李子虛也不進去,只把昨夜之事簡要敘說一遍,接著說道:「太子殿下,那歹人進入貴府,乃是李某和銅虎長老親眼所見。事關重大,還望太子配合一二!」
對於賬本的丟失,皇太子也極為震動,但隱隱之中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當聽到李子虛的要求時,皇太子知道供奉團是懷疑上了自己,或者就是栽贓,隨即怒道:「本太子知道供奉團的尊貴,但大供奉也不要太瞧不起人。配合?莫不是要搜我的家?直說便是,哼!」
「莫非太子殿下以為李某在此信口開河?抑或是有其他的想法?」李子虛初步認定了皇太子要包庇昨夜的偷盜賬本之人,故而說話一點不留情面。
「好,好!閣下這大供奉做了不到一個月,看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小心這火放開就收不住勢,大供奉莫要引火上身才好!」皇太子還是不讓供奉團進府。心想,你供奉團哪怕再囂張,總不能把我這暫理朝政的皇太子給捆了去!說完,皇太子竟然不理會李子虛等人,轉頭就要回府,顯然是不給供奉團一點臉面。
旁邊,過往的帝都居民已經開始扎堆,議論紛紛,都在看供奉團如何收場。
「請『監天令』!」李子虛一聲暴喝,身後的銅虎向前一步,高高舉起一把一尺半長、通體黝黑的精鐵令牌,上書「監天」二字。
多少年了,供奉團一聲令下,所到之處無不聽從。所以,這監天令漸漸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記憶。但今日此令一出,在場之人立即回憶起這根囂張到了極點的令牌:上察皇室,下監臣民,如有不從,格殺勿論!
剎那間,一些圍觀的老人已經開始對著監天令陸續跪下。不一會兒,全體圍觀之人黑壓壓跪倒一片。
「你!」皇太子知道自己頂過頭了。如果剛才就放供奉團進去,也就沒了後面所有的事情。此時監天令一出,多少臣民在旁圍觀,皇太子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屈膝跪倒在地,強行壓制著一腔怒火說道:「謹遵號令!」
李子虛也知道這次是把皇太子給得罪死了。但那又怎樣?找不到賬本,供奉團、乃至整個天元帝國的顏面將蕩然無存。在天下萬民的口水之下,自己更是生不如死。
就在元武昨夜跳入的地方,李子虛發現了點點血跡,而且腳印和壓倒花草的痕跡還在。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線索。李子虛對著皇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此事當如何解釋?」
「定是歹人在大供奉的追擊之下,情急之中進入了本府!」皇太子說。
「情急之中?那歹人一路上連續變了三個方向,但每次變換之後,都自主地矯正方位,絲毫不差地逃向了這裡!這又是為何?!」李子虛盤詰。
「或許就是歹人故意陷害!」皇太子終於猜清楚了,可李子虛偏偏不信。
「陷害?誰敢?普通人沒事陷害當朝監國太子?此地沒有外人,明人不說暗話,至於您想像中的那幾位,更不可能!」李子虛知道,這位太子爺已經在懷疑二皇子和長公主他們了。
「請大供奉明示!」皇太子問道。
「他們拿去這賬本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首先,這賬本關係到皇室臉面,一旦洩露出去,他們作為皇室之人難逃干係。另外,還會在這最需要助力的時候交惡供奉團。我供奉團雖然不是什麼大角色,卻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李子虛說道。
「既然如此,本太子同樣身為皇室成員,要之何用!」皇太子真的動了肝火!
「那倒不好說。太子殿下數次向供奉團催要巨款,難道不是對此非常感興趣嗎?」李子虛針尖對麥芒,絲毫不讓,甚至連最基本的客套話都不說了。
「你,你血口噴人!」皇太子知道李子虛一旦有了這先入為主的看法,自己必將越解釋越黑。氣急之下,他抬手指著李子虛說道,「李大供奉,本太子今天撂這裡一句話,此事與我毫無干係。信與不信,悉聽尊便!」說罷,怒狠狠地拂袖而去。
李子虛也知道今天定然查不出什麼子丑寅卯,也率領供奉團一行返回,並把此事急速報告給了渾天侯。當今天元大帝病重,只能請渾天侯出面主持局面。但是,供奉團和皇太子這個大梁子一旦結下,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短期來看,皇太子和供奉團的交惡對於長公主非常有利,但龍韜事後並沒有把此事向長公主說明。畢竟長期來看,作為帝國皇室的核心成員之一,長公主在臣民面前的影響力也會因此受到影響。
十多日之後,那賬本的內容被刻印成一本本的小冊子,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在天元帝國各地。頓時,天下一片嘩然,整個天元帝國掀起了軒然大波。堂堂天元帝國皇室,堂堂帝國供奉團,竟然做出如此令人髮指的惡行。當然,或許還有些人持懷疑態度。但是不久之後的一系列事件,讓大家徹底相信了小冊子內容的真實性。一時間,天元帝國皇室和供奉團這兩個原本高高在上、神秘無比的勢力集團,世人皆曰可殺!